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邪器師
邪琅是崇陽郡中的一位煉器師。
在東域,煉器師是一種極為吃香的職業,大多數家族都願意出大價錢,將其奉為座上賓,為家族打造神兵利器。
可東域大多數家族提及此邪琅,都十分的痛恨和憎惡,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蓋因此人行事極為弔詭,煉器的手段也十分邪惡,每次煉器開爐都要用活人鮮血祭煉,甚至直接將活人扔進煉器爐中,活活燒死
如此惡毒之人,遭到東域不少家族的通緝和圍剿,奈何此人實力強橫,加上行蹤飄忽,幾次圍剿都被他僥倖逃脫。
沒想到今日,竟然碰巧路過此地,莫名其妙的挑中了羅征,而且二話不說竟伸手擄人。
“邪琅,此人是我羅家族人,快快將他放出來,”羅炳權神色凝重的說道,他雖然是半步先天,但面對邪琅他絕對不會輕鬆。
邪琅嘖嘖兩聲,笑道:“既然是你羅家族人,為何你還要指劍相向?既然你這麼想殺他,那我代你處理了,不是更好?”
“我族內的逆子,既然由我這個族長處置,惹了我羅家的人,下場都不會好到哪裏去,你不要自誤!”羅炳權正色說道,那幾支紫色長劍漂浮在他周遭,蓄勢待發。
“倘若是羅霄在這裏,我還有些顧忌,不過你嘛……哈哈,還差了點,現在這個羅家有誰是我惹不起的?”邪琅尖聲笑道。
“這等妖人,大放厥詞,看我親手將你斬殺在此!”羅炳權臉色一沉,紫色長劍一陣輕吟,呼嘯着朝邪琅斬去。
“我就看你怎麼斬殺!”邪琅帶着尖利的笑聲鑽回銅爐中,那銅爐翻滾起來,竟然繞回去朝那些羅家子弟衝撞而去。
在場的羅家子弟看到偌大的銅爐滾過來,一個個都哭爹喊娘,四散而逃,有幾位羅家子弟躲閃不及,頓時被撞飛在一邊,血肉模糊,死活不知。
羅炳權跟在後面,不斷地操控紫色長劍斬向銅爐,他的幾支紫色長劍雖然犀利無比,可那銅爐不知用添加了何種金屬,在紫色長劍的斬劈之下,只發出一連串叮叮咚咚的聲音,卻連一道印子都沒能留下。
銅爐壓來碾去,將整個校場都攪合的一團亂造,羅家子弟更是慘叫連連,隨後才一個轉向,揚長而去……
羅炳權眼睜睜的看着那銅爐越滾越遠,卻無能為力,他一咬牙,正要提劍追上去,卻被羅俊逸攔住,“二哥,此妖人行事詭異,還是不要追了。”
“那逆子羅征,如何處理?”羅炳權面無表情的說道。
羅俊逸冷笑道:“這邪琅行事惡毒,被他抓走的活人,十有八九被他扔進煉器爐活活燒死,羅征落在他手上,絕對沒有活路。”
羅炳權點了點頭,掃視了一圈現場的羅家子弟,心中卻沒由來的湧起一股不安,可是他又想不出這種不安從何處而來,於是煩躁的跟羅俊逸說道:“吩咐下去,全力救治今日受傷的羅家子弟!”
整個校場之上,受傷的羅家子弟恐怕有好幾十個,不少人都被撞斷了腿或者肋骨,疼的哭天喊地。
其他未受傷的羅家子弟看到這一幕,心中一片黯然。
把羅征與二叔三叔之間的恩怨拋開,羅家現在的確是沒落了。
以前羅征的父親羅霄在的時候,像邪琅這種妖人,哪裏敢像現在這般明目張胆的上門?
而且羅家的沒落,在很多細微的地方都能體現出來。
崇陽郡里幾個大家族排座次,曾經一直獨佔鰲頭的羅家,現在已經排在前三之外。
以前羅家子弟走在街上,耀武揚威,好不風光,崇陽郡內,誰人敢惹?
