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簽定合同
《鄧麗君》（長篇小說）上卷《天才少女》張寶同2017.6.20
回到家裏，鄧麗君還是一個勁地哭。媽媽從外面回來，一聽說女兒被勒令退學了，大吃一驚。她就過來問女兒到底是怎麼回事。鄧麗君就邊哭邊埋怨着說，“我說要讓你帶我去學校，可是，你非讓爸爸帶我去，可爸爸去了就跟人家主任和校長發脾氣。人家本來是可以給我寬恕的，可是，爸爸跟人家一個勁地發脾氣，人家就不想跟爸爸再多說了。”
媽媽對她說，“媽媽不是不想去，可是，人家祥和酒店跟你簽訂的合同到期了，我要是不去，還不知你爸爸會跟人家咋簽呢。”
說著，媽媽便快步地又去了學校。大概到了該做飯時，媽媽才回來。臉色非常地不好，鄧麗君就用擔心的口氣問，“媽媽，學校咋說的？”
媽媽很失望地說，“校長說，剛才他們校委會開了個會，形成了決定，已經不能更改了。”
聽着媽媽的話，鄧麗君的眼淚又簌簌地流了出來，因為從此以後，她再也不能進到校園裏了，不能和同學們一起學習了。
過早地離開學校是鄧麗君一生的痛，儘管她在成名后曾自費去過美國、英國、法國和國內一些學校繼續學習和進修，可是，卻都無法彌補從台灣金陵女子中學退學后給她留下的終生遺憾。
離開學校讓鄧麗君心情難過了好幾天。但是，她最後還是想通了，她覺得校長對她說的話是對的，魚和熊掌不能兼得。既然自己退學了，就應該把更多的時間投入到歌唱之中，要在歌唱中獲取更大的成功，否則，那就是她人生的失敗。
那天晚上，她和母親一起從凱樂大酒店回家時，剛好路過新世紀夜總會。新世紀夜總會是台北縣最豪華和最高檔的夜生活娛樂場所，她記得和她一起參加過金馬唱片公司和台灣中華電台舉辦的通俗歌曲大賽中的那位獲得第二名的歌手就是這個夜總會的歌手。可是，夜總會在台灣還是個新興的行業，雖然發展得比較快，可是，她對這種地方只是聽別人說過，具體情況還是非常地陌生。但是，她知道夜總會的歌手一般都是固定的，而且收入也比較穩定。
鄧麗君指着路對面被五光十色的霓虹燈照得富麗堂皇的夜總會對母親說，“咱們進到看看吧？”
母親十分厭惡地朝着夜總會看了一眼，說，“去那裏幹嘛？你也不想想那裏都是什麼人去的地方。”
鄧麗君跟母親開着玩笑說，“不都是台灣人去的嘛？”說著，她拉着母親一起朝那邊走去，說，“管那裏是誰去的，咱們進去看看就知道。”
新世紀夜總會裏面幾乎跟皇宮一般，裏面的佈置和擺設很有格調，好像每一件物品都在體現着和象徵著一種意義，要麼是富貴，要麼是高雅，要麼是精美。這裏格調也跟大酒店不大相同，酒店裏的各條通道和各個地方都是燈火明亮，而這裏的走道和娛樂區都是用蠟燭照明，所以，給人一種神秘和幽暗之感。
鄧麗君和母親在裏面走着，很快就被裏面迷宮一般的通道搞迷惑了，竟走到了游泳池旁邊。游泳池裏有幾對男女情侶在水中親熱和戲鬧。她們趕忙退了回來，可是，她們又從另一通道來到了浴室包間，看到一對剛洗完澡的情侶從一個包間裏出來。這時，她才看到對面的牌子上寫着“洗浴中心”幾個大字。於是，她們又退回到中央大廳，看到一個年輕侍者站在大門的前面，就過去問道歌廳在什麼地方。
那個年輕的侍者馬上認出了她，說，“你是鄧麗君？”
鄧麗君點了點頭。
那年輕的侍者說，“請跟我來。”便帶着她和母親一起出了大廳，進入一個過道，一直走到過道的盡頭，那裏有一扇大門，大門上有個牌子，上面寫着：歌舞大廳。從那扇大門進去，就見有一個非常寬敞幽暗的大廳。幽暗之中，靡靡的音樂在低聲回蕩着，無數的人頭在隱約的微光的反射中緩緩地移動着。侍者順着大廳邊上把她和母親帶到了大廳的中央。中央有一片被似明似暗的白光照亮的地方，白光之下，有一位年輕的女子在低聲迷醉般地吟唱着那支《不要問我是誰》。
