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生活所迫
但也只是一瞬間,我心底認定沈蔚然是在為自己找借口。
沈蔚然看我執意瞪着他,也不再辯解,拿出支票刷刷刷就簽了二百萬,然後朝我扔過來。
一張輕飄飄的紙,居然準確無誤砸在我臉上。
“銷毀錄像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這是警告。”沈蔚然說完這句就離開了我的房間。
我呆立片刻,才木然地彎下腰撿起支票,撿起我廉價的屈辱。
我當天就把支票兌現,預存在醫藥費里,陪着我媽做了一個又一個化療,看着她的頭髮一大片一大片掉精光。
一個月後,我媽在ICU病房裏握住我的手,讓我別治了,省下我爸拿命換的錢好好活着,以後留做嫁妝用。
我哭了一晚上,也沒能留住我媽的命。
我媽死後,我帶着她和我爸的骨灰回到老家,把他們倆葬在一起,我幾個舅舅幫我一起操持了葬禮。
葬禮過後,我大舅問我,“舒爾,你還回深圳嗎?我和你二舅的明膠廠準備和深圳一家醫藥公司簽單,過完年我們想去深圳談談看。
原本拿了沈蔚然的錢,我就想把深圳的房子賣了,然後在老家找一份安安穩穩的工作,和他再也沒有交集。
但想到舅舅們平日裏對我媽的照顧,加上他們是第一次去深圳,我總放心不下,就答應了陪他們一起回去。
回到深圳以後,我把大舅他們安置在我爸的房子裏,和醫藥公司約好三天後談交易。
可我沒想到,當天我們忐忑的坐在包廂里等了半個多小時的人,竟然是沈蔚然!
我不禁汗顏,琢磨着我和他有仇有怨在先,有我在場這生意根本沒法做。
果然,沈蔚然一進門就寒氣騰騰地盯着我,作為江海集團的老總,他應該是不屑於這麼小的交易都親自前來的,不會是找我報仇的吧?
他一步步朝我走近,我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腦子裏盤旋着就一個念頭,趕快跑。
我害怕看見沈蔚然,連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於是我拿起包包推開沈蔚然奪門就跑,大概跑出酒店一二百米我才停下來,狼狽地趴在欄杆上還沒來得及緩過一口氣,大舅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舒爾,你去哪了!”大舅的聲音很着急。
我之前沒有跟他提過我爸的死因,他不知道我和沈蔚然之間的恩怨糾葛,我只好找個借口說自己身體不太舒服。
大舅挺生氣的,“再怎麼不舒服也要說明白了再走呀,人家嫌棄我們臨場走人不尊重他們,直接就拒絕談,你說這叫什麼事呀!”
靠之!沈蔚然真是小人之心!
我恨得咬牙,跟大舅保證我會儘力拿回這筆訂單的,這才安撫住了大舅。
接下來的幾天,我又像之前蹲點沈蔚然一樣,只不過這一次是明目張胆地站在他公司樓下,他的專車從我面前進進出出,但卻沒有一次停下來,甚至連車窗都沒有搖下過。
我不死心,執着了整整一個禮拜,終於在那天傾盆大雨的時候,一張房卡被沈蔚然從車窗內丟下,然後他的汽車絕塵而去,甩了我一身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