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配備人手
文無憂手中拿着請帖不放,耿氏想到,對她道:“三弟妹想去,對母親說一聲就可以出門。”
這正是無憂下一句想說的話,耿氏先說出來,她答應一聲,對二位嫂嫂說聲告辭,去見萬安公主。
在她走以後,耿氏對任氏道:“宇文家最近運道不好,三弟妹想來煩悶,讓她先去,等下一回,二弟妹和我輪着過去。”任氏就知道耿氏是做解釋,忙道:“大嫂不必多心,只要母親答應,誰先去還不是一樣,橫豎都可以去。”
妯娌兩個相對一笑,繼續理家。
萬安公主可能也和耿氏想的一樣,見到三兒媳把請帖送到面前,笑靨如花的問着:“母親,這裏有一張好請帖呢。”長公主會意:“我不得功夫,你去轉轉吧。”
她也不偏不倚,打發無憂出門后,讓人見耿氏任氏:“以後輪流出去。”
……
馬車在珍寶閣外停下,報一聲“平王妃到了”。迎門的夥計除去一個以外,別的一氣全跑了來,在馬車旁侍候下車。沒出來的那一個往裏走,文無憂下車的時候,他把掌柜的請了出來。
小跑着趨到車前,掌柜的送上笑臉兒:“我正說梅花香的不一樣,敢情來了貴人,請請,裏面請。”
他這樣的殷勤,春草看不下去。門外也有人看不下去。另外兩輛新到的馬車裏,挑帘子露出兩張年青的面容。一個人譏嘲道:“瞧啊,這個讓小門小戶退了親的,還真有臉面出來擺架子。”
另一個斜翻着眼:“好日子就要到頭了,擺架子有什麼用,宇文家快不行了。”
兩個人下車,夥計堆笑:“二位姑娘,請問是哪家,可有請帖嗎?”回他的,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一個叉起腰:“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正是來問你們,怎麼沒有我家的請帖?”
另一個瞪着眼,原本好看的杏眼因此變成不倫不類:“喬家,不認得了嗎?”
夥計連連點頭:“是是,我這就進去問問,興許發少了也不一定。”下面一句“二位姑娘請這裏等候”的話還沒有出來,喬家的二位姑娘冷笑道:“當面還想弄鬼兒嗎?我們已經來了,管你有貼子沒有貼子,我們自己進去。”
越過夥計,兩個人各帶一個丫頭,大搖大擺地往裏進。
夥計小跑去知會掌柜的,掌柜的微微一笑:“開門迎客人,今天有請帖的是貴客,沒有貼子的也可以進門,既然來了,就招待吧。”他手捧着一盤子新式珠寶,急步走開,送去給京中如今最當紅的女眷,平王妃過目。
無憂和春草在看老梅,身邊沒有別人,春草得已問出她的鄙夷:“姑娘,皇上今年說節儉,這家鋪子可真大膽,這就賣上珠寶了。”
“你不知道,皇上返京的那一仗以前,這家鋪子奉上一筆金銀,也算有功之臣。”
春草哦哦幾聲不再說話。
身後有腳步聲,夥計走來道:“請王妃進去賞鑒。”另一個陰陽怪氣的嗓音出了來:“喲,娘家快要倒了,還有人賞得下去珠寶?”
文無憂抬眼看一看,雖不是熟人,卻是認得的。
昌邑郡王明達成親的那天,文無憂因沒有定下和明逸的婚期,又因為在很多人的認識里,她和明逸早就成親。也因為戰亂剛過,男女大防還在鬆懈中,無憂也參加婚宴。
喬家的人來鬧事,文無憂就在旁邊。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是喬家的人。
是哪一房,她卻沒問過。
春草湊到她耳邊:“姑娘,這是喬家最差的那一房。”
“你怎麼又知道了?”無憂取笑。
“喬家來鬧事,讓抓了不是。我後來往獄裏問過好幾回,跟着姑娘出去這一趟回來,又去看了一眼,恰好見到這兩個送飯食。”
“這麼說,喬大姑奶奶和喬公子還沒放出來?”
春草咧嘴開心地笑:“還沒有放出來。”
文無憂心中有了數:“這麼說,她們有的是緣由恨我。”
“有啊,喬家總是認為原先的二夫人和姑娘爭婆婆風,自然恨姑娘。是以,姑娘,咱們教訓她么?還是嚇唬幾句。”
文無憂不知自己應該是什麼神色,才配合得上春草的話意。嘀咕道:“爭婆婆風,哪有這句話。你就說公婆面前爭寵就是。”
春草好心的提醒模樣:“姑娘當時還沒有嫁人呢,是喬二姑娘一個人爭婆婆風。所以叫爭婆婆風。”
“是了,你說的很好。”文無憂知趣的不再和春草爭論,再爭下去,估計自己不贏不說,對面那兩個見到主僕嘀咕來嘀咕去,只是不理她們,已經把鞭炮移到面上,隨時大爆發。
再喚一聲:“春草,知道咱們出來做什麼嗎?”
“勾引壞人不是嗎?”
“又說錯了話,那不叫勾引。”
春草嘿嘿:“我想說引蛇出洞來着,但對面這兩個不夠資格。”
“是了,不夠資格的就一舉擊退,犯不着陪她們浪費功夫。”文無憂說到這裏,對喬家的兩個已擺好對戰姿勢,可能面頰、手臂應有些酸痛的姑娘板起臉:“你們敢諷刺我?”
“誰諷刺你了,我們閑說話,我說我姐姐娘家要倒了,”
“我說我妹妹還有心情賞珠寶,說你了嗎?”
喬家的姑娘一人一句,氣勢凶的很。
嗓門兒也不低,附近有些人的眸光看過去。
見平王妃怒容滿面:“還敢狡辯,春草,給我打了出去。以後有我在的地方,不許她們出現!”
