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從前的穆曉曉，早就死了
“穆曉曉，你好狠！”陳嘉林氣得瑟瑟發抖。
“陳嘉林，你說反了吧？”穆曉曉背着手，慢慢踱到他面前，笑盈盈地欣賞他的惱羞成怒。
這一刻，陳嘉林在穆曉曉眼裏比任何時候都順眼。
報仇的滋味，真是讓人慾罷不能。
穆曉曉又掃了眼陳啟功，笑容更加變深：“真正狠的，是你，是你母親，是你爺爺，是你整個陳家。”
她輕聲慢語，場下的人卻都能聽到她的每一個字：“你們陳家，黑透了心，天地不容！”
陳嘉林張嘴正要說什麼，穆曉曉又快速地說道：“你爺爺吞了我們穆家的家產，才得以發家。你現在又賣妻求榮，轉過頭繼續覬覦我們穆家，你們陳家怎麼這麼窩囊，離了穆家是不是活不了了？”
“穆曉曉你放什麼屁！你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現在有了靠山了你！”畢若賢在台下發了瘋似的往上跑，卻被周夫人的助理冷冷攔住。
穆曉曉轉過頭，背着手，看着台下的畢若賢。
幾個月前，畢若賢稍稍一皺眉，穆曉曉都要反思自己哪句話說錯，哪件事做錯，惹怒了婆婆。
幾個月後，穆曉曉看着畢若賢發了狂的扭曲臉龐，卻由不得想仰天大笑。
畢若賢越發狂，穆曉曉越好笑。
因果報應，因緣輪迴，能輕易把這個世界變得物是人非。
一陣輕風吹過，穆曉曉的頭髮被吹得飄揚起來。她的黑衣被微微吹動，一雙鳳眼豎起，紅唇微張，吐出的聲音，冰冷刺骨：“畢若賢，你是不是太不識好歹？”
穆曉曉居高臨下，俯視着畢若賢，眯起了眼：“你說得對，我確實移情別戀了，我也確實有個你們摸都摸不到的靠山。”
畢若賢臉都氣得青了：“不知廉恥！”
穆曉曉彷彿聽到了一個好玩的笑話，突然揚起唇角，笑了出來：“不知廉恥？那是誰給我這個不知廉恥的機會呢？是誰把我送到別人的床上，只為了換錢？畢若賢，要不是霍總對我和孩子負責任，我恐怕要被你們害死，也就沒有機會站在這裏不知廉恥了！”
在場的人，都鐵青着臉看着畢若賢，眼中的鄙視，像是一把把刀子。
畢若賢饒是潑辣，也禁不住鄙夷如潮湧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憤憤地閉上了嘴。
穆曉曉站在台上，迎風背手，斜斜瞥她一眼，不屑地輕言：“蛇鼠一窩。”
轉頭，她笑眯眯地看向了陳嘉林背後的張靜媛。
“老同學，拿我開涮，很好玩，是不是？”穆曉曉聲音很輕，輕得像是在開一個玩笑。
張靜媛的臉有些發白，看着穆曉曉不知說什麼好。
眼前的穆曉曉，和以往那個傻白甜太不一樣了。
雖然知道她一直都在變化，變得越來越強幹，可張靜媛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穆曉曉會變成一個修羅一樣的女人。
“是不是沒有想到，我會變成這樣？”穆曉曉彷彿聽到了張靜媛的心聲，緩緩地說。
張靜媛繼續白着一張臉，輕輕扯扯陳嘉林的衣袖：“嘉林，我害怕。”
她的聲音，細微低柔，楚楚可憐，讓一直震驚發獃的陳嘉林，突然回神。
他轉身，將張靜媛摟在懷裏輕輕拍拍，側頭瞄眼穆曉曉：“穆曉曉，也許今天你佔了上風，但你並沒有贏。”
穆曉曉挑了挑眉，輕翹嘴角：“呦，怎麼現在你開始說人話了？你的囂張跋扈呢？你的氣焰呢？”
陳嘉林冷冷一笑：“我承認，面對你，我還是有一絲愧疚，又總想讓你覺得後悔跟了霍以晨。所以我經常失態。但是穆曉曉，今天你歹毒卑鄙到這種地步，我真沒想到。我所有的愧疚，都消失了。你永遠贏不了靜媛，因為在我心裏，她永遠比你純潔柔順。”
穆曉曉氣極反笑：“到現在了，你還是覺得女人必須繞着你轉，也肯定會繞着你轉？是什麼給了你這麼大的自信？”
她抬手，指指大屏幕：“現在，我就給你看看，你口中純潔無辜的張靜媛，到底有多純潔無辜！”
大屏幕突然放出一段視頻來。
視頻里一個光着的男人，在一間酒店房間裏，調試着針孔攝像頭。
不一會兒，酒店房門開了，男人急忙走回床上。
一個女人進來，嬌聲嬌氣：“不就是欠你點錢，至於這麼著急嗎？”
“不是錢的事，寶貝，我也想你了。”男人嬉皮笑臉。
“想我不能白想啊，得來點表示呀。”女人嗲聲嗲氣。
“什麼表示？”
“我鼻尖做得不夠秀氣，我陪你這一晚，明天你免費給我做鼻尖。”女人嬌滴滴地說。
“沒問題！對了寶貝，我上次給你的迷藥，你用了嗎？”男人喘氣有些急，開始上下其手。
“用了，我給我男神用完，他把我當成穆曉曉那個賤人了。”女人咬牙切齒：“你抓緊給我做其他手術，我要比穆曉曉更美，以後搶走她的一切！”
“沒問題，只要你聽話，到你該結婚時候，我甚至能給你補齊那層膜......”男人氣喘吁吁，女人被他按倒，臉顯示在針孔攝像頭下。
張靜媛。
“沒想到吧，你的醫生大叔，有錄像的愛好，還有跟同好交流錄像的癖好。現在，不知有多少人見識過你的柔順純潔了。”穆曉曉冷笑着，看着張靜媛的臉色。
那是什麼樣的臉色，穆曉曉形容不出來，只知道很精彩。
恐懼、焦慮、憤怒、絕望，交雜在一起，讓張靜媛的臉，扭曲得厲害。
穆曉曉欣賞着張靜媛的臉，如同欣賞世界上最美的畫。
唯一能跟這張畫媲美的，是陳嘉林的臉。
跟張靜媛一模一樣的絕望，夾雜着困惑、狂怒、仇恨，美輪美奐。
穆曉曉微笑着，看着面前這兩張絕美的臉，不知為何，眼眶中卻有眼淚掉下來。
那些為了陳嘉林出軌而黯然神傷的夜晚，那些被仇恨灼燒，得不斷撫着肚子才有力量生存的夜晚，那些被痛苦折磨到幾乎停止呼吸窒息而死的夜晚。
穆曉曉以為她早就忘記了。
此刻，她才知道，那一個個深夜，她，從未忘記。
那些仇恨和痛苦，如同利刃，在她心裏留下了一道道傷痕。
傷痕里，有東西在發芽長大。
那東西，叫冷酷、偏執。
直到今天，它們徹底長成參天大樹，讓穆曉曉成為復仇女神。
從前的穆曉曉，早就死了。
新的穆曉曉流着淚，笑得更加燦爛，看向陳嘉林。
此刻的陳嘉林，面色猙獰，眼睛通紅，死死盯着張靜媛，一聲大吼，撲過去生生掐住了張靜媛的脖子。
“真是一出好戲啊......”穆曉曉眼淚伴着笑容，靜靜看着眼前的這場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