008 唯一的一根稻草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醫院的,站在手術室外面,我整個人都是冰冷的。
我在這個世界上的親人就剩下外婆和我哥了,外婆從小拉扯我們大,我還沒有讓她享福,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
我根本不敢想下去,正巧這時候手術室的燈暗了下來,我連忙衝上去問醫生情況:“醫生,我是病人家屬,我外婆怎麼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看向我:“你外婆暫時已經搶救回來了,但是這一次暈倒導致她腦中風了,需要做手術!”
我愣了一下,連忙開口:“那醫生你趕緊幫我外婆安排一下,手術費大概需要多少,我現在想辦法湊錢!”
“前後期加起來的話,我建議你準備三十萬以上,畢竟你外婆年紀大了,後期的康復的話,還是需要時間的。”
聽到“三十萬”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傻了。
我才畢業三年,唯一的積蓄都拿去買和譚浩宇結婚的房子了,我現在別說三十萬,我就連三萬塊都拿不出來。
“蘇韻?”
一旁的陸知行突然之間叫了我一下,我側頭看向他,努力將情緒穩住:“陸總有什麼事嗎?”
“拿去。”
看着他遞過來的支票,只覺得無比難堪,我看着他臉色也冷了下來:“不用麻煩陸總了,我自己能夠解決。如果陸總沒有什麼事情的話,麻煩你陸總離開吧。”
他聽到我的話,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你這是在趕我走?”
“陸總誤會了,醫院不是我家,你想獃著就獃著吧,我要去看我外婆了。”
說完,我不再理會陸知行,轉身跟着醫護人員離開。
我知道我應該接受陸知行的支票的,可是只要一看到支票,我就忍不住想起那一天,他將十萬塊的支票遞到我跟前的時候。
自尊心讓我無法接下來,儘管我知道三十萬對我而言,是一個天文數字。
進電梯前,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陸知行,他還站在那兒,臉色隱晦不明地看着我。
對上他的雙眸,我驚了一下,連忙收回視線進了電梯。
這兩天我不斷地打電話湊錢,可是湊上的錢也不過是杯水車薪,問了好幾個好朋友,借到的錢也不到五萬塊。
有個朋友告訴我,夜色的酒托一晚上多的能掙五千塊。我猶豫了一下,辭了職打算去試試,但是站在夜色門口時,我還是後悔了。
夜色是A市最大的銷金窟,裏面形形色色的人,早之前就聽說了好幾個酒托被人強、暴,最後連維權都無門的小道消息。
我剛轉身離開夜色,醫院的電話又打過來了,護士又一次提醒我外婆要儘快手術,所以手術費要儘快交上。
我從來都沒有這麼絕望過,第一次覺得錢是個好東西,可是我沒有錢。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痛苦和壓抑讓我前所未有的難受。
在馬路邊上站了一會兒,我最後還是決定先去醫院看看外婆。
到醫院的時候我卻發現外婆的病房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了,一問之下才知道今天早上李至過來把我外婆換到單人病房裏面去了。
李至是陸知行的助理,他過來幫我外婆換了病房,這明顯是陸知行的意思。
陸知行,這是我現在唯一的一根稻草了。
猶豫了半響,我最後還是拿手機撥通了陸知行的電話。
按下撥號鍵之後,我呼吸都急促起來,拿着手機的手心全是汗,只要一想到我之前拒絕他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應該要怎麼開口。
“是我,陸知行。”
冷冽的聲音從手機傳來,我腦袋卻在一瞬間直接空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