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活人頭
地底世界，不知白天黑夜，唯一光源，便是各自攜帶手電。
耳室玉劍，長生是很想順手牽羊，至少能賣個好價，比辛苦碼字輕鬆多了，但曹操不讓，只能無奈作罷。
出了耳室，長生認識什麼叫墓，什麼叫別有洞天，而不是隨便一個坑、一個棺材。
大概可以這樣形容，墓穴主人生前住所，與死後長眠地，構造比例幾乎是一比一。
耳室也稱側室，長生此時所在，便是整個墓穴前廳。
前廳面積大約百多平方，左右各一耳室，牆上描繪各種壁畫，屏風、桌椅具在，正中，擺放三人合抱青銅大鼎。
外側為墓室大門，被巨石堵死，且有鐵水澆築，想要進來，除非動用火藥，單靠人力絕不可能。
往內，左右兩側各有一道石質門框，可以直接通過，拿手電掃去黑洞洞一片，格外陰森。
長生的原則，向來看貴不看賤，看大不看小，匆匆打量一遍，注意力就被大鼎吸引，忍不住上前探查一二。
大鼎三足兩耳，鼎肚凸出，高度約一米五六，長生踮着腳向內張望，還沒看清，耳邊突然響起刺耳尖叫。
“頭……頭……頭！！！”林黛玉臉色煞白，嚇瘋了，指着大鼎劇烈顫抖。
長生、薛寶釵也被嚇了一跳，卻不是被鼎，而是被林黛玉嚇的。
來不及責備，長生趕緊抓着林黛玉小手，細聲安撫。“別怕，別怕，有什麼好怕的，不是有我擋着么！”
薛寶釵也緩了過來，拍着林黛玉後背，讓她驚顫情緒逐漸趨於平息。
許褚看着三人模樣，嗤之以鼻，滿臉不屑走過來，往大鼎隨意一探。“有什麼好嚇人的，不就是殉葬奴隸首級，俺看得多……哎呦卧槽！”
許褚身子急速彈開，沒心思再嘲諷，急急看向曹操。“小爺，快過來，活的！”
“活的……首級？”長生汗毛一立，下意識踮腳一掃，冷汗瞬間遍佈全身。
一雙佈滿怨恨、惡毒眼瞳，五官沾滿殷紅鮮血，恐怖的扭曲一起。
這不是個例，鮮活首級之旁，還有密密麻麻人頭堆砌，均被齊脖斬首，就像是剛剛發生還有活人氣息。
粗粗一掃，數量不少於三十，還不包括底部，被血水淹沒不可見的。
詭異一幕，長生被嚇住，趕緊遮住薛寶釵雙眼，盡量避免受到驚嚇，迅速看向曹操。“為什麼會這樣，難道這座是新墳，殉葬剛剛發生？”
曹操搖了搖頭，不語，臉色陰沉如死水，眉頭深鎖。
長生也反應過來，看周圍陳舊環境，起碼一千年往上歷史，而且殉葬制度，也早在幾百年前被禁止，不可能是近代所為。
許褚別看個大，此時也覺滲得慌，瞥了眼血淋淋三足兩耳鼎，忍不住詢問。“小爺，你說的氣息不對，會不會就是這個？”
“不確定！”曹操默然搖頭，沒有準確答案，身子卻鬼魅般動了。
鏘！
修長雙指碰觸鼎壁，金鐵交鳴聲驟起，曹操仿似未覺，心神沉入，繞着大鼎依次敲擊，組成晦澀難懂音調。
餘音繚繞，沒等眾人反應，曹操雙指一跳，以肉眼難見速度深入血水，再看時，指間已然夾着一物。
長生第一時間看到，下意識開口。“屍鱉？”
“屍鱉個毛，那叫仙蟲！”許褚聽不得，強行糾正。
長生懶得扯皮，無視許褚，皺眉盯着曹操。“不會就是這個東西，導致首級千年不朽，栩栩如生吧？”
“不是仙蟲，是仙蟲王！”
小心翼翼將指間蟲子放回血水，曹操眉角一松，看向長生。“仙蟲王與仙蟲不同，不食腐肉，只以鮮血為食，如果沒有判斷錯，大鼎內藏有特殊陣法，可保持血肉不腐！”
“你是說……大鼎之所以盛放人頭，是有人在養仙蟲王？”長生感覺不可思議，好不容易架起的世界觀，又有崩塌跡象。
曹操沒有回答，冷冷盯着大鼎，自言自語輕笑。“有意思，自詡聖人之家，不料做的卻是這勾當！”
“聖人？”
長生呼吸一窒，隱隱想到什麼，小心翼翼看向曹操。“曹兄……還沒問，咱們腳下這座墓，墓主人是？”
“孔聖！”曹操嘴角翹起弧度，眼神耐人尋味。
長生當場炸了，頭皮發麻，想到自己身上藏着的秘密，躲孔子還來不及，居然愣頭愣腦殺到人家墓穴。
一秒沒有猶豫，長生拉着薛寶釵扭頭就走，可一步沒邁，曹操已經揮手阻止。“年輕人就是太急，不愛動腦子，孔聖的墓誰敢盜，況且，孔聖有墓嗎？”
呃……
長生神色一愣，轉念一想，還真是這樣，連薛寶釵都知道。“據聞孔聖不是故去，而是飛升，所以人間只設孔廟用以祭拜！”
長生點了點頭，按下不安心臟，看着曹操瞥了眼墓室。“那這是？”
“孔聖後裔之墓，具體哪一代，就得待會撬開棺材板，詳細看看才知道！”曹操笑着轉身，依舊像耳室一般，不取前廳一針一線，直直走向連結中廳石門。
孔聖後裔……
長生抿了抿嘴，依舊不安，但不用直面孔聖，還是勉強能夠接受，畢竟幾千年下來，孔家子孫成千上萬，只是其中一座墓，問題應該不會太大。
沒有糾結多久，或是沒得選擇，在許褚虎目注視下，長生只能拉着薛寶釵，默默跟上。
越過三足兩耳大鼎，長生隱約聽到‘咕嘟’‘咕嚕’聲，也不知是仙蟲王進食，還是存在其他活物，但，對於曹操展露詭異手段，懷着十分之忌憚。
能和平解決，盡量和平解決吧……
微微搖頭一嘆，長生不再多想，最後掃了眼前廳、大鼎，不再逗留，一頭扎進漆黑長廊，通向中廳。
相較於耳室擁擠，前廳詭異，中廳可以稱得上溫馨，當然，得先忽略身處地底墓中，單純看家居擺設。
首先是兩側，通向耳室側門，門楣處掛有紅繩，遠遠看去一塵不染，顯得十分乾淨、和諧。
牆面不再塗有壁畫，而是掛着三兩字畫，正中一副七十二門客，尤為巨大，橫向鋪滿整堵石牆。
然而，這些都不重要，最令長生驚詫，瞳孔猛縮的，是中廳正中，擺着的一席長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