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走到樓下的候,他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他等了一會兒,陌生的電話卻沒有斷,反而大有打到他接為止的趨勢。

他按了接聽鍵,「喂?」「呃,請問你認識一位錢念念小姐嗎?」那是陌生的聲音,國語不是很標準,帶着重重的台語口音,他冷冷地回道:「不認識!」錢念念?

他不認識她,他誰都認識,就她他不認識。「蝦米?」男人緊張,「不行啦,你一定認識她,她昏之前要我打電話給你的!」要是這個男人不認識的話,那挂號費什麼的就要他承擔啦。

「昏?」她發生什麼事情了?

「對啦、對啦,有一輛車開過來,我及剎車了,然後……反正她就昏過去了……」司機自己都覺得莫名其眇。

這話聽在任之源的耳里有了另一番解釋,「她出車禍了?」「啊?」司機搔搔頭,「大、大槪吧!」不該,不該去理她,她是生也好,是死也好,都不關他的事情,他什麼都不想管,可是又忍不住問:「她在哪裏?」司機鬆了一□氣,太好了!不用他付錢了!他趕緊報出地址,「你趕緊過來,她快……」任之源的心跳猛地加快,他來不及聽完,掛了電話直接上了車。

「老闆!」車裏的小陳嚇了好大跳。

任之源沒有啰嗦,:直接報了地址,小陳立刻察覺到事態嚴重,不再多說廢話,快速地往目的地驅車而去。

她怎麼會發生車禍?怎麼會這麼地不爰惜自己?「老闆,你沒事吧?」小陳擔心地看了一眼一向鎮定自若的老闆,老闆的臉色鐵青不已,在現在這個春末季節,竟然微微地顫抖着,「老闆,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他從恐懼中抬起頭,臉色如雪般,他搖搖頭,「沒有,你開快點。」

小陳應了一聲,「好。」

他搭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微地顫抖着,心跳速度快得超越了他所負擔的程度,他微張着嘴,舒緩着這種不舒服的感覺。

小陳以為是車速大快了讓老闆不舒服,他緩緩地減慢了車速。

「開快一點!」任之源明顯地感覺到車速減慢了。「哦,哦!」老闆今天真的好怪。

一到達目的地,任之源就沖了出去,看得小陳莫名其妙。

任之源神色匆匆地跑到櫃枱詢問,接着迅速地往病房跑去。

錢念念張着眼睛_在床上數羊,猜想着他會花多少時間趕過來,突然病房門被打開了,她趕緊閉上眼睛。

來人的呼吸很濁重,好像是跑了很長很長的路過來的,接着她的手被一隻:水:京的手握住,那抹:京意冷到了她,她忍不住地瑟縮了一下?

假睡的戲碼是演不下去,她假裝剛醒來,睜着惺松兩眼,完全狀態外地說著,「發生、發生什麼事情了?」「念念……」他低沉的嗓音就像是海底下傳來,低低的,模糊的。

「阿源?」錢念念努力忍着嘴邊笑,努力裝作很虛弱,努力不去告訴他,她錯了,她可不可以把分手的話給收回來?「有人打電話給我,說你出車禍了。」他仔細地觀察着她,她看起來還不錯,沒有他所以為的那麼糟糕。

任之源以為自己會看到受重傷的她,幸好,只是他以為,而不是真的。

「我……」錢念念猶豫了,她想坦白一切」

「你沒事就好了,等等我打個電話給伯父、伯母,讓他們過來一趟,我還要趕飛機,我先走了。」他溫和的語氣中帶着陌生。這份陌生一下子刺痛了錢念念,她不知道這是怎麼了?他們到底是怎麼吵到這個地步?她輕晈着嘴唇,「你不留下來嗎?」一道光芒在他的黑眸里一閃而逝,他堅定地搖搖頭,「不了。」他不適合留在這裏。「那你要去哪裏?」她輕輕地問,媽媽跟她說,任之源連傢具都搬空了,他有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

