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又回到這個盡頭
那個警官帶着我往外走着,從他的臉上絲毫看不出他的態度。
我看見了薄言之,他正在辦理手續,臉上有一絲怒意。
看見我,他走到我身邊,對那個警官說道,“你們對我的當事人,已經造成了生活工作上的困擾。我代表我的當事人,保留對你們追究責任的權利。”
那個警官只是淡定地點了頭,看了我一眼,“江小姐,鑒於案情嚴重,之後我們還會隨時找你。”
他看了眼薄言之,回過頭看着我,“謝謝江小姐的理解和配合。”
我只是點了點頭,拉着薄言之就走了。
“江小姐。”薄言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笑了笑,“謝謝你了薄律師。民不與宮斗,警方要找我協助調查,我也沒有說不的權利。”
薄言之仔細看了看我,見我神色還好,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他看着我,“究竟出了什麼事?”
我苦笑,我還以為,薄言之能告訴我阿一究竟出了什麼事。
原來這事警方真的做了保密,我搖着頭,“我不知道。他們問我一個人,可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其實我面對薄言之,心裏有點打鼓,那時我被關在看守所,是阿一來救我的。
當時阿一雖然用了假身份,還換了造型。
但難說,薄言之會不會認出他來。
薄言之並沒有再問,只是從我手上拿過了他的手機,“這是我的電話,已經存好了。以後他們再找你,你可以保持沉默,直到我在場。”
我上了薄言之的車,這才意識到,他為什麼會來這裏。
我回頭看着他,他已是說起來,“是學而給我打了電話,元清在醫院,所以他在醫院趕不過來。”
江元清又在醫院?我點了點頭,“姐姐她,身體還沒養好?”
薄言之握着方向盤的手頓了頓,聲音也放輕了,“元清,她自殺,正在搶救。”
江元清自殺?
我一愣,更不敢置信,這怎麼可能?她那樣飛揚跋扈的人,怎麼可能做這麼愚蠢的事。
而且我對江元清很了解,她看起來嬌蠻無害,實際上心思深沉。
自殺,不可能。
或許是我的表情太豐富,薄言之看着我,出了神。
“盡歌,我可以這樣叫你嗎?”他問。
我下意識點了點頭。
他繼續說著,“她是真的自殺,不是和學而鬧。那麼多的安眠藥,如果不是阿姨去而復返,她絕沒有生存的可能性了。”
我聽着薄言之低沉的聲音,微微一笑,“薄律師是覺得,我勾~引姐夫,逼得姐姐自殺?”
薄言之的臉上有一絲慌亂,直搖頭,“我絕沒有這個意思。盡歌,你以後叫我言之就可以了。”
他偷瞄了我幾眼,我開口,“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他微微皺眉,“元清她,算好了醫生和護士的巡房時間,送走了學而還有阿姨,我覺得,她是下好了必死的決心。”
我更想不通了,江元清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就算她買通司機的事讓紀學而生氣,可他也不可能就這樣和她離婚的。
畢竟他們之間,還隔着一個無辜的孩子。紀學而的心,沒有這麼狠,她又何必,走到這條路上?
“既然姐姐的計劃這麼周全,我媽她,是怎麼會又回頭的?”我更覺得奇怪。
薄言之搖了搖頭,“阿姨說,她是突然想起有什麼事要和元清說才會回去的。這件事,我總覺得,阿姨是不會和元清串謀的。沒有一個母親,會捨得女兒受這麼大的傷害吧。”
我笑了笑,我的母親,她是不會捨得江元清的,可是對我,可就不一定了。
“送我去醫院。”我回過頭對薄言之說。
他大概是沒想到我會要去醫院,愣了愣,也沒說話,就改了方向。
到了醫院,江元清還在搶救。
看醫院裏的人忙前忙后,還不斷得讓紀學而簽字,病危通知書都已經下過兩輪了。
我打量着這一圈人,難道,江元清真的是要自殺?
不,絕對是說不通的。
可要不是要自殺,她這場戲,未免演得也太過了吧。
我走上前去,叫了一聲爸媽,他們看到我,有一些尷尬。
是,臉上的神情,是尷尬的。
這些年來,他們一直都當我死了,甚至還生下了江楚懷。
最重要的是,江楚懷,一直被叫做二小姐。
所以可見,我在江家,根本就是一個外人了。
這次江元清沒了孩子,他們還顧不上怪我,就得知了她買通司機來陷害我的事。
可全家,也沒有一個人為我說一句公道話,也沒人來怪江元清。
同樣是江家的女兒,待遇竟然相差這麼多。
我看着他們,心裏有些酸澀。
我媽看了看我,拉住了我的手,輕聲說著,“盡歌,媽媽知道,你回來,對我們是有怨氣的。”
我好奇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準備要說些什麼。
“可是,是我們造的孽,你姐姐她,也是受害的人啊。”
我輕輕抽出了我的手,淡淡一笑,“媽,你在說什麼啊。我被拐賣,怎麼會怪你們呢,自然是要怪拐子的。至於姐姐,我心疼她丟了孩子,一時失了理智,才會買通司機來陷害我。我沒起訴她,便是不怪她了。”
我媽很震驚地看着我,眼神中滿是吃驚,“你沒有怪元清?”
我覺得奇怪,紀學而走了過來,看着我媽,“媽,我早就和你們說過了,盡歌絕不是元清所說那種人。她一定是誤會了,才會出這麼大的誤會。”
紀學而把我拉過來,輕聲道,“元清自殺前,留了一封遺書,說是你要起訴她,她害怕。”
我吃了一驚,江元清,這是要用命害我?
我看着紀學而,他繼續說著,“她在信里寫,一定是你雇傭了那個司機,只是司機偏要她出錢才說。”
什麼鬼,邏輯根本就不順。
我越發得懷疑起來,江元清的這次自殺事件,究竟是誰在幕後推動。
這一切,太不正常了。
我根本就沒有起訴她,她留下這樣的書信,根本也不可能傷到我。
唯一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