現在羅家子弟都成了縮頭烏龜,甚至在家族內都要看一些下人的臉色。
這日子,沒法過了……
……
……
羅征縮在這個小小的銅爐之中,一直未曾出聲。
作為曾經的少家主,羅征當然聽說過邪琅此人,曾經父親不止一次跟自己說過,若是邪琅落在他手中,他必要用手中三尺青鋒劍,將邪琅一劍斬成兩段。
關於邪琅種種令人髮指的暴行,例如用活人祭煉兵器等事迹,羅征也聽說過許多。
落在此人手上,羅征只能夠自嘆一句倒霉,這真是才出狼窩,又落虎穴。
銅爐翻滾前行,羅征也跟着不斷地旋轉,加上琅邪身上傳來一陣陣如屍體一般的腐臭味,幾乎羅征嘔吐出來。
翻滾了好一陣子后,銅爐忽然停下來,琅邪那雙如骷髏一樣空洞洞的雙眼盯着羅征,還用鼻子靠過來嗅了嗅,滿臉納悶的說道:“奇怪了,這麼多年我重來沒有見過你這種體質,你好像不是一個人!你身上的味道,和我煉製的玄器很像,”
“我這活生生的,有手有腳,不是人又是什麼?我勸你還是把我放了,我對你煉器毫無幫助,”羅征沒好氣的說道,心裏卻是咯噔一跳,這邪琅的鼻子竟如此靈敏,竟然能嗅出我的玄器之體。
“放了你?嘿嘿,別指望了,我就喜歡你這種特殊體質的人,把你扔進我那寶貝煉器爐里,不知道能煉出什麼樣的東西!”說完邪琅一伸手,就將銅爐中的一根鎖鏈銬在了羅征手上,隨即跳出銅爐。
銅爐忽然從地上升起來,朝着前方飄去,原來是這琅邪用手平託了銅爐,狂奔不止,這速度卻又比方才翻滾前行快了許多。
這倒是方便了羅征,剛才那般翻滾前進,實在讓人難受,現在也不用聞着邪琅滿身的腐臭味道,他甚至能夠從銅爐中伸出腦袋,看着周圍的風景。
至於銬着自己的那條鎖鏈,非金非鐵,他用力拽了拽,紋絲不動,也就放棄了扯斷鎖鏈的想法。就算他能逃出這銅爐又如何?邪琅連羅炳權都不怕,他能夠在邪琅面前逃跑?
邪琅憑藉一雙赤足,奔跑的速度極快,黑壓壓的樹林不斷地向羅征身後飛速離去,看着那些參天大樹,以及鬼魅一般的烏鴉與貓頭鷹的叫聲,估計這是到了森林的極深處了。
穿過大片的森林,羅征看到前方陡然出現了一個懸崖,而邪琅卻渾若不知,逕自朝懸崖盡頭直奔而去,最終托着銅爐一躍而起。
這般從懸崖上跳下去,還不摔得粉身碎骨?羅征牢牢的抓住銅爐的邊緣,正自慌亂,銅爐卻止住了下跌之勢。
原來在這懸崖之上,有一根根如同倒刺一樣的岩石突出,邪琅一手托住銅爐,另外一隻去抓倒刺,這樣一步一步的往懸崖下方沉降。
在這懸崖的中斷,長了一顆枝葉茂密的參天大樹,邪琅一腳踩上那顆大樹樹榦上,伸手將那茂密的枝葉撥開后,就露出了一個大洞。
洞口狹小,這銅爐也只是勉強的擠進去,但是越往裏面走空間就越大,裏面卻是別有洞天。
“難怪崇陽郡發動了幾次聯合追捕,都讓這邪琅給逃脫升天,他竟然把老窩安插在這等地方,實在太隱蔽了,”羅征心中暗道。
這洞穴的腹地,高達數十丈,洞穴的牆壁之上都閃爍着暗紅色的光芒,仔細望去裏面隱隱有地火流轉,這地方倒是一處絕佳的煉器寶地。
在腹地的中間有一座黑乎乎的煉器爐,爐有四隻腳,通體烏黑,爐壁上伸出八支尖刺,每根尖刺的末端竟然都扎入一個人身體中!
這個人的精血都被那尖刺吸收一空,一個個都瘦成皮包骨,比骷髏還恐怖,但腹部起伏不定,奄奄一息,竟然都還沒死,這些都是活人!
而在煉器爐不遠處,還有十幾個精鐵鑄成的鐵籠子,那鐵籠子一米見方,每一個籠子裏面都蜷縮着一個活人,那些人大多數都目光獃滯,身體不斷的瑟瑟發抖。
都說這邪琅手段殘忍毒辣,現在看來果不其然,竟然用此等邪惡之法煉器,看到這一幕羅征暗自心驚。
“哐當!”
銅爐被重重的扔在了地上,邪琅尖笑兩聲,爬上銅爐又將那鼻子伸到羅征跟前嗅了嗅,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說道:“以血肉煉器,將人的怨念封入兵器之中,這樣煉製出來的玄器自然也帶着強烈的怨氣,威力大增!不知為何,你的血肉氣息與那玄器十分相近,若是把你與玄器同煉,恐怕能讓我的這柄‘業火劍’更添威力,說不定能讓老夫煉製成一柄靈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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