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6章 陳年舊賬
何奶奶沒想到何芝芝竟然會帶着蘇烈上來，一時很是意外。
“嗯，你好。”何奶奶不冷不熱地回應，起身搬了張小凳子讓蘇烈坐。
蘇烈倒是不嫌棄地坐了下去。
坐下去后，他就隨意跟何奶奶拉着家常，身為豪門子弟，他沒有架子，一點也不高冷。
東拉西扯了幾分鐘，蘇烈才回歸主題。
“奶奶，我父母想明天約您吃個飯，希望您老人家能賞個臉。”
何奶奶一愣，“為什麼要請我吃飯呀？”
她有點不情願，一向不想攀交有錢人。
“奶奶，我跟芝芝想結婚了，特地來徵求您的意見。如果您同意的話，明天就跟我父母一起吃個飯，兩家長輩商議一下婚禮的細節。”蘇烈說得小心翼翼。
何芝芝站在邊上，也是格外緊張，她生怕何奶奶不僅不同意，還要罵人。
沒想到何奶奶不僅沒有罵人，反而很平靜地問蘇烈：“蘇三少，你是真的喜歡我家芝芝嗎？”
“是的，奶奶。”蘇烈恭恭敬敬地回答。
“好吧，我明天去。”
何奶奶竟然就這麼答應了，何芝芝鬆了一口氣，和蘇烈相視一笑。
第二天中午，蘇烈開車過來，接了何芝芝祖孫兩去了富悅酒店。
何芝芝跟何奶奶走進包廂，只見何少芬已經端坐在那裏。
何奶奶跟何少芬以前見過面，雖然有點不愉快，但這次見面，彼此倒是客客氣氣。
何少芬也真是轉性了，不停熱情地招呼何奶奶吃菜。
何奶奶環掃了四周一圈，問：“蘇三少的爸爸不來嗎？”
“我爸爸等下就到。”蘇烈回答。
話音剛落，包廂的門就被人推開了，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
蘇啟光來了。
起初離得較遠，何奶奶還看不清，等蘇啟光走近了，在圓桌旁落了座，何奶奶才總算看清了他。蘇啟光身穿一着貼身的黑西裝，頭髮全部梳到後腦勺束成了一根辮子。
何奶奶看着蘇啟光，神情愣住，一個久遠的記憶，瞬間被喚醒。
她手指顫巍巍地指着蘇啟光，顫聲說：“你、你、你是不是叫許啟光？”
何少芬笑了，“何奶奶，他是叫啟光，但他姓蘇，不姓許。”
“啊？姓蘇呀。”何奶奶喃喃自語道，目光卻一直像利箭似的對準着蘇啟光。
蘇啟光被何奶奶看得有些不自在，只得禮貌地微笑，有些心虛地問道：“老人家，你認識我？”
“我認識一個叫許啟光的男人！蘇先生，冒昧問一下，你認識何雪芳嗎？”何奶奶問。
她一直盯着蘇啟光看，越看越覺得像。
“奶奶，你不要老盯着蘇伯父看。”何芝芝低聲對何奶奶說。
接着她抬頭向蘇啟光致歉，“對不起，蘇伯父，我奶奶她老人家話比較多，你別見怪。”
蘇啟光剛才聽到何雪芳的名字已是震驚，這會兒又第一次正面看見何芝芝，心中更是一驚，瞬間彷彿見到鬼似的。
他盯着何芝芝，顫聲道：“你、你、你是何雪芳？”
話落，他轉念一想，不對，何雪芳如果還活着的話，今年已經五十多歲，不可能這麼年輕。可是眼前這個年輕女人，長得跟何雪芳一模一樣。
何少芬見自家老公神情失態，皺眉說：“什麼何雪芳？她明明是你兒子的女朋友何芝芝！”
蘇烈也說：“爸，你今天的樣子，怎麼奇奇怪怪的？”
何芝芝輕笑着回答：“伯父，何雪芳是我姑姑的名字，我是她的侄女兒，我叫何芝芝。”
蘇啟光更是吃驚，“你是何雪芬的侄女兒？”
何芝芝點頭，“是的。”
接着她好奇問：“伯父難道認識我姑姑？”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得出來，蘇啟光肯定認識何雪芬，但是蘇啟光卻支支吾吾說道：“不、不認識。”
“蘇烈他爸不可能認識你姑姑的，這一看就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關係嘛。”何少芬說。
“是、是啊。”蘇啟光暗暗抹了一把冷汗。
“何奶奶，你看這兩個孩子情投意合，而且他們都到了該結婚的年齡了，你看，咱們做長輩的，是不是該為他們打算打算了。”
何少芬話音剛落。
只聽得“啪”的一聲，何奶奶將筷子狠狠拍在圓桌上，她怒瞪着蘇啟光，指着他大罵：“混賬，你就是當年那個害得我女兒自殺身亡的許啟光！”
何奶奶的箱子裏，至今還保存着她女兒何雪芳跟許啟光的合照，合照里的許啟光，也是一身黑色的緊身西裝，頭髮全部梳到後腦勺束成一根辮子。
況且許啟光跟蘇啟光這兩個名字，僅僅是一字之差，很容易讓人覺得是一個人。
最為關鍵的是，因為心存怨恨，何奶奶可以說是無比清晰地把那個許啟光的長相，像烙印一樣印在心上。
蘇啟光剛剛在圓桌邊落座，何奶奶就認出他是當年那個害她女兒自殺的男人。
蘇啟光聽到何雪芳這個名字時的反應，以及蘇啟光看見何芝芝時的驚愕，都是證明蘇啟光就是許啟光無疑。
“怎麼會呢？何奶奶，我家老公行不改姓坐不改名，他一直都姓蘇，才不是什麼許啟光！”何少芬替她老公辯解。
何奶奶並不理會何少芬，只一直瞪着蘇啟光，一副恨不得吃他的肉啃他的骨的樣子。
“蘇啟光，我家有你跟何雪芳的合照，你要不要我拿出來對質一下？”何奶奶切齒咬牙說。
“不用。”蘇啟光搖搖頭，“對，我就是當年的許啟光，我跟雪芳曾經相愛過……”
“啪！”
蘇啟光話沒說完，臉上就被何奶奶扇了一巴掌。
何奶奶緊緊揪着蘇啟光的衣領，瞬間聲淚俱下，“混賬！都是你害了我的雪芳，都是你！你賠我女兒！賠我女兒！”
何奶奶一隻手揪着他的衣領，一隻手往他頭上身上招呼，邊打邊哭：“你害死我女兒，你不得好死！”
她哭得很厲害，彷彿她追緝了二十多年的兇手，此刻終於落網了一樣。
現場其他人全都目瞪口呆。
何少芬率先回過神來，她老公在外面亂搞，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所以蘇啟光忽然被揪出一樁陳年舊情來，她也不覺得稀奇。
她現在看重的，只有蘇烈的婚事。
因此她趕緊把何奶奶和蘇啟光拉開，“何家奶奶，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眼下，咱們還是好好談談孩子們的婚事吧。”何奶奶眼睛一瞪，“還有什麼好談的，我們芝芝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