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章 殺人償命

013章 殺人償命

一輛經過改裝的普桑在風雨中瘋狂的疾馳,隨着發動機的轟鳴聲,車裏傳來重金屬音樂聲。如果有人看到,一定會認為這個開車的是個瘋子,或者精神有問題,想要自殺。

“兩隻老虎,兩隻老鼠,跑得快,跑得快……”

一陣不算難聽,但也不太好聽的歌聲隱隱傳來。老石頭臉上出現一絲笑容,彎腰拿起小鏟子往火爐里添了點煤炭,把爐火調的更加旺盛。

“砰”

門被大力撞開,風夾雜着雨席捲而入,緊接着門砰的一聲又被關上。

“回來了!”老石頭沒有抬頭,自言自語的說了一聲。

邢烈沒有說話,把濕漉漉的衣服脫下來扔在一邊的椅子上,然後走到那盆麵條前坐下,拿起筷子西里呼嚕的吃了起來。

十多分鐘后,整整一盆麵條被邢烈吃了個精光。然後扔下筷子,摸着肚子打了個飽嗝。

“好爽!”

老石頭坐在那裏,一直吧嗒吧嗒的抽着煙,就好像邢烈不存在一樣。

邢烈吧唧吧唧嘴,“這大夏天的,生什麼爐子。”

老石頭說道,“年紀大了,老胳膊老腿的,天氣太潮濕受不了。這都下了一天的雨了,我生個爐子礙着你事了?”

邢烈揉了揉鼻子:“有煙沒有,給我來一根。”

“沒有!”老石頭看了一眼邢烈:“接下來你想怎麼辦?”

邢烈站起身,把濕漉漉的衣服套在身上,“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老石頭在鞋底上磕了磕旱煙袋:“去吧,去做你該做的事情。”說到這一揮手,“趕緊滾蛋。”

邢烈揚聲大笑:“老頭,我問你點事。”

老石頭不耐煩的說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邢烈說道:“我不去當兵,你是不是很失望?”

老石頭撇了下嘴:“我跟你有啥關係?你當不當兵,我失望個屁。”

邢烈神色突然變得暗淡,“和平年代,戰爭卻無處不在,我老子就死在了戰場上。就因為這個家沒有男人,我成為了別人口中的野種,我老娘也差點被人逼迫的跳進火坑,進入失足婦女的行列。”

說著,一滴眼淚在邢烈眼角滑落,聲音低沉的讓人感到壓抑,“軍人兩個字在別人眼裏也許很神聖,但在我眼裏那就是狗屁。我非常清楚的記得,在我很小的時候,我老子跟我說過的一句話。男人,就要當兵,保家衛國……老頭,你不覺得保家衛國這四個字很可笑嗎?我老子死在了戰場上,他保衛了國,可家呢?誰來替他保啊,沒人,沒有人。”

“哈!”邢烈慘然一笑,“就是他用生命,用鮮血保護的人民,差點拆了他的家,侮辱了他的女人,殺了他的兒子。到現在我背後那道疤,陰天下雨還在發癢。也無時無刻的在提醒我,那段屈辱的過去。”

老石頭再一次把煙袋鍋點燃,吧嗒吧嗒的抽着,聽着邢烈的述說。

邢烈打開門,風夾着雨撲面而來,本來已經有些幹了的衣服,瞬間又被打濕,“軍人這個職業太神聖,卻不適合我。我不能讓那個女人,失去了男人,再失去兒子。”

看着邢烈走出去的身影,老石頭嘆了口氣,打開放在身邊桌子上的收音機,身體向後一靠,緩緩閉上眼睛。

邢烈的家距離國道並不遠,也就七八百米的距離,然後順着衚衕向北走,拐個小彎就到了。

邢烈把車停在大門外,推開車門下了車,然後邁步走進了院子。靈棚就靠在院子的牆邊,用手腕粗木頭搭的架子,外面是防雨布。正面敞開着,邊緣插着在山上弄來的松枝,一個小燈泡掛在裏面,散發著昏黃的光芒。

因為當地的風俗,人死在外面,是不可以再進屋的。所以,邢濤的遺體就放在靈棚里,前面放着一個炕桌,上面擺着貢品,還有一個碗裏插着三炷香,正在燃燒着。

“小烈回來了!”靈棚後面的屋內傳來喊聲,緊接着一群人在屋內走出來。本來有點亂鬨哄的,當他們來到邢烈身後的時候,突然安靜下來,就站在那裏愣愣的看着邢烈。

不知道過了多久,邢烈回過神來,拿起不知道誰放在供桌上的半包香煙點了一根,然後放到邢濤冰冷的嘴裏,接着自己又點了一根。

“邢濤,當初你執意要當兵,我怎麼勸你也不聽。好吧,你要去就去吧,以你的智商和能力,也就是當個大頭兵,不會有什麼危險。果然你很安全的復原了,然後你就天天跟我吹,在部隊有多牛逼,二三十人也近不了你的身。既然你他瑪的那麼厲害,怎麼就這樣被人家給幹掉了,你丟不丟臉?”

