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萬道起源之地
林修不知要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好在海歌離也並沒有繼續追問。他揮了揮手道：“去洗洗吧，等下來院子裏見我！”
林修點了點頭，行禮告退，只是直到現在為止，他都還沒想明白為何今晚會有那莫名其妙的三招。
然而他同樣不知道的是，海歌離現在也覺得那是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
不過還好，在這次莫名其妙的事情之中，林修有了意外的收穫。
他給自己方才踏出的那幾步起名為星隱，他覺得這個名字很貼切。
同時他也很期待，如果有更多的元星亮起，他按照那些方位走出來的步伐又將帶來什麼樣的意外呢......
當林修洗完澡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重新回到院落中的時候，有些驚訝的發現，月影萱和余真等人也在院落中。
只不過，眾人臉上都還掛着未曾退去的睡意。
不過這也難怪，現在才是下半夜，本來就是睡意正濃的時候。
林修本以為海歌離是要單獨見自己，如今看來並不是，不過他僅僅略作思考，就有些恍然了。
今天是進入道陵的日子，想來海歌離有些事情要跟眾人囑咐。
看到林修出現，余真打了個哈欠，含糊不清的說道：“老師您可真慢啊！”
不過緊接着，他微微一愣，目光落在林修那濕漉漉的頭髮上，面色逐漸變得古怪，片刻后他喃喃說道：“您不會是還洗了個澡吧？”
感受到眾人有些古怪的目光，林修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讓大家久等了！”
余真似是還要繼續開口，不過去卻被海歌離的聲音打斷了：“好了，既然人到齊了，都過來吧”
幾人連忙來到了海歌離的近前。
海歌離站起身來，看向靜謐的夜空，沉聲道：“明天一早，林修三人就將進入道陵，按照以往的經驗，他們會在道陵里待上三個月左右的時間。所以，等他們進入之後，其他的人，就隨我和兩位長老返回星月殿”
眾人點了點頭，三個月算是不短的時間，一直待在皇城的確不合適。
他們住的這裏雖然和星月殿很像，可是總覺得的少了點什麼，同時又多了點什麼。
這是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模糊，卻有真是存在。
不過聽到海歌離提及道陵，即便知道他接下來肯定會對其詳加介紹，可是余真還是無比好奇的開口問道：“海老，道陵到底是一處什麼樣的地方啊”
海歌離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忽然間變得格外深邃，他沉默了一段時間之後，方才喃喃開口道：“道陵......就是道陵......”
幾人的面色那一刻變得格外的精彩。每一個人的目光中都是強烈到極點的古怪。
這絕對是一句廢話，至少字面意思就是如此。
若是這樣的話由一個和他們年齡相仿之人說出，他們絕對一陣拳腳相加，打完之後再丟下四個字......裝什麼逼。
可是偏偏這句話是由海歌離口中說出......儘管他們依然覺得沒什麼意義，可是卻不會認為對方故作深沉，只會將至歸咎與自己的悟性不夠......
所以每一個人經歷了短暫的古怪之後，都開始低頭沉思，即便是林修也絲毫不列外。
可是，想要從這樣一句看似廢話的言語中找出隱藏在其下的深意……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好在海歌離並未準備跟眾人打啞謎，他看向眾人沉聲道：“道陵這兩個字，既是名稱，也是解釋……道陵，就是道的陵墓，那裏，葬下了萬道。”
“什麼？”
“道的陵墓？”
“葬下萬道？”
“這怎麼可能？”
“不是只有三千大道嗎？何來萬道之說？”
那一瞬間，眾人感到自己的腦海中似是有一道驚雷炸響，各種驚呼聲此起彼伏。
這不怪他們有這麼大的反應，實在是海歌離的那番話太過令人震驚。
先不說數量，就說道本身。
道是什麼？
道應該是一種是軌跡，是一種無形之物。
可是這樣的無形之物難道也有陵墓，也會被葬下嗎？
看到眾人臉上的震驚,海歌離的目光中升起了難以述說的感慨……當年他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的時候，何嘗不是如眼前的這些年輕人一般震驚？
