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如夢如幻

其實事先答應坎加人的行動路線是，先坐船到大陸，然後直奔埃及，到哪裏取第一塊晶方，得手后飛抵南美，瑪雅文明所在地找尋第二塊晶方，最後成功后再回到南極大陸，地面之下。

雖然嘴上應的好好的，但陳河有自己的想法，他也不打算跟莫北商量。

跟旅行團交涉的倒是蠻順利的，也許是看兩個人可憐，然後答應載上陳河他們。

這個游輪的外形還是有些熟悉的，也許方衛東在這裏的話，也許會想到葉金寶，就是不知道她們後來有沒有脫險，現在又過得如何，是否依舊跟他們一樣在海面漂流。

甲板上面的遊客每每都會用奇怪的眼光看着陳河跟莫北二人，因為自從登上船來，他們就根本沒吃過東西，即便有人看不過去了想要喊他們吃，都顯得無動於衷，久而久之也就直接被孤立了起來。

不過陳河卻並不在意。

而他不是不想吃，而是根本就感覺不到餓，可能是跟身體被改造過，適應能力更強了有關，莫北的理由是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海上幾天匆匆而過，由於沒有了強盜的突襲，整個行程簡潔了不少。

雖非遊子，但人間之事也莫過於此，最為親切的，總是故鄉的土，時光如流水，一路有風塵，倦鳥歸巢，落葉歸根，又見了蜿蜒的山嶺又見了筆直的馬路，還有車水馬龍燈火輝煌，行人來往，大廈高樓。

一切的一切是那麼的熟悉，彷彿剛離開沒有多久，又彷彿已經隔世。

沿着記憶里的街道，陳河徑直走向了一個坐標，那裏有他的牽挂，那裏有他的執念，那裏還有他此行的目的，一切都會在此，水落石出。

駐足在路口的拐角處，陳河試圖穿過一個個攤位看到那兩個熟悉的的身影，不過不管自己怎麼集中精神，那個十分乖巧，時不時幫老奶奶收拾餐桌的少年，也依舊還是沒有出現。

而那白髮蒼蒼的身影，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陳河有些失落，他可不敢往不好的地方去想，只能自我安慰，也許祖孫二人今天剛好有事。

既然來了，他覺得還是應該以某種方式來緬懷過去，思前想後，陳河還是朝印象里那個攤位走去，不知為何，身後的莫北在這一刻竟然有阻止的打算，在一番心理鬥爭中，應該是想通了什麼，還是放下了伸出的手掌。

在自己經常選擇的位子上坐了下來，莫名的生出一股親切感，依舊點了自己喜歡的豆漿油條，不過說來也奇怪，不同的攤主做的早飯種類倒是一樣的，陳河不自覺的笑了笑，拿着手裏金黃的油條一口咬下。

不過下一刻他的表情就變得精彩了起來，陳河不覺得這是一種錯覺，他趕忙喝了一口碗裏的豆漿，為何跟之前的口感一模一樣，如果自己是閉上眼睛的話，根本分辨不出來是不是當初老奶奶的手藝。

而恰巧這個時候有其他顧客來結賬，“李寶，錢給你放到這裏了”。

李寶？小寶？

不知為何，陳河突然把兩個名字聯繫到了一起，就只見他立馬方向了手裏的食物，一旁忙碌的小夥子還以為是出了什麼問題，笑容滿面的說道，“老闆，有什麼不舒服的嗎”，那樣燦爛又天真無邪的笑臉，自己也曾在另外一個人那裏見到過，只不過一個是大人一個是孩童。

陳河隨意問了一句，只當是了卻一樁心事，“看你有些面熟，你小名叫什麼”，不過剛說完陳河就有些後悔了，因為這樣看起來很唐突，不過對面的他卻並沒有任何的不適，依舊是微笑的答道，“奶奶給我起的名字，小寶，沒什麼事我就先去忙了”，說完就走開了招呼其他客戶去了。

留下了陳河在原地，眼睛瞪的大大的，神色也變得麻木了起來。

同樣都是小寶？攤位一樣，就連做的東西都是一樣的，天底下竟然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還是說眼前的一切本就是事實！

而自己的經歷才是虛假！

想到這點的陳河，全身不由的發冷了起來。

他之所以沒有根據坎加人的指示，就是來證明一些東西的，他事先已經猜到了某些苗頭，但不曾想事實竟然是如此的無情，甚至有些東西更是可能超出了想像，如果說時間長河一直都在流淌，大家都在向前，似乎停步原地的，就只有自己一人。

這並非人力所能做到，但如果是一個外星人的話，那就說不準了，想到這裏的陳河，牙關緊緊咬了幾下，眼神也不再柔和。

看着陳河的表情，莫北在一旁輕聲呢喃，“想起來了嗎，醒了也好”，臉上竟然有了一絲解脫。

陳河沒有繼續吃下去，而是站起了身子，真實也好虛幻也罷，他不想打破屬於小寶的寧靜，畢竟他是無辜的，在付完錢之後，他很想像以前那樣輕撫着他的後腦勺，千言萬語最後只化為了一抹笑容。

不過臨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叮囑了一句，“有時間就好好看看書，不要忘了最初的理想”，然後整個人就穿進了人車穿行里，消失在了對面校園的大門裏。

留下李寶一個人，看着陳河的遠去靜靜的發獃，似乎有一個記憶里的身影跟前方的背影慢慢重合了起來。

是你嗎。

陳河去了圖書館，又穿過了林蔭下的路，看完了幾間教室，又去了曾經的實驗室。

本想尋找過去的光陰，卻發現竟然一點點痕迹都沒有留下，他沒有刻意的去翻閱資料證實什麼，因為那些都已經不再重要，或許他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答案。

他拐向角落裏的小賣部，讓莫北有些意外的是，他竟然帶了一盒煙出來了，在那個當初話別的台階前，同時點起了兩隻香煙，陳河並沒有放進嘴裏，而是彎腰插入了腳邊的沙土至上。

當初臨走之時有過一根煙的約定，如今他回來了，自然要履行諾言，可惜的人，他不在了，她也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