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外柔內剛

兔子急了，跳牆。

狗急了，會咬人。

面臨絕境，動物如此，何況人乎？

短短一天，接連經歷大喜、大悲、絕望……諸多一輩子都經歷不到的，秦可卿不知不覺成長。

人，依舊善良。

性格，同樣溫婉。

但有些事，不會再聖母，就像現在，沉默着，秦可卿毫無徵兆開口。“如果……殺他，該怎麼做……”

“啥？”

長生以為幻聽，挖了挖耳朵，從被窩裏露出腦袋，茫然看着躺在床下，打着地鋪秦可卿。

秦可卿銀牙一咬，“我，想殺他！”

好吧……這次聽清了。

想了想，長生沒任性，也沒倒在秦可卿石榴裙下，理性開口。“我答應的，自然一定會做到！”

秦可卿不傻，自然聽得出話中含義。

長生答應過什麼？

除了答應出主意，其他的什麼也沒答應。

秦可卿沉默良久，最終目光幽幽，盯着長生。“有些事，捏着把柄還不夠，不成為一根繩上螞蚱，不可能齊心協力！”

長生很警覺，感到不對勁。“你想幹嘛！”

秦可卿沒回答，只是衝著長生溫婉一笑，大大方方起身，伸出凝脂如玉縴手，抓住婚床大紅被子。

長生猜不透秦可卿，但忍不住一陣發虛，雙手牢牢攥着被角。“大姐，我還只是個孩子，您不能怎麼做啊！”

“呸，想哪去了，十一二歲小屁孩，腦袋就這麼齷蹉！”秦可卿嗔了一句，有樣學樣，給了長生兩條路。

“現在有兩個選擇！

第一，你先死，我后死。

如果做出這個選擇，我會馬上叫人，讓賈家處理你。

相信，那對禽獸父子，會用最大熱情招待。

第二，咱們徹底綁在一起，我死你死，你亡我亡，你必須全心全意幫我！”

“第二個！”長生一秒沒有猶豫，因為沒得選擇。

秦可卿瞭然一笑，不再慌亂，始終保持自己節奏，有條不紊拿着手機，掀開長生‘牢牢攥着’的被角。

“男人，果然沒好東西！”秦可卿語氣平靜，不曾猶豫，直接躺入溫暖婚床。

感受貼着身子如火嬌軀，長生腦袋轟鳴，渾身骨頭都在顫慄。

所幸，長生好歹經歷諸多奇幻，片刻后強制回神，保持最大鎮定盯着秦可卿。“女人，不要欺負一個男人年齡小！”

“齷蹉！”

秦可卿翻了個白眼，鄙夷，無視長生肉體、靈魂、言語，將手機前置攝像頭打開。

咔擦！

咔擦！

咔擦！

接連三連拍，無一例外，皆是引人遐想‘曖昧床照’。

“好了，你我各留一套，不論哪一邊出現意外，另一方必然跟着陪葬！”秦可卿坦然開口，將照片備份存進郵箱，手機則遞給長生。

“我還只是個孩子，根本沒什麼能力，犯得着這樣揪着不放？”長生極其無語，掐着眉心滿是鬱悶。

“除了身體，你，哪裏像一個孩子？”

秦可卿認真看着長生。“更何況，除了你，我還能找誰幫忙？”

看着智商上線秦可卿，長生很想反駁，但又無法否認，她說的的確字字在理。

紅樓夢原著，秦可卿死因，極大可能就是事情泄露，賈府為了保名聲，從而逼她上吊自盡。

想到秦可卿結局，長生忍不住惋惜一嘆，再一想……

三年？

長生急了，如果三年後秦可卿被逼死，那麼誰敢保證，她不會將剛剛照片曝光。

如果最初，長生還敢冒險一賭，但看着逐漸黑化秦可卿，借他一百膽子也不敢。

沒有誰，想將自己腦袋，別再他人褲腰帶，由他人決定自己命運。

但，還有得選擇嗎？

瞥了眼臉帶倔強，外柔內剛秦可卿，長生苦笑，知道她已經下定決心。

要麼，幫她，共同爭取生機。

要麼，一起死。

長生不想死，所以沒得選，只能盯着秦可卿。“你知不知道，女人太聰明，不好！”

“不知道！”

秦可卿語氣平靜，同樣盯着長生。“但，你的手，放在不該放地方！”

“不要壓抑你的天性，反正咱是一根繩上螞蚱，連命都連着，還計較繁文縟節做什麼？”長生似報復，又似遵循本心，大咧咧攬着秦可卿纖腰。

“隨你！”

秦可卿平靜開口，但沒等長生高興，補了一句。“只要你不怕！”

怕？

長生一愣，不知是不是錯覺，總感覺，剛剛說話的秦可卿，目光似有似無，瞥着他某個部位？

甚至，原本滾燙如火嬌軀，也在逐漸涼透，凝成化不開的千年寒冰。

這一刻，似乎看到，一株芬芳玫瑰，正以光速凋零。

隱隱明白髮生了什麼，長生不敢再孟浪，老老實實縮回手腳，退出香噴噴被窩。

瞥了眼地板鋪蓋，長生沒再多嘴，直接躺下，合上被褥閉眼睡覺。

有些事，道歉無用，不如沉默。

嗅着鼻間淡淡清香，長生抱以歉意，腦子，則不停轉動，諸多念頭紛雜。

首先要確定一點。

秦可卿很美，如謫仙降臨人間，長生不能否認，見她時，已然生出好感。

但，長生同樣明白，這是‘愛美之心’作祟，不管如何，不可能為了她，導致這個世界父母被連累。

經歷多了，理智，終究要佔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