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通知
曾幾何時，我在自己心裏也是一個小英雄，覺得自己牛逼哄哄要上天。現在，卻像個落水狗一樣，在水裏被踢被踹。
紅鬍子手腳並用，說什麼也不讓我上岸。
黑子扭過頭，不忍心看下去。我向他求救，他透過指縫看了我一眼，悲切切地說：“老闆！你都下水了，就堅持一下吧！要不然，不是白下去了嗎？”
我絕望地看着岸上的紅鬍子，恨不得現在就和他打一架泄憤。
但黑子說得對，既然都下水了，就不能一無所獲地上岸！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冰水，深吸一口氣，朝着最近的鴨子遊了過去。一邊抓鴨子一遍破口大罵紅鬍子，倒也沒覺得那麼冷了。
平時烤鴨沒少吃，抓起鴨子才知道，鴨子可不是那麼好抓的！這些鴨子簡直開了掛一樣，在水裏全速前進。我使出平生所有的耐心和毅力，都沒能抓到一隻。
每次我想上岸，黑子都會沖我揮起拳頭，無聲地為我加油。紅鬍子則會黑着臉瞪着我，一副“你敢上岸我弄死你”的表情。
在水裏呆久了，身上不僅不冷，反倒有些熱。也不知道是不是凍傻了，已經開始出現幻覺了。
水裏的鴨子被我追得“鴨鴨不寧”，想上岸又有紅鬍子和黑子轟趕着，只能朝着更遠更深的地方游去。
折騰到天亮，一隻鴨子都沒抓到。準確的說，連鴨毛、鴨屁股都沒碰到。
眼看着晨練的人多了起來，胡紅子沖我揮手，示意我上岸。我要再不上岸，這些晨練老頭肯定會把我當成他們的同好，拉着我加入他們的冬泳小群體。
我像落水狗一樣跟在紅鬍子身後上了車，耷拉着腦袋，有些沒臉見人。
“老闆！你行的！”黑子開着車，也不忘替我加油鼓勁兒。紅鬍子青着臉，始終一句話不說。他這樣，我更不好受，寧願他罵我兩聲“廢物”。
黑子把車停靠在路邊，在攤子上買了早點給我們。我喝着豆漿，不時地偷瞄一眼紅鬍子。他一口氣吃完袋子裏的二十個大包子，又喝了三杯豆漿，滿意地打了個飽嗝，臉上的表情才“多雲轉晴”。
一路無話，回到醫館后，我洗了個熱水澡，正準備睡個回籠覺。紅鬍子突然出現，雙手環胸瞪着我說：“你覺得今天的特訓咋樣？”
我乾笑一聲，說：“明天我一定好好表現。”
“你先說，我為啥要你抓鴨子？說明白了，咱們明天繼續。說不明白，也沒有明天了！你另覓良人，我不幹了！”紅鬍子拉過凳子，一屁股坐下，擺出師傅的派頭，差點把我唬住。
我皺着眉，琢磨了半天，結結巴巴地說：“抓鴨子嘛！肯定有它獨特的意義存在，要不然……”
我絞盡腦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紅鬍子越聽越不高興，眼看着就要暴走了。就在這時，門口的黑子引起我的注意，他晃着手機，好像在示意我看手機。
“稍等，我好像有電話。”我拿起電話看了一眼，黑子的消息立馬跳了出來。我快速瀏覽一番，立刻放下手機，輕咳一聲，繼續說道：“抓鴨子主要是為了鍛煉我的反應能力。習武之人，不能光憑藉眼疾手快，更要心思快。還沒行動之前，已經將下一步、下下一步考慮周全。這是其一。”
頓了頓，我繼續說道：“冷水的刺激加速人的血液循環，在極端環境下，與超強對手——鴨子的博弈，無異於和高手互搏。鴨子雖然沒有殺傷力，但它在水中的迅捷不亞於武林高手，只有耐心、潛心、橫心，才是通往抓鴨子必勝之路的唯一正確打開方式。”
我一口氣說完，眼巴巴地看着紅鬍子，他微微頷首，似乎對我的答案很滿意。
“明天繼續。”拋下這句話的瞬間，紅鬍子轉身離開了房間。
我激動得上竄下跳，拿起手機親了又親，恨不得衝出去給黑子一個熊抱。為了不讓紅鬍子發現我“作弊”，我特意把黑子叫到我房間裏，向他致以最正式的謝意。
“快說說，你怎麼知道抓鴨子的意義所在？”我盡量壓低聲音，生怕被紅鬍子聽見。
自從知道我命根子復原之後，裴清清就主動搬到樓上去住。現在，房間裏只有我和黑子兩個人。
黑子背着手，十分得意地說道：“我嘛！當然是通過觀察，配合思考，輔以天賦，就出來這麼個完美答案嘍！不瞞你說，連我都想親我自己。”
“好好說話！說正事！”我催促道。
“我也是瞎編的！”黑子嘿嘿笑着，特意強調道：“真是瞎編的！”
我半信半疑地看了他半天，卻不打算繼續追究下去。能混過紅鬍子那一關，就萬事大吉了，死乞白賴追問這個沒有意義。
“年終發獎金！大紅包！”我沖黑子做了一個捻錢的動作，他雙手合十向我致謝，說：“得嘞！我先回去補覺了。”
黑子走後，我四仰八叉地躺下，準備睡個回籠覺。腦袋還沒沾枕頭，電話就響了。
“大哥，聽說你要上殺生殿？真的假的？外面都傳遍了……”
自從我要上殺生殿的消息傳了出去，這微信、電話就沒消停過。老是有兄弟向我來確認這事，我懶得和他們一個個解釋，乾脆把他們都叫來，到西施樓聚一聚，正式說一聲，也省得他們疑神疑鬼諸多猜測。
對於現在的我來說，不僅要提高自身實力，還要積極籠絡人心，為我和青幫的正面碰撞做好準備。
酒桌上，我跟兄弟們說了很多豪言壯語，這些話都是我的真心話。只是我這人一向不愛做這種“報告式”煽動性演講，更不願意和大家分享我的心事。現在不一樣了，我們是一個整體，是不可分割的凝聚力。
我必須向他們表達我的壯志，同時，還要對兄弟們加以鼓勵，讓他們看到希望，發自肺腑地相信我有這個能力。我要讓他們堅信，跟我混一定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