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石頭醒了
第十九章石頭醒了
歐月兒既然這麼說,肯定有他的道理,歐隊心下踏實了少許。
一切分說明白,歐月兒故態復萌,沖歐隊呵斥道:“人家忙了一夜,莫非還要我走回A市么。”
歐隊明白過來,歐月兒分明是想和她呆一會兒,這一刻心頭高興萬分,急忙沖幾個隊員喊道:“還愣着幹什麼,快,快把車開過來,沒聽到我們月兒要坐車么,娘的,一個個怎麼都這麼笨。”
呵呵,父女倆都原形畢露,不過隊員們聽到歐隊說出“娘的”二字,知道暴燥易怒的歐隊又回來了,一個個不敢耽擱,急忙向山下跑去,路上心中一個勁兒的納悶,怎麼歐隊今天變了個人,變的臉皮那麼厚,人家對他很少有好臉,可他一個勁兒地陪笑,這樣的歐隊還真是少見,不過,打住,也許是都是見了神仙的緣故,唔,有理,人一輩子能見到幾個神仙呢,這次跟着歐隊可真是大大地長了見識,看來,跟對領導的確能沾不少光呢。
隊員們下山發動汽車,等了半天才見歐隊他倆下來,歐隊跟在歐月兒後面,一個勁兒的點頭哈腰,彷彿小跟班,隊員們暗自笑話,不過也不敢耽擱,一輛小車輕輕地開過去,歐隊兩步跑過來,一把拉開車門,沖歐月兒俯身說道:“月兒,請。”
歐月兒理也不理,獨自上車,歐隊忙不迭地坐到身旁,關好車門,對開車隊員令道:走。
好勒,隊員答應一聲,汽車歡快的向山下駛去,路上歐月兒閉目養神,歐隊也不羅嗦,只是認真地看着她傻笑,隊員從後視鏡看到,心裏一個勁兒地泛着嘀咕。
一路無話,快到A市的時候,歐隊的手機突然響起,歐隊怕吵醒歐月兒似的,急忙掛斷,孰知片刻的功夫,手機又不懈地鳴叫,歐隊眉頭緊皺,趕緊接起,一手捂着話筒,靠近車窗,小心翼翼地問道:“什麼事兒,說。”
電話里說了幾句,歐隊一下跳起來,腦袋碰到車頂上,摸摸腦袋,大聲問道:“什麼,再說一遍。”
“石頭醒了,石頭醒了。”話筒里清清楚楚傳出這句話,車裏誰都聽到了。
“你小子沒騙人吧。”歐隊還是不信
“我敢對神仙發誓,如果有一句假話,叫我舌頭爛掉。”電話那頭信誓旦旦,
神仙就在身旁,看來沒說假話,
聽到這個消息,開車隊員的手一哆嗦,汽車嘎然而止,強大的慣性使歐隊碰到前座後背上,就連歐月兒也差點碰上去,
歐隊伸手一個耳刮子,罵道:“混蛋,小心點。”
隊員急忙躲開,滿腹委屈:“人家激動么。”
歐隊還要呵斥,歐月兒勸道:“得了,別裝了,昏睡半年的戰友醒過來,換誰都一樣。”
歐隊呵呵一笑,果然不再追究,
“唉,混蛋,會不會開車,知道么,要不是老子反應快點,就撞上了。”
後面有三四個人罵罵咧咧地走過來,知道是跟在後面的戰友,開車隊員顧不上還嘴,搖下車窗大聲喊道:“石頭醒了,石頭醒了。”
車窗外停寂片刻,猛然間,歡呼聲轟然爆發,看過去,卻是隊員們抱在一處跳着喊着,甚至有人高興的在雪地上打起滾來,戰友之間的感情實在是太深了。
歐月兒看了半晌,若有所思,稍後,又閉上雙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開車隊員喊道:“歐隊,直接去醫院吧。”
歐隊遲疑半刻,說道:“這個,不着急,先把咱們月兒送回去。”
隊員不再說話,悻悻的發動汽車,走了沒多久,歐月兒突然睜眼,吩咐道:“去醫院,我也想過去看看。”
“好勒。”隊員答應一聲,踩一腳油門,汽車飛奔而出,一路歡笑不斷。
下午四點左右,醫院終於到了,隊員打開車門,連歐隊他們都顧不上招呼,直接往住院部跑去,後面的幾個隊員一個比一個快,歐隊卻非常紳士的下車,將歐月兒請下來,向住院部走去,看似四平八穩,其實步幅比平常大了許多。
眨眼間,到了,一推開門就發現病房裏圍着許多人,是局長帶幾個黨委班子成員到醫院探視,圍在病床前問長問短,閃光燈閃個不停,是宣傳處的記者記錄局領導關心普通警察的大事,雷十破看似滿懷心事,有一句沒一句地應付着,從山上下來的幾名隊員倒成了外人,怎麼也擠不到跟前去。
歐月兒見人多,暫時不願進去,歐隊卻是一看就火了,也顧不上局長的面子,過去將幾個記者撥開,呵斥道:“人家剛醒來,你們折騰個球,給我滾。”