「出差。」一樣的借□,心境卻大不一樣,他把公司股份交由專業的經理人打理,同時將一部份股份分給了他們,藉此牽制他們而他自己可以得到完全的自由,這樣的經營槪念,他策劃了很久,卻始終放不下。

如今什麼都可以放下了。

這樣的經營模式,最怕的就是公司內部瓦解,但他也無所謂,瓦解了也好,也許就是他對公司的過於重視,連自己的婚姻也可以用來交換,她才會對他這麼的失望。

「那什麼候回來?」錢念念的眼眶熱熱的,她知道他真的要離開自己了。

「不清楚呢,要看情:兄。」最後一次,他忍不住地伸手輕撫着她的臉,臉頰的熱度溫暖了他的手心,「你好好休息,我走了,再見。」

他低着頭抽回了手,轉身離開,不敢再去看她一眼,離開時衣擺被一道微弱的力量給扯住了,他轉過頭。

她一隻手抓住他的衣角,一手壓在眼睛上,身體微微地顫抖着,嘴巴發出鳴鳴地聲音,鬢角邊的髮絲上沾着晶瑩的水珠,她就像個小孩子似的,哭了……

「念念……」他心裏一慌,剛才的堅決一下子就飛走了,他滿腦子就只有一個槪念,她在哭,而且哭得很慘很慘。「不……不要……走……」她無法自己地抖着雙唇,斷斷續續地說道。

不要走?那道光芒又一次地閃爍在他的眼裏,又驚又喜,「念念,你要我留下嗎?」留下的她懂嗎?他說的留下和她的話是否意義相同呢?「我們……不……不分……手了……」她哽咽着聲音說道。

是一樣的,她說的和他想的是同一件事情呢,任之源坐在床邊,伸手將她的手從衣角上拉下來,轉而十指相扣,另一隻手扯下她遮住自己眼睛的手。

「不!不要看!」錢念念轉過頭,滿臉的淚痕,血絲充盈着眼睛,她一定醜死了!長這麼大,她從來沒有哭得這麼慘過,還被自己爰的人看見。

男人俯下頭,眸子裏有一種亮亮的液體,他一字一句地說:「錢念念,你真的不要我走?真的不想跟我分手了?」她羞紅着臉,眼裏有着猶豫,「我剛剛不是說過了嗎?」羞不羞呀!「回答我!」男人執着地要一個答案,否則他就不放過她。

「就……就……」她的結巴顯示她的嬌羞,淡淡的淚痕在臉頰的紅暈上暈開,模糊地變成了兩層粉色,「是啦!」她一說完,整個人恨不得像烏龜一樣縮回殼裏去,可惜她不是烏龜,所以她沒有'辦法藏匿自己的害羞,只能彆扭地扭着身子,將臉側埋在另一邊的枕頭裏。

他欣喜若狂,像個瘋子似地朝着她的小嘴猛力地吻了好幾下,期間發出啵啵的聲響,簡直是太光明正大了。「這裏是醫院!」她輕呼着,他的膽大妄為竟然到了這個地步。

他依戀地輕觸幾下,才緩慢地離開,「念念,你不是開玩笑,對不對?」他不是一個毛頭小子,還有精力跟小女生玩猜來猜去的暖味遊戲。

他也沒有多餘的心被她傷害,他更不想此刻置身天堂,下一刻墜落地獄,他有時候比女人還渴望一份安定。「廢話!」錢念念掙開了他的牽制,縮回在了被子。

「念念……」他不能自已地擁着她。

「喂喂!」這個男人一下子變得像小孩子一樣,她很不習慣呢。「永遠不要再對我說分手,不要跟我分開……」他輕喃着。

她柔柔地一笑,語帶得意道:「好啦好啦!」

溫馨的畫面突然被按下了停止鍵,司機從病房門□匆匆忙忙地跑進來,大氣不喘地呢道:「小姐,你有沒有弄錯呀?醫生根本說你沒什麼大礙,你幹嘛裝暈呀?你知不知道掛急診很貴的?你到時可別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我的身上來了!」

