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離別擁抱的溫柔
薄言之只是搖着頭看我,他的臉上,寫滿了惋惜。
“江小姐,其實······”
他的聲音很誠懇,我卻出聲打斷了他,“薄律師,你是不是,一直都一帆風順。”
他又搖了搖頭,“江小姐,沒有人能永遠都是順的,困難總是會遇到的。不過,······”
他的雞湯,終究在我不識抬舉地咯咯笑聲中被迫終止。
不過,我也發現了,他和我想像中的也不一樣。他沒有窘迫,只是靜靜地看着我,突然認真地說著,“江小姐,我知道你沒做過,我會救你的。”
我笑得更歡了,“薄律師,你大概是忘記了,你是一個律師,救我是你的責任,不論我有沒有做過。”
他淡淡地笑了笑,“我接案子,只為無辜的人打官司。”
高風亮節,我看着他,收起了笑意,可惜了,一表人才,是個傻子。
“薄律師,別浪費力氣了。”我示意看守的人,提前結束了這場荒唐的對話。
我看着薄言之有些黯然的神色,其實我並不討厭他,非但不討厭,還很羨慕他。
只是他這樣從陽光下走來的人,又怎麼能理解我這種從黑暗之中走出來的人。
我躺在牢房之中,依然不配合調查。
警方告訴我,那個司機仍然是死咬着我是主謀,如果我再不說話,他們就會算我是默認。
好笑,我仍然是一言不發。我倔強地等着,就是想看看那個人,是不是真能看着我死。
我沒有等來那個人,卻等來了江元清,她看起來,臉色好了許多。
我不是在會客監見她的,她直接,就走進了我的牢房。
“江盡歌,這幾天住得習慣嗎?”她冷笑着,一巴掌已經是打在我臉上。
我硬生生挨了這一巴掌,她用力太猛我直接撞上了旁邊的牆壁。
“你這個賤人!為什麼要害死我的孩子!”她撕心裂肺地喊着,手腳並用地在我身上打着。
她一巴掌一巴掌扇上我的臉頰,我能感受到嘴裏甜絲絲的味道。
我現在能確定,不管幕後的人是誰,絕不會是江元清,不然她絕不需要來我這裏做戲。
就在我幾乎快要暈倒的時候,突然江元清被拉開,我聽到紀學而急切地抱住我,拚命喊着我的名字。
我努力搖着頭想表達我沒事,可一搖頭,就覺得頭更暈了。
“江元清,你夠了。”紀學而抱住我,擋住了江元清,他的口吻,已是很嚴厲。
“紀學而,她是殺死你孩子的兇手。”江元清仍是聲嘶力竭,可氣焰收斂了許多,她對紀學而,仍是懼怕的。
“元清,盡歌她不會的。”紀學而的口氣很堅定,他示意獄警把江元清拉出去。
自己抱着我,把我放在床上,心疼地撫着我的臉頰。
“盡歌,你沒事吧?”
我搖頭。
紀學而看着我,“我讓言之來幫你,你為什麼不願意他幫你?”
他的口吻里,聽不出一絲試探,可我不信。
我回過頭,看着他,“學而哥哥,你相信我嗎?”
他笑着摸了摸我的頭髮,“傻丫頭,我當然是信你的。”
他輕輕幫我搽着臉上的灰,“以你的背景人脈,你應該沒這個能力。何況,你沒必要做這些。是不是?”
我心中冷笑,在他這樣的商人眼裏,凡事都要權衡利弊,
我倚靠在他的懷中,“我不想,和姐姐鬧到這種地步。我相信,清者自清。”
紀學而似乎是很滿意我的態度,“你這麼讓着她,可惜她並不領情。放心吧,我會救你出去的。”
我微笑着目送着他離開,很想知道,下一個來的,會是誰。
又等了兩日,警方通知我,明日就要上庭了。
他還說,有個律師要見我。
我以為又是薄言之那個傻子,可我走出去看清了來人,竟有一絲想要落淚。
阿一,他那一頭紅髮,遠遠我就認出了他。
他身邊,跟着一個看起來就很像律師的男人。
阿一瞥了我一眼,回頭對那個男人說道,“就是她,你應該知道要怎麼做。”
這個男人和薄言之一看就不一樣,他滿臉,寫滿了算計和精明。
他對我點了點頭,“江小姐,我們已經查到了,那個司機在外面有一個女人,她的賬戶里這幾天進賬了一大筆錢。那個帳號,屬於江家。”
我微微皺眉,江家,那究竟指向了誰?
他微微一笑,“江家的賬戶,近年來都是江元清管理的。江小姐,從現在開始,你一句話都不必說,我們已經開始着手起訴江元清小姐,買通證人陷害你,想來罪名也不會輕。”
我心中一顫,不可能,江元清絕不會拿自己的孩子來賭我的命。
我是知道她的,這個孩子,是她現在最大的籌碼,就算她再窮凶極惡,也不敢這麼玩。
阿一揮手讓律師先離開,他看着我,眼神中帶着憤怒。
“江盡歌,如果不是現在這樣的環境,我簡直要懷疑是不是你想要把我弄進來了。”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是在怪我激怒了江元清,還把我復仇的目的告訴她。
導致了阿一在執行我們的計劃里,陷入了被動。
我苦笑,“對不起阿一,你或許會覺得我瘋了。可是她是江元清,所以······”
阿一撇過頭去,冷冷道,“我知道。她對於你,是特別的。所以,你想和她一決生死。可是現在呢,如果不是他查到司機外面的那個女人,我們也救不了你。”
是他,我終於鬆了一口氣。我多怕,阿一是出於江湖道義才來救我的。
原來拖了這些天,他是在找證據救我。
我沒出息地有些想哭,他沒有扔下我。雖然他一定是氣我怪我的,可是他至少沒有扔下我。
我看着阿一,雖然覺得不好,但仍是說了,“阿一,江元清不會是主謀。”
阿一冷笑着打斷我,“她當然不是。司機外面的女人,根本就禁不起打,一打就開了口,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是誰要江元清的孩子去死。”
那麼為什麼?我的問題堵在胸口,等着阿一繼續說下去。
阿一的笑容越發冰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