“哥!”一個女孩走到邢烈身後,聲音有些沙啞的喊了一聲。

這個女孩叫邢文,當年邢烈還叫榮耀,他跟母親簡雲芳搬過來的時候,兩家就成了鄰居,邢文就像個小尾巴一樣,天天跟在他的後面跑。

他十歲那年,那一天一場大雨,僅僅八歲的邢文害怕他淋雨,一個人拿着雨傘跑到學校門口等了一個小時。當他放學出來的時候,小丫頭正抱着纖小瘦弱的肩膀站在雨中瑟瑟發抖。

那天之後,小丫頭生病了,急性肺炎,差點丟了命。至那以後,小丫頭的身體一直很虛弱。而他對小丫頭更是溺愛,除了天上的星星摘不下來,只要小丫頭要什麼,他都會想盡辦法弄來。

後來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邢爸對他對他母親簡雲芳更是照顧有加,也因此感動了簡雲芳,然後就嫁給了邢爸,兩家人變成了一家人。邢爸對待他比親生兒子還親,還有無論是邢濤還是邢軍或者是邢文,對待邢烈就像親兄弟一樣,有什麼好吃的都給他留着。尤其是邢文,非常黏他,三哥三哥的整天掛在嘴邊。

這也讓邢烈更加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個家守護好,絕對不能讓任何人受到傷害……可今天,他還是失去了沒有血緣,但勝似血濃於水的大哥!

邢烈慢慢轉回身,揉了揉邢文的頭:“雨下這麼大快點回屋去,不要着涼,我在這陪大哥一會。”

“哥!”邢文叫了一聲,接着眼淚噼里啪啦往下掉,看着這個世上他最愛疼愛的妹妹在他面前流淚,即使心堅如鐵的他也難掩心中的悲哀。說句心裏話,在這個世界裏,他邢烈真要想做點什麼,還真沒幾個人能擋得住,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他還能做什麼?只能去彌補,讓自己的親人能夠開心快樂。

邢烈輕輕摟住妹妹有點單薄的身體:“不怕,大哥走了,你還有二哥和三哥呢,以後我會守護好這個家,守護好你,不讓你們再受到任何傷害。”

“主事人回來了吧!”一個流里流氣的聲音突然響起。

邢烈猛然抬頭看過去,包括其他人也都回頭看,只見大門口站着三個人,全都穿着黑色西裝。尤其是這大半夜的,而且還在下着雨,三個人居然戴着墨鏡,也不怕走路撞在電線杆子上。

“三哥!”

“三哥!”

兩個跟邢烈年紀差不多的青年跑了出來,一個叫孫進,長的又黑又壯,另一個叫杜志遠,又瘦又小,都是跟邢烈從小一起長大的,也是邢烈最信任的兩個人。

邢烈拍拍兩人的肩膀,邁步走過去,“有事?”

“有事,你能做得了主?”一名滿臉絡腮鬍子,一說話露出兩個大板牙的傢伙,斜着眼打量着邢烈。

“小烈!”邢軍走過來,“就是他們,下午來過,說給我們五十萬私了。”

“沒想到,我們等了小半天的主事人,居然是個小崽子。”絡腮鬍子又打量了一下邢烈,“既然你能做得了主就行,我們老闆說了,給你們五十萬,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不要在沒事找事,瞎鬧。”

邢烈微微眯起了眼睛,“請問,你們老闆是誰?”

絡腮鬍子身邊的一個胖子說道:“我們老闆是滄源集團董事長,劉滄源。”

“哦!”邢烈哦了一聲,“你回去告訴他,我不缺錢。”

“小崽子,給你五十萬你就拿着,別他瑪的給臉不要臉。”胖子抬起胡蘿蔔粗的手指,指着邢烈的鼻子罵道。

邢烈咧嘴笑了一聲:“咱說話就說話,罵人不太好吧。”

“麻痹的,別跟我嬉皮笑臉的,爺還……”

“啪”毫無徵兆的,邢烈抬起手,狠狠掄在胖子的臉上。

胖子一聲慘叫,二百來斤的身體,被打得雙腳離地,上半身重重摔在地上。半張臉被打得變了形,張嘴吐出一口血,還夾着五六顆牙,掙扎着半天沒有爬起來。

絡腮鬍子一愣,他怎麼也想不到,邢烈這麼大膽子,敢對他們動手,這讓他眼中凶光一閃。

突然,絡腮鬍身邊的另一個人動了,兩步跨到邢烈面前,一側身,抬起肘部狠狠撞向邢烈的脖子。不用想,這個傢伙想要邢烈的命,這要是撞上,脖子肯定會斷。

幽冷的寒芒在邢烈眼中閃過,抬起胳膊護住脖子,砰的一聲,那個傢伙就感覺到手肘好像撞在了鐵板上,整個臂膀都好像不是他的了。內心大喊一聲不好,想要向後退。就在這時,他的腦袋被一直大手抓住,然後湧來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把他的腦袋向下按去,一隻膝蓋在他眼前迅速放大。

“砰!”

嗡的一聲,那個傢伙瞬間失去了知覺,腦袋高高揚起,血珠在空中飛灑,然後身體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絡腮鬍猛地向後退了一步,頭皮陣陣發麻,喉嚨滾動了一下,想要說什麼話,最後沒敢說出口。只是雙眼死死盯着邢烈,害怕他突然發難。

邢烈看都沒看絡腮鬍子,彎腰抓着胖子還有另一個傢伙的頭髮,拖着他們走向靈棚,然後把他們扔在供桌前,“邢濤,你還真夠可以的。”說著一聲怒吼,嚇得所有人一哆嗦,“那兩年兵你他瑪的白當了,居然死在了這種垃圾的手裏。現在兩眼一閉什麼都不管了,可你讓嫂子,未出生的侄女還有爸媽怎麼辦?”

邢烈把邢濤嘴裏燃盡的煙頭拿下來,然後用手把落在臉上的煙灰仔細的擦乾淨,接着又點了一根煙放到邢濤嘴裏:“抽吧,這是你這輩子最後抽的一根煙了……”

說完深深吸了口氣,走到絡腮鬍子面前,森冷的說道:“人死了,錢解決不了問題。你回去告訴劉滄源,殺人償命是千古不變的規則,這事必須要有人出來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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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種兵在都市之詭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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