“好嘞,”春草笑嘻嘻挽袖子,笑眯眯走上前。當然她並不是真打人,這就走的慢騰騰。在別人看來,好生的大模大樣。在喬姑娘看來,好生的嚇人。
“你,你敢……”喬家二姑娘只來得及說出這幾個字,就讓春草越走越近嚇得拔腿就跑。
一口氣,跑出了鋪子,氣得在外面哭起來。
春草得勝將軍般回來,夥計帶路,侍候文無憂往房裏看珠寶。
房外,偏僻的地方有兩個婦人低低談話。
“梅姐姐,這位是?”
“這就是對你說過的平王妃。”
“好生的囂張?”
“年紀小不是。我也難得見她一回,從今天這事情看,說她在江南當大帥的話只怕有假。”
“梅姐姐的意思,江南的事情主要由三爺做成?”
“呵呵,人人都知道明三爺那幾年在江南,但其實呢,宇文家的人也在江南。”
年青一些的婦人還要再問,梅夫人不肯再說:“走吧,咱們看看珠寶,再對比下你帶來的貨物。以後賣什麼價格,咱們就能知道。”
走出一步,回眸笑着:“丁夫人請。”
……。
消息傳的很快,無憂回到家裏時,有人回話:“泰王和泰王妃往這裏來,公主讓三夫人在房裏相見就行。”
宇文天和顧氏走進來,先把女兒從頭到腳看一眼,夫妻雙雙鬆口氣,但還是問道:“無憂,你沒事吧。”
“爹爹母親,您的耳報神也太快了。”文無憂喜悅的走過去,左手到宇文天手上,右手到顧氏手上,還和在家裏的時候一樣,帶着父母親,一家三人並肩坐到榻上。
文無憂調皮地道:“爹爹乞假,我本還想安慰安慰來着。如今一看依然聽得遠、看的真,我的好聽話也就省下了吧。”
“那可不行,女兒的好聽話安慰話,這輩子一個字也不能省。”宇文天打趣道:“這就說上一車。”
皺一皺鼻子,文無憂真的說起來:“我想太師不再出面,爹爹和母親也閑在家裏,成天的只玩好的,賞雪對酒,也不想出面。怎麼辦呢,讓別人找不到空子,還是無憂出面的好。”
顧氏往她身上不輕不重的拍了一把,嗔怪道:“我一聽就知道,現放着你爹爹在,怎麼用得着你出門兒。以後再不許這樣。喬家?算什麼,本不應該和你相提並論。也值得給她們一回體面?下回再也不要這樣。”
“我的好女婿呢,他不能周護你,要他還有什麼用。”宇文天說話,總是能拐到女婿身上。
文無憂倒不用為三爺怎麼樣的解釋,只要扮個得意說上一句:“這是我的主張啊,他還不答應,我哪裏肯依他,我自己出門。”
當岳父的話立即來個大轉彎:“我的好女兒就是比女婿強,”對着妻子笑得合不攏嘴:“看看,女婿想不到的,我女兒全想到了。”
新任代理太師明逸不在家,所以這個房裏由着當岳父的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宇文天把女兒好好地誇上一頓,既然這個法子與女婿無關,那麼他應該全力的擁護。他立即也有個主張:“無憂總悶在家裏也不好,難得看京里的雪,可不多看幾回。這樣吧,以後你再出門去,爹爹當車夫,母親當陪的人。”
顧氏對又鄙薄女婿一般不贊同,但帶着女兒玩耍,一個不字也沒有。
只有無憂是為難的:“我帶上爹爹母親,那些人可怎麼敢接近我呢,三爺給了兩個得力的人,”
這話不說還好些,說過,宇文天更不肯鬆口:“女婿給你兩個下人,爹爹母親把自己給你。這樣一比,又把他比下去了。”當岳父的笑容滿面。
至於女兒已成親,說女婿不好不是明智之舉,這位聰明過人的岳父從來不想。
顧氏主持下公道:“陪女兒不是和女婿比拼。”但下一句就依着丈夫的意思說話:“讓爹爹去買個斗笠,母親喬裝改扮。無憂你看這樣總行了吧?”
這考慮算面面俱到,文無憂能說不好嗎?在她長大的歲月里,性情上無憂敢想敢做,與有這樣一對父母不無關係。感覺上回到小時候上山打獵,下水摸魚,重溫兒時舊夢,文無憂和父母約下日子:“天天出去不香甜,釣魚呢,讓魚一會兒見到餌,一會兒見不到着急才好。再過三天出門去。”
聽上去道理已充足。
其實呢,新婚並且還在熱戀中的無憂留出空兒來,晚上還要對明逸說過。考慮明逸可能不答應,那麼說明天就去難免勉強。三天,足夠夫妻你勸過我,我勸過你,鐘點兒足夠。
宇文天夫妻告辭,興緻勃勃的買了斗笠,顧氏買了一些塗臉的黃粉。
文無憂想着怎麼對明逸說時,畢竟昨天晚上他不答應。又有客人到來。
榮王送來小青:“聽說你和人吵鬧,以後帶上小青,據我知道的,還沒有人吵得過她。”
京中大有名氣的第一個惹不起,也成了文無憂的跟班。
夜晚,明逸回來的很晚。因為有小青一起,文無憂有了倚仗:“小青也去,你可以放心,我帶上你給的人,帶上小青,再帶上父母親。”
本着不討喜女婿的本能,明逸滿面的警惕:“岳父來又說了我什麼?”瞭然地道:“想來,又說對我不滿意。”
身為妻子和女兒,上哄下瞞必不可少。文無憂一本正經:“爹爹母親一直在誇你。”
“誇?我?”明逸滿面的一聽你這就是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