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上門吵鬧
兩扇新的梨木門重重被打響,文無憂從桌旁狐疑地抬起面龐。對小丫頭春草道:“去看看,又有什麼人過來,咱們剛到這裏不是嗎?”
在她的身旁,新的八仙桌上擺着一盒點心,還沒有打開,但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春草也道:“是啊,這姓宇文的家裏人真是客氣呢,姑娘,您看剛剛來一位四房的二姑娘送點心,這又有人送東西來了?”
對於她天真的言語,文無憂卻不敢大意。勾一勾嘴角微微地笑:“這可不一定,你還是要小心的好。”
“放心吧姑娘,別說只是幾個下人過來,就是他們全家的人過來,也不在我春草的話下。”春草說著,一蹦三跳的去開門。
門閂剛拉開,一股大力進來,把兩扇木門重重撲開,撞在牆上發出格格響聲,春草往後一跳避開來。隨後,幾個疾風似的粗壯婆子走進來,對着春草張開手臂,面上帶着獰笑:“小賤婢,半天才開門,把賊贓藏好了么?”
春草機靈的一擰身子,從幾張大手下躲開,一溜煙兒的回到文無憂身邊。文無憂走到廊下,一眼能看出來者不善,冷冷的問道:“列位有什麼事兒嗎?”
婆子們往兩邊讓開,門外又進來三個人。為首的婆子衣着不凡,但也不算華麗,旁邊有人厲聲介紹:“這是我們府上二管家林媽媽。”
另外兩個人,文無憂認得,也就不用人介紹。
這兩個人是不久前打着“拜訪親戚”為名,自稱是宇文家四房的二姑娘宇文綠和丫頭心梅。那一盒子點心就是她們送來。
返身又看一眼桌上原樣未動的點心匣子,文無憂淡淡地道:“原來是二姑娘,又來送一回東西?”
心梅走上前來,手一指文無憂,大聲地道:“就是她!我們二姑娘聽說這和月院裏住了人,原想着不是親戚就是家裏認識的人,二姑娘說四老爺不在家裏,她既然知道,來見個禮兒吧,卻沒有想到說上幾句話出門去,腰上金線荷包不見了。要不是丟在這裏,又沒有往別的地方去過,一定是這新住進來的人眼皮子淺,順手拿走了。”
把她的話聽到一半,文無憂和春草都笑了。文無憂不慌不忙地道:“看是我說的吧?無事獻殷勤,就沒有好事兒。這不,人家送咱們一盒子點心,就想誣陷咱們是賊呢。”
春草隨着她,也輕描淡寫的口吻:“姑娘,咱們把她們打回去也罷。還等着收拾屋子,買菜回來好做飯呢。誰有功夫陪她們鬼扯。”
把個拳頭一攥,笑嘻嘻道:“我把她們打出去吧?”
文無憂輕輕地笑道:“這可怎麼行呢?人家把咱們接到這裏,說盡好話求咱們住下,又把地契也送過來。雖然沒收他們的,先放着再歸還。但前面收下,後面打他家的糊塗人,咱們失禮了。”
春草對着院子裏橫眉怒目,那兒有自以為拿到錯兒的一行人,骨嘟起嘴:“不打,她們肯走嗎?”
文無憂悠悠然:“不妨事,你把她的那盒點心抱來,看我打發。”
主僕若無其事說起話來,讓來的二管家林媽媽,和鬧事的二姑娘宇文綠皺起眉頭。
心梅火上澆油:“媽媽您看,她們不把您放在眼裏?”
林媽媽咳上一聲,冷若寒霜地道:“這位姑娘,不管你是哪房的親戚,又或者是哪個房頭的知己,但凡住在我們家裏的地方,都得服我們家的規矩。”
做為管事媽媽,林媽媽有她的分寸。但她不疾不徐的,丫頭心梅着急,手對着房裏亂擺動:“媽媽還同她們廢話什麼,趕緊的進去搜吧。”
剛說到這裏,一個東西飛過來,正打在心梅的手上,把她嚇了一跳以後,才覺得一痛,又見到漫天飛舞的細碎東西過來,下意識的一閉眼,眼睛裏痛不可當,不知道進了什麼東西。
“哇”地一聲,心梅蹲下身子大哭起來:“我的眼睛,賤婢拿東西傷到我,”
“你住口吧,不過是碎點心,用點兒水洗洗就能出來。”文無憂嘴角邊噙着瞧不起,又在下一刻把這瞧不起送到二姑娘宇文綠面前。
宇文綠正對着一地的點心渣子目瞪口呆,沒有想到她送來的好點心文無憂沒動,卻摔在她的面前。
點心裏滾出來一個金線荷包她也沒有注意,只是獃獃的瞪着地面,看文無憂時,又見她胸有成竹,。
忽然心往下一沉,宇文綠知道自己來錯了,她興許不應該有誣陷人的想法。
文無憂的話在耳邊響起,更增添她的懊悔。
“爹爹母親帶着我,今天進京,今天住在這裏,今天頭一面見你宇文二姑娘,我們主僕卻偷你的金線荷包?我們難道想不到是這院子值錢,還是你的荷包值錢?”
