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只想低調
有一點遠洋想不通,為什麼身份尊貴的大皇子要去扮演一個醜男?
還是個審美觀奇差的醜男,紅色襯衫配黃色衛衣遠洋到現在都記得。
前面那車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停了下來,遠洋也跟着停下。
駕駛座的車窗被人搖開,露出一張不耐煩的臉,“喂,我家少爺讓我提醒你一聲,不會騎就老老實實買輛車,別給交通填堵了。”
遠洋:“……”
司機還有一句自己的話要說,“你看你這騎的,東倒西歪,搞得我以為你要碰瓷。”
遠洋:“……”
“真是的,一點自覺都沒有。”車窗緩緩搖上,司機踩了油門絕塵而去。
他佔了上風,心情不錯,一邊開車一邊嘀咕,“奇怪,這傢伙今天居然沒有還嘴?”
司機是認識鏟屎官的,事實上倆人都是屬於大皇子部下。
大皇子是第一代異能者,陛下理所當然的把管理異能者的問題交給他。
畢竟異能者擁有特殊能力,一般的人無法命令他們,他們也不會聽從普通人的安排,即使是陛下,也只敬了七分而已。
只有絕對的力量才能讓他們臣服。
“是嗎?”大皇子歪頭看向窗外,表情若有所思。
這本是小小一個插曲,卻意外引起大皇子的注意,司機頓時來了激情,興奮道,“可不是嗎?平時我倆見面必要吵兩句,鬥鬥嘴,今天他居然沒還嘴,不太像他。”
他倆是死對頭,一個負責處理內務,一個負責處理外務,比如他負責保護大皇子,隨時聽從大皇子的命令,鏟屎官負責處理民間異能案件。
所有的相關工作都會交到鏟屎官手裏,如果是在這個區內的話,超過這個區,就不是他負責的了。
遠洋那事就是隔壁區的,他開會的時候聽到,好說歹說塞了幾包煙才跨區處理的。
“是不太像他。”剛剛一臉迷茫,似乎連經常鬥嘴的人都沒認出來。
上次沒認出來還可以說是沒開窗,後來雖然開窗了,但是葉平沒回頭看,這次都吵上了,居然還沒認出來,明顯不太對勁。
大皇子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嘴角勾起小弧度的微笑。
“還真是大膽啊。”
這話意義不明,不知道是在說鏟屎官,還是在說遠洋,而且說的很小聲,司機沒聽清楚,‘啊’了一聲問,“什麼?”
“沒什麼。”顧清收回視線,“前面玉澤路下。”
又是玉澤路。
司機疑惑的在後視鏡的看大皇子,大皇子端坐在車裏,單手撐着腦袋,單手玩手機。
那手機不是他的,是前幾天那個膽大包天的小賊落下的,那天司機也在,鏟屎官偽裝成記者,他就偽裝成攝像師,一直跟隨在左右。
大皇子被摸被非禮的時候他恰好看到,氣的火冒三丈,剛要衝上去煞風景,發現鏟屎官正在自我催眠。
“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看見。”
他也不笨,立馬明白了,大皇子有大皇子的用意,貿然插手大皇子非但不會領情,說不定還會埋怨他。
於是他忍了下來,導致遠洋一一氣呵成的對大皇子這樣這樣,那樣那樣了。
遠洋還停在路邊,往後一看,頓時驚覺,原來他還真的在給交通填堵,不知不覺佔了很大一片交通道,搞得後面一排的車開不出去。
主要是不怎麼會騎,無法像平常人一樣,靠着邊騎,鏟屎官的自行車也不好,車頭扭的厲害。
遠洋想了想,下了公路走小路,繞了點遠,多花了十分鐘到校。
停自行車的地方在後門,他車子剛騎過來,匆匆一瞥瞧見附近的小衚衕里有人在施暴。
幾個人圍着一個人,被圍的那個看到他眼前一亮,“李老師!”
遠洋車子陡然停下。
“李老師救命!”被圍的那個喊的更加起勁。
遠洋蹬上輪子跑了。
被圍的學生:“……”
遠洋跑了幾米,又退了回來。
雖然這樣做有點不像鏟屎官的風格,不過看到這種舉手之勞的事,還是無法假裝沒看見。
小衚衕里的人全是本校學生,穿的都是校服,西裝西褲加條紋領帶。
現在這天不熱,半夜裏下了場雨,學生們都穿了外套,胸前綉了錦繡大學的名字,白色襯衫,紅色的線,分外明顯,遠洋一眼看到。
“你們在幹嘛?”他停下自行車下來。
那幾個學生還挺牛氣,“勸你別多管閑事,這裏可沒有監控器,被打了也沒人知道。”
“就是,我們五個人,你就一個人,沒有勝算的,還是別浪費時間了,假裝沒看見多好?”