司機一吼完,這才發現病房裏多了一個人,而且他們看起來很親密,平日裏看的偶像劇劇情出現在他的腦海,他不信地呢道:「不是吧,小姐,你裝病來醫院,為的就是騙你男朋友喲?」錢念念的笑馬上褪去了,她拚命地對着司機使眼色。

司機自顧自地說:「你要裝,也跟我說一聲嘛,我還以為你真的出事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鬧,我少做了好幾個生意嘞……」錢念念低着頭,不敢去看身前的男人,她已經沒有臉再去看他的臉色如何,她被司機講得無地自容,都想剖腹自殺了。「謝謝你,司機先生。」任之源放開了錢念念,站起身,從錢包里拿出現金,「真是不好意思。」司機見錢眼開,嘴張張得大大地笑着,「沒關係、沒關係,那你們慢慢聊。」他把錢收了下來,邊走開邊說道:「這錢賺得真輕鬆!」

錢念念死死地瞪着床單,直到男人的食指抵在她的下巴,無聲地要求她抬起頭,她被迫地抬頭,兩眼無辜地說道:「我錯了……」先認錯總沒錯。

他的食指輕指着她的淚痕,「你的淚,也是裝的?」這是真的好不好!任先生!

任之源將食指放入嘴裏,像吮着糖,輕輕地說道:「是鹹的……」他憋了她一眼,「是真的呢!」褪去的紅潮又捲土重來,她假裝沒着見他輕挑的動作,「人家知道錯了……」男人這一次沒有這麼快就上當了,「怎麼錯了?」「就是錯了嘛!」錢念念乖乖地抱住他,「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很生氣,人家吃醋嘛,誰叫你隱瞞我這麼重要的事情,結婚欸!你說你是不是在外面還有個小孩什麼的,要我當後母!」錢念念別出心栽地來了這麼一句。

任之源任由她抱着,也不妄想從她的嘴裏聽到什麼甜言蜜語,「她只是我名義上的妻子,我還不至於這麼沒人性,利用她的背景,還要把她當做生小孩的工具。」

他這麼一說,錢念念反而笑了,「那你們之間很單純?」「絕對比我們之間還單純。」男人暗指他們之間曾有過的風花雪月。「你好好說話,不要影射其他的好不好!」錢念念沒好氣地說。

「為什麼現在想通了?」她不好意思地玩着手指,「那個,你懂的嘛!」

「我不懂!」

「就和你一聽到我進醫院就跑過來的原因一樣啦!」笨蛋!

一樣的原因?他爰她,她也爰他,她是這個意思吧!

任之源靜靜地看着她,「以後不要再開這種玩笑,我都要被你嚇死了。」他的手一下一下地輕撫着她的頭髮。

說到這個,錢念念委屈地說:「媽媽跟我說你要走了,入家怕嘛。」一想到以後再也看不見他了,她就六神無主,慌得不得了。「那我打電話給你,你又不接?」是誰無情呢?「入家在氣頭上嘛!」這方面,總該是男生主動點吧。

他靜默不語,想起上次的不歡而散,他乾澀着嗓子,「我怕又做出什麼不對的事……」

錢念念也想起了那次的事情,可奇怪的是,她對他結過婚的事情更氣憤,不過她沒有準備告訴他,反而將手移到他的腰部,狠狠地捏了他一把。

他吃痛地動了動,惹得她開心地笑了,「喏,那你以後不要隨便惹我生氣,說說看,你還有沒有隱瞞我的事情?」媽媽說的對,不要大計較,只要自己喜歡就好了,唉,幾天前,她怎麼就沒想通呢?

任之源搖搖頭,「沒有了。」唯一隱瞞她的事情就只有這件事。

「那以後我們吵架了,你不能說走就走!」離家出走是她的權利,他怎麼也可以玩起這一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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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嫁我,你嫁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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