只是歲月無情，物是人非，當年的春衫少年如今已變成了蒼顏老者，白髮染青絲……
似是觸動了內心深處的某些記憶,海歌離的目變得有些迷離。而林修等人也剛好需要時間消化內心的震驚,所以一時之間,誰都沒有說話,場中變得有些安靜。
只是這種安靜持續的時間並不是太久,海歌離率先從感慨中走出,他的目光重新聚集在幾名年輕人的身上,沉聲說道:
“其實我們常說的三千大道，就是源於道陵……只不過道陵之中，不僅僅有三千大道，這裏乃是萬道發源之所。”
這句話,再次讓眾人心中掀起了驚天駭浪……三千大道竟然源自道陵？
這一次，海歌離沒有留給眾人感慨的時間，他的目光忽然變得深邃之極,隨即抬頭看向夜空,聲音也變得有些虛無縹緲:
“何為道？武學是道，晝日夜月是道，四季變換是道，生老病死也是道，草木枯榮，風霜雨雪同樣是道……”
“道是規則，道是軌跡，是自然，是萬物……萬物就是道，萬物皆可為道。道雖不同，可亦相通，大道盡頭，終將殊途同歸，萬道歸一。”
林修幾人一臉的震驚，睜大眼睛看向海歌離，那一刻，所有人都覺得海歌離的身形異常的高大。
可是緊接着，海歌離忽然苦笑道：“不要用這樣的眼光來看我，這些話，並不是我說的，而是道陵入口處的一塊石碑上銘刻的。”
場中的氣氛微微凝滯，似是連星光的閃爍都出現了短暫的靜止，這種突如其來的節奏變化，讓眾人有些難以適應。
夜空裏響起了一聲長嘆。
海歌離一臉感慨的說道：“這就是道陵，萬道起源之所。只是這幾句話雖然易懂，可是那種懂僅僅是認同。知其然，卻不知其所以然。”
林修幾人面色複雜，微微點頭表示贊同。
石碑上銘刻的這幾句話應該類似總綱，能夠發人深省，令人明悟，可是，卻不是具體的道，難以由此入道。
可單單是這幾句話，就已經令人心生嚮往，難以抗拒了。
難怪數千年來，道陵貫穿了整個人類的歷史。
三千大道的發源地，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算的上文明的搖籃。
而道陵中，還不止三千大道。
只是，這樣的地方，為何最後成為了陵墓呢？
看到眾人眼中的疑惑，海歌離沉聲道：“沒有人知道道陵中後來發生了什麼，畢竟道陵被發現的時候已經輝煌不再”
“不過按照後來進入道陵之人的推測，應該是發生了什麼恐怖的災難導致極短的時間內萬道凋零……所有的輝煌都成為了過往。所有的道全部葬於塵埃。”
聽到這些話，眾人的面色再次變得有些蒼白。
他們很難想像，到底是什麼樣的災難能讓這樣一處萬道繁盛到極點的世界成為過往，那樣的災難到底有着多麼恐怖的毀滅力量？
甚至他們還在想，若是這樣的力量出現在如今的世界，豈非一夜之間萬物都被化為虛無？
道陵？到底有着什麼樣的秘密？和現實中的世界又有着怎樣的聯繫呢？
眾人的心中忽然生出無數的疑問，只是那些疑問，每一個都是千百年來未曾解開的歷史謎題。
他們此時當然也不可能得到答案。
海歌離深吸了一口氣，向著眾人說道：“道陵之中，幾乎每一個進入其中的人都能得到這樣或者那樣的道，可是有的道是殘破的，有的道雖然完整，可是如今的世界卻也很難再次將其發揚光大。”
聽到這句話，余真不解的問道：“海老，前面一句我能理解，可是後面一句我就不懂了，既然是完整的道，為何難以將其發揚光大”
海歌離苦笑道：
“時間最是無情，很多東西都已湮滅在歲月的長河之中……”
“比如煉器之道，據說鼎盛時可以隨意鍛造神兵利器，甚至能以天地為爐，星辰為火……可是煉器最重要的是材料，很多材料，現如今已經難覓其蹤了。”
“沒有材料，此道難以為繼，漸漸被人遺棄，最終淪落為普通的鑄造打鐵之法。”
“再比如御獸之道，此道的關鍵在於強大的異獸，據說巔峰時可駕龍馭鳳，所向披靡。可是……現在哪裏還有龍鳳？別說龍鳳了，許多強大的異獸也都早已消湮與歷史成為傳說了。”
“人們同樣因為在此道上看不見成為至強者的希望，漸漸將之遺棄。雖然現在江湖上還有個御獸宮，可是連三流勢力都無法躋身。”
海歌離說完這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即做了總結性的發言：“所以說，在道陵之中，運氣很重要，或者說是機緣。”
“否則，即便能夠得到所謂的道，卻也是無濟於事的。”
聽到這句話，眾人沉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