遠洋點點頭,“沒有監控器?”
為首的呸了一口,“這不是廢話嗎?當我們傻啊,會找有監控的地方?”
遠洋理解,“也沒有別人了?”
“我們五個人打你一個還不夠?”
好像不太夠,即使沒有影子異能,憑他原來的異能也能輕鬆致勝。
遠洋摸了摸耳朵,心裏有點虛,有種仗着異能欺負小朋友的感覺,不過該做的還是要做。
他跨前兩步,勾勾手。
這種挑釁的動作激起了對方的怒火,二話不說沖了過來,遠洋一腳一個,踹飛兩個,還有倆捏起手腕一個反轉,往中間撞去,撞的倆人眼冒金花,直直倒了下去。
最後一個人拳頭擱他面前硬生生止住。
“我自己來,自己來。”他討好的笑笑,拳頭拐了個彎,輕輕打了自己一下,然後假裝暈倒了。
遠洋也不管,回去把放倒的自行車拉起來,慢悠悠騎着進了校門,把車鎖在一顆樹下。
“李老師,你怎麼騎這麼快,等等我!”身後一個人跟了過來。
平頭戴眼睛,很老實的樣子,剛剛就是他被人欺負。
遠洋輕輕‘嗯’了一聲拔下鑰匙站起來,拿起鏟屎官的書去了教室。
老實學生一直跟着他,“李老師,你怎麼不理我?”
鏟屎官的真名叫葉平,在這所學校用的名字叫李平,很土的名字,跟鏟屎官很配。
鏟屎官每天T恤大褲衩加拖鞋,不修邊幅,說他是軍人出身,警察入黨,後來當了異能管理局的局長都沒人信,每天跟個神經病似的自言自語,還特摳門。
保命法門是來晚,遲到,每次有什麼大活動,一準有事,跟個二哈似的不靠譜。
曾經有人說過,二哈不能當警犬,因為會幫着對方幹掉自己人,遠洋很懷疑鏟屎官有一天會不會幹出這種蠢事。
有時候他感覺鏟屎官很聰明,大智若愚,有時候又感覺很笨,智商在一百和零之間跳躍。
“你想多了。”遠洋走進電梯,那學生跟着進來。
學校有七層,最上面那層是老師的辦公室,遠洋要先去看看課程表,否則他不知道上哪個班,幾點上。
“是嗎?”那學生臉上掛着彩,身上也十分狼狽,但是歪頭看他的眼神十分清澈。
遠洋從電梯的鏡子裏看到的,乾淨的彷彿一汪明月,“學校里有這麼多人,他們為什麼不欺負別人,就欺負你?”
‘啊?’那學生沒反應過來。
“他們打你的時候你為什麼不還手?”
那學生低下頭。
“怕?”
那學生點點頭。
“你越怕,越會縱容他們。”
那學生抬頭,想看他又不敢。
“反正都要挨打,為什麼不反抗?”
那學生吃驚之下把視線對上他的。
“不反抗也是一頓打,反抗也是一頓打,下次打回來吧。”
叮!
電梯門打開,遠洋走了出去,剛走兩步,那學生叫住他。
“那個……”他指指遠洋身後,“辦公室在那邊。”
遠洋:“……”
他拐了回去,道了聲謝后離開。
考慮到剛剛的糗態,這回遠洋打了個電話給鏟屎官,再三確認沒問題后才去了辦公室。
辦公室的牆上掛着課程表,遠洋看了看,發現還沒到鏟屎官的課,下節課才是。
他打開書複習了一下,上課鈴聲響了才拿着書去上課。
好久沒回到校園,對大學的課程都陌生了,鏟屎官教的又是文科,遠洋擅長武科。
因為異能者擁有特殊能力的原因,國家響應學生積極學武,在學校里又另外創建了一個科目,武科,務必讓大家人人都能學到武術。
遠洋剛上的時候武科還不成熟,他是文科武科一起上,偏武科,小時候那個義工教了他很多有用的東西,督促他每天鍛煉,否則也沒有今天的遠洋。
他的三觀,世界,小時候那些大道理,基本都是那個義工教的,這些東西本來就不是平常人能學到的,所以鏟屎官一說,他就相信了。
鏟屎官說孤兒院離他們家只有一條街,那個義工經常從孤兒院的樓頂往對面看,小時候遠洋不懂,現在明白了。
那個義工在守護鏟屎官和他媽媽,還不能露面的那種,大概礙於什麼阻擾,或者像遠洋一樣,被通緝了。
總之小時候不能理解的事,現在全理解了,那個義工是有苦衷的。
遠洋趕到教室,手剛按在門上,明顯聽到了一絲不太正常的聲音,他本能抬手,接住了一個黑板擦。
整個教室等着看他倒霉的人驚呆了。
什麼時候老師身手這麼敏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