刑警隊長他們自然認識,在局裏是以暴躁易怒聞名的,幾名記者面面相覷,不知所措,本來滿臉笑容的局長面色一寒,徑直向歐隊走來,直視歐隊,命令道:“明天上午,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一句話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隊員急忙開門恭送,辦公室主任走過歐隊時,意味深長的拍拍歐隊的肩膀,長嘆一口氣,一句話不說,揚長而去,倒把歐隊鬧了個莫名其妙。
局長走後,病房裏安靜下來,歐隊坐到雷十破身旁,抓起雷十破的大手,艱澀的說道:“你小子,總算,醒了。”
雷十破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徹底醒了。”
“你睡得倒挺舒服,可把老子急死了。”歐隊語氣有些沉重,
雷十破伸出手來,在歐隊眼角擦了擦:“你哭了。”
“哭,沒有,老子怎麼會哭。”歐隊側頭避開,
雷十破的手跟過去,執着地說道:“不,你真的哭了。”
歐隊想了想,一把將雷十破揪住:“你怎麼知道,難道醒來過。”
雷十破輕輕地搖了搖頭,歐隊疑惑地向身旁幾個隊員看去,見歐隊懷疑自己,隊員十分委屈地攤開雙手,表示自己非常無辜。
想來也是,一進門局長就在跟前慰問,他們哪有機會說話,他根本沒有想到,雷十破曾經在小須彌山上,親眼看到他流下眼淚。
“老張的後事辦得怎樣。”雷十破突兀的問道,
歐隊一驚,怎麼連這事兒也知道,然而顧不上多想,點頭答道:“局裏追認他為烈士,召開了隆重的追悼會,那一天送行的人有上千人,老張生前幫過的人都來了,喪事辦得還算可以,只是苦了留下的孤兒寡母了。”
雷十破自然知道,老張愛人下崗,有個孩子正上高三,一家人日子過得非常困難,他就是家裏的頂樑柱,老張走後,這家人就算徹底垮了。
想到這裏,從床上坐起:“我得到老張家看看。”
歐隊急忙攔住:“不着急,先休息幾天,過完這陣子,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雷十破堅執不從,說話間,隨便穿套咖啡色休閑服,剛要下床,突然想起什麼,扶着牆非常小心的向門外挪去,沒走兩步,門口突然出現一個白衣女子,容貌艷麗,決非尋常庸脂俗粉所能比擬,雷十破愕然停下,白衣女子也不說話,毫無顧忌地看着他,隊員們看出奇怪,誰也不肯說話,看這倆人要作些什麼。
倆人相顧良久,
雷十破微微一笑,率先說道:“歐月兒,歐隊的……”
話還沒有說完,歐月兒急忙打斷:“我知道你叫雷十破,看樣子,有什麼奇遇了。”
雷十破點了點頭,
“我的事兒你怎麼知道。”歐月兒問道,
“我要到老張家去,如有興趣陪我一起走吧。”雷十破並不直面回答,伸出一隻手來。
歐月兒想了想,一句話也不多說,居然緊緊握住。
病房裏只留下歐隊他們,歐隊追出去,已經不見蹤影,不由愣在原地。
片刻過後,
一名隊員說道:“奇怪了,歐隊,歐月兒怎麼這麼聽話,她不是神仙么。”
“是啊,歐隊,你有沒有發現,石頭好像變了個人唉。”
“他們第一次見面,石頭怎麼就知道歐月兒的名字。”
“咦,歐月兒也姓歐,歐隊,你一個勁兒地巴結她,莫非你們有什麼關係。”
“是啊,石頭也說是歐隊的什麼,話還沒說完,就讓歐月兒給打斷了。”
“莫非歐月兒是歐隊的女兒。”
“胡說,嫂子只生了個小北湖,這事兒局裏誰不知道。”
“那麼,可能是養女,再不就是私……”
一名隊員說到這兒,突然住嘴,因為他看到,歐隊正惡狠狠看着他,亂七八糟的討論就此結束,
歐隊罵道:“沒事了是吧,閑的無聊是吧,小子們,胡說八道到老子頭上,不收拾收拾,還不反了天去。”
“別價,歐隊,就說幾句閑話,至於么。”
“至於么,太至於了,都給老子出去,五公里,跑不下來別回刑警隊。”
“五公里,歐隊,太狠了吧。”
“十公里。”
“別價,一公里可以了。”
“二十公里。”
“一點五公里。”
“滾,都給老子滾。”歐隊終於暴怒起來,
隊員們相顧一笑,逃也似地跑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