侍者把鄧麗君帶到了一間經理室。經理室里顯得明亮多了，一位年輕的經理正坐在辦公桌前吸着一支煙。這位經理姓李，見侍者把鄧麗君帶來了，就非常客氣地問，“鄧麗君小姐光臨，讓我們歌廳不甚榮幸。”說著，趕忙給鄧麗君和母親倒茶。
鄧麗君對李經理說，“我和母親剛好路過這裏，看你們夜總會富麗堂皇，這麼晚了還有那麼多的人進進出出，就想進到這裏看看，打擾你們了。”
李經理說，“歡迎歡迎，平時我們就是請鄧小姐還請不來呢。”
鄧麗君卻認真地說，“可是，你們還真是沒有請過我呢。我今天是不請自來的。”
李經理說，“我們是很想請鄧小姐，可鄧小姐還是學生，而我們夜總會的演藝節目常常要到午夜才結束，所以，害怕會影響鄧小姐的學習和上課。”
鄧麗君說，“我現在不上學了，被金陵女中勸退了。他們說我請假超過了學校的規定，就把我給勸退了。所以，我現在無學可上了。”
李經理說，“要不，我給我們總經理說說，聘你在我們這裏演唱？”
鄧麗君說，“那好啊。”她知道在夜總會演唱的大多都屬專職歌手，收入要比別的地方高，而且也不用在一個地方演唱完再趕到另一個地方去演唱。
李經理讓鄧麗君母女倆人在經理室里等着，便去找總經理說事去了。過了一會，李經理回來了，說，“我給總經理說了你的事，可是，他是剛從高雄那邊調來的，對你的情況只是聽說，沒有親眼見過，所以，他想讓你試唱兩天，不知鄧小姐願不願意。”
她聽着這話心裏不由地一怔，因為她過去演唱都是別人找她簽約的，從來就沒有試唱這一說。但她覺得試唱一下也無妨，就對李經理說，“要不，我現在就唱幾首讓他聽聽？”
李經理非常高興，就說，“那太好了。”說著，便把鄧麗君帶到了舞台旁邊，等鋼琴曲一停，李經理就拉着鄧麗君走到台上，對在場的觀眾說，“女士們，先生們，各位朋友們，請讓我隆重介紹一下一位你們所熟知的歌星，她就是本年度金馬唱片公司和台灣中華電台舉辦的通俗歌曲大賽的冠軍鄧麗君小姐。”
台下的觀眾頓時掌聲一片。李經理就說，“現在就請鄧麗君小姐為大家演唱，大家鼓掌歡迎。”
觀眾的掌聲未停，鄧麗君就說，“我先為大家奉獻一首《愛情如風雨》。”隨着鋼琴師的伴奏，鄧麗君唱了起來：
愛似輕風情似細雨
風雨已過去
多少風雨多少情意
我有多想你
想你呀想你我想你
又不能見你
不能見你不能見你
我只有想你
愛已過去情已過去
愛情如風雨
多少歌聲多少笑語
留在我心裏
想你呀想你我想你
又不能見你
不能見你不能見你
我只有想你
歌聲剛止，台下的掌聲雷雨般地響徹不停。鄧麗君不停地向大家揮着手，觀眾們才靜了下來，接着，她又為大家演唱了《何日君在來》和《怎能不想你》等幾首歌。而且每唱一首歌，掌聲都是那樣地熱烈持久。讓鄧麗君簡直無法下場。最後，還是李經理接過她的話筒，對大家說，“鄧麗君小姐已經表示願意加入我們夜總會的中秋之夜，如果大家想聽她的歌聲，每天都可以到我們這裏來聽。”
走下舞台，一位三十來歲的年輕人就走過來，緊緊握着鄧麗君的手，說，“聽着你那天籟般的嗓音和歌聲，就感覺被帶到了另一個世界之中，讓人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安慰。你的演唱真是太美妙了。”
李經理對鄧麗君說，“這就是我們的總經理胡曉林。”
鄧麗君說，“謝謝胡總經理的誇讚。”
胡總經理說，“我們能不能現在就把合同簽了。這樣，你明天就能來我們這裏開始演唱？”
鄧麗君說，“我已經跟凱樂和扶輪酒店簽有合同，還得要繼續為他們酒店演唱。到了本月底合同到期了，我就不再和他們繼續簽約了，但在這段時間裏，我可以在給他們演唱完之後，來你們這裏演唱。”
胡總經理說，“我們先簽個臨時合同，等你與其他酒店的合同到期后，我們再簽正式合同。”
鄧麗君說，“好吧。”
(請關注張寶同的簽約作品《詩意的情感》，包括精短散文、生活隨筆和中短篇小說，今天發佈的是《大明宮後宮》（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