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土匪 （求收藏，求推薦，謝謝支持）
趨吉避凶，是每一個正常人天生具備的本能反應。張瑞自然也不會例外，在發現土匪過來打劫村子的時候，張瑞最先想到的就是該如何遠遠的躲開走掉。
“等等，如果我這樣走了，李四叔一家怎麼辦？”在張瑞剛跑沒幾步后，立刻停了下來自問道。
“反正土匪還沒來到這邊，先去通知李四叔一家一起走，至於其他村民，只能讓他們好自求多福了。”
一念過後，張瑞便撒開腳步往村子跑了回去。
一盞茶過後，張瑞回到了自家的家門口處。此時，周邊不少的房子已經被土匪點着。也許是張瑞家裏過於破舊，他家中居然還完好無損。
情況緊急，張瑞原本想着直接飛奔到李四家中便是了。
然而，張瑞在路過自家房屋門口的時候，他腦裏面突然間似乎在提示着自己什麼，猶如閃光一般瞬間而逝，讓他心裏總覺得差了點什麼，可又說不清。
這感覺讓張瑞很不自在，於是，他便在自家房屋門前躊躇了一分鐘。
從古至今，一絲的不經意的閃念往往會帶來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這感覺讓張瑞猶如鬼使神差一般進了自家房子裏。
視線中望着這沒幾樣傢具的房子，張瑞試圖看着能不能找到心中那一絲閃念的所在。
米缸？張瑞肯定不會是今天中午的米。鍋跟菜刀？張瑞也知道絕對不是擔心它們被拿走；至於牆邊上的鐮刀，張瑞覺得也不會是它。
那會是什麼呢？張瑞苦思。可是留給自己時間可不多了，土匪們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到了李四的家。
時間又過近五分鐘，張瑞還是沒有找到想要找的東西，但他覺得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就在張瑞回頭準備離開房子之際，驀然間，張瑞發現了門旁邊的牆角落有把斷的砍柴勾刀在那裏。
這把斷刀，勾刀已經斷了彎勾，只剩下連接着刀把的直刀處。由於鐵器的珍貴，張六便同狗毛一起把它打造成了類似殺豬刀的尖刀。
在張六準備同李四一起去找殺害狗毛的土匪報仇時，張六帶的就是這把刀。
後來，李四說不報仇了，張六就把它丟在了門口這個不明顯的角落。
尖刀刀身赤黑，原本磨得發亮的刀刃現在已經有了般般銹跡，但是把它拿到手裏時，依舊能感覺它的鋒利尚存。
自見到這把斷刀以後，張瑞一下子就那一絲的閃念是什麼，原來是要找一把可以防身的武器。
張瑞本意是想能逃就逃，逃不掉就當順民得了。這些土匪再怎麼瘋狂也只是求財，不至於在光天化日之下屠村才對……吧！
要是真屠村了，對他們也不見得好。畢竟官府這樣都不管，那“我大清”的臉面還要不要了，乾隆的臉皮還要不要了。他可是號稱盛世明君，十全老人，這不是啪啪啪的打臉嗎？
雖然土匪們不一定會屠村，但殺幾個人來嚇嚇人，來個殺雞嚇猴什麼的，也不無可能。
所以有把武器防身總是好事。雖說不一定用得到，然而實在無路可走的情況下總能用來防防身，再差也能在臨死的時候拉個墊背的吧！
看着那邊開了刃的殺豬刀，張瑞連忙在家中找了塊破布快速的裹了裹那鋒利的刀身，然後往懷中一塞便快步的走出了門去。
李四家跟張瑞家很近，張瑞沒跑幾下就到李四家旁邊。
在張瑞的急急忙忙繞過最後一個牆角，正準備進入李四家大門時，卻見李四一家也被一個拿刀的土匪趕了出來。
三方人一碰面，相互的愣了一下。
“四叔？”張瑞率先喊了出來。
此刻，看見對方有人質在手。張瑞也不確定能不能打得過這個土匪，畢竟他看起來雖然矮自己不少但是卻壯實很多。
如果不能在短時間解決掉他，被他引來他的同夥，那事情會變得非常糟糕。
情況不明，張瑞只好決定先裝傻，做順民試試。
“狗子，來做什麼？”李四看着張瑞不斷的使眼色，讓他快跑。
“嘿，來就對了，看來是認識，也是這個村子了！省得我再跑多一家。”看着進來的張瑞，這土匪不由得一樂的說道。
“一塊走吧！你要敢跑掉我就砍了這兩個小東西。”說著便在小妹的附近揚了揚刀，閃閃的刀光嚇得小妹跟阿狗哇哇直哭。
“好漢饒命，莫要傷着小孩子。我跟着好漢走就是啦！”看着手拿鋼刀的土匪，張瑞不由得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輕舉妄動。