文無憂的話一出來,林媽媽也心裏一擰,對宇文綠無奈的看一看,低聲道:“二姑娘,咱們像是討不到好兒。”
把她們的低語看在眼睛裏,文無憂更有好笑的神情,對着地面瞄一瞄:“再說你們看看吧,這金線荷包上浸的油是才放進去的嗎?這油漬浸了半個荷包,這是點心送來以前就放進去的。二姑娘,點心是你送的,我說非親非故不肯收,你們主僕死乞白賴的說著好話留下來,原來你打的卻是害人的主意?”
心思讓揭開,宇文綠惱羞成怒:“你憑什麼說點心上的油漬是早早放進去的?”
文無憂慢吞吞地道:“聽說順天府有很好的捕頭,他們能看得出來。”
“什麼!”林媽媽和宇文綠齊齊倒吸一口涼氣,眼神中流露出不相信。但還心存僥倖,京中的秘聞,順天府和宇文家的老太師不好,對面這個小姑娘並不一定知道。
但文無憂下一句話把她們的僥倖擊得粉碎,文無憂冷淡地道:“聽說順天府的人遇到宇文家的人,格外的秉公執法。這位媽媽,還有這位一心想陷害我的二姑娘,咱們中間出了賊,在你家裏只怕說不清楚,咱們去順天府公堂上對質怎麼樣?”
宇文綠情不自禁的往後退一步,先不要說姑娘家上公堂不體面,只“宇文”二字就足夠她在順天府吃大虧。
她過來是準備捉賊,卻在文無憂的一席話后變成做賊心虛,氣憤地尖聲反駁:“你憑什麼說我冤枉你?我好心送你東西,為什麼又要冤枉你?”
“因為這院子!”
文無憂一錘定音。
她竟然是知道的。林媽媽也無奈了,但不能眼睜睜看着宇文綠吃癟,幫着宇文綠說話,把臉兒一沉:“這位姑娘,這是在我家裏,你不要血口噴人。”
對地上荷包掃一眼,這就算證據在此,林媽媽當機立斷,不和文無憂廢話的好,對帶來的粗壯婆子喝道:“人贓並獲,這確是二姑娘的荷包。這事情發生在我們家裏,什麼順天府不順天府,他管不到我們。來人,把她們給我捆了,送去給大管家發落。”
宇文綠一喜,家裏不止一個大管家,林媽媽是四房裏出來的媽媽,她說找的大管家,也一定是偏向自己的人。忙跟着道:“是啊,當賊的都有幾分花言巧語,捆上打一頓板子看她還說得出來。”
幾個婆子氣勢洶洶,捲袖子掖衣角的,對着文無憂主僕奔來。
文無憂毫不慌亂,往後退上一步。
春草樂了:“打架的找我,我喜歡。”
她卻往前跳上一步。一抬手就是一個巴掌出去,結結實實打在一個婆子手上,那婆子慘叫一聲,整個人橫飛出去,撲通落到地上,更是殺豬似的痛叫出來:“痛……殺人了啊……。”
在她的呼聲里,春草指東打西,沒一會兒把幾個婆子打倒在地,林媽媽也讓揪住推倒摔個仰八叉。宇文綠和眼睛勉強能睜開的心梅跑得快,嚇得早就出了院子,春草才放過她們。
“滾,以後不許再來。”春草把門閂握在手上,敲打着婆子們連滾帶爬出了院門。
文無憂跟出來,站在院門上,對着心驚膽戰的宇文綠主僕平靜地道:“這和月院是個好地方是不是?外面有臨街的鋪面,租出去就收銀錢。又方便內宅里的人裡外傳遞消息,勾結外人也沒有人知道。宇文家名頭上是京中的老世家,家大業大子孫多,相中這個院子當產業的人不會少。你也是其中一個?我們住進來不服氣,就使出這不入流的法子把我們攆走?我們走了,房子還給你家的公中,也未必是你的。”
把個嘲諷的笑容送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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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到,親們請收藏收藏了哈。
這個文里不能避免有宅斗,仔儘力地寫,希望你們喜歡——嘿嘿,其實有好些不安,怕寫的不好。
新文出來,侯門紀事的番外也就快了。十號會出來。
撫摸親愛的們,新的歷程開始了……。感謝一直以來的支持,感謝一如既往的支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