“嘿，有意思。老子可不是什麼好漢，爺也明白了，爺就一土匪，不過你這聲好漢喊得爺很爽，爺就不跟你們為難了。”
“老實點，趕緊給爺走，到曬穀場去。我們六當家有話要跟你們這些泥腿子說。”聽到張瑞話，土匪心情不錯的說道。
“是，是……我們這就過去，不敢勞好漢操心。”說完，張瑞便對李四說道：“四叔，我們走。”
“狗子，你過來做什麼，剛剛讓你走你應該直接跑了。”看見已經靠過來的張瑞，李四低聲抱怨了起來。
“剛才我在華光大帝廟附近的荔枝樹蔭下睡覺，醒來的時候看見有土匪進村打劫。我就想着趕在在土匪到來我們這邊前通知你們一起離開，想不到還是慢了一步，很抱歉。”張瑞低聲解說道。
聽了張瑞的話，李四心中一陣感動，甚至有些熱淚盈眶的感覺。就是自己的親兒子也不過如此，看來狗毛沒有交錯人，自己這些年也沒有白照顧他。
“你啊，就不應該來……”
……
“在嘀咕什麼呢？都老實點，快點走，別磨磨蹭蹭的，惹老子不高興，沒有你們好果子吃。”土匪看見張瑞李四兩人正在交頭接耳的說話時就氣不打一出來的怒喝道。
“不敢不敢，我們這就走。”張瑞連忙應道。
曬穀場離李四的屋子有些距離，一路走去，只見村子裏有不少的人也被提刀的土匪趕着往曬穀場那站着。
張瑞一眾人剛到曬穀場不一會，曬穀場就幾乎站滿了人。
此時，曬穀場邊上的土匪也慢慢的集中了起來。
張瑞環顧了一下，土匪不多，一共有七個土匪。但他們個個手拿砍刀，其中一個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膚色黝黑、臉色冷漠、目露凶光的土匪正站在由兩個村民搬來的八仙桌上。
“這個應該就是那個土匪所說的六當家了。”
只見這個六當家手拿着砍刀對着腳下站着的桌子邊緣狠狠的敲了幾下。
“梆…梆…梆…”
“都她娘的給老子安靜下來，再吵的別怪老子給你們兩刀。”
聽到喊話，原本還有些吵雜的曬穀場瞬間安靜了下來，連想要哭鬧的小孩子都讓家中的大人緊緊捂着嘴巴，以免他們發出聲音惹了這個可惡的土匪頭子。
也許是看着效果不錯，這個六當家很是滿意地微點了點頭。
“嗯，不錯，看來你們還是懂點事的。老子是直連山的六當家，人稱黑豹子。”
“老子不容易，山寨有上百弟兄要養活。可前些天老子說來收點糧，你們這幫泥腿子不配合，居然他娘的給老子學跑路。”
“要不是有人告訴老子，老子還不得白跑一趟了。你說你們這幫泥腿子不是很能跑嗎？現在倒是跑啊！現在什麼也不用說了，每家每戶出糧兩擔，誰要不敢出的話，老子現在就送他去見閻王去。”
聽到了黑豹子的話，原本安靜的曬穀場上一下子又騷動了起來。
這時，離黑豹子不遠的李大狗不顧妻兒的眼色跟阻攔，出聲說道：
“這位大王，今年天氣乾旱了好幾個月，田裏禾穀都產出不多。兩擔糧實在太多了，給了兩擔糧后我們就沒有辦法再交稅交租了。”
“大王，你看能不能少收些，先收個半擔糧，等時候收成好點，我們都願意多出些糧給大王你們。大傢伙說對不對……”
“對……”
“是啊……”
李大狗的話一下子就引得村民紛紛出聲附和。
李大狗的話讓黑豹子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只見他從八仙桌跳了下來，然後讓李大狗往他這過來。
大概是看見了黑豹子的微笑，李大狗原本忐忑的心也稍微一安。他以為自己的話打動了這個黑豹子。
而且，自己也不能不去。要是他敢不去，衝撞了這土匪，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雖然李大狗的妻兒眼神里充滿了擔心，但也只能目送着李大狗走過去。
只見李大狗剛要走到黑豹子身邊，黑豹子就突然揮起了手中的刀給他來了一刀。
李大狗下意識的想要往後躲開，但他哪有長年打架的悍匪身手靈敏一刀下去，只見他的胸口瞬間滿血，傷口幾乎見骨。
“啊…啊…啊……”
李大狗捂着出血的傷口，一副難以置信的躺着地上叫着。
“呸，讓你他娘的會討價還價。老子是跟你商量嗎？老子說了兩擔糧就是兩擔糧，少一點都不行。交稅交租就要交，老子的糧就可以不交了？”
“還有誰不要交兩擔糧的，出來說話。”黑豹子對着躺着地上大叫的李大狗吐了口水，大聲叫喚道。
“噗…哈……他還以為他是誰呢……”
黑豹子的喊話一下子就讓旁邊的土匪在不屑的嗤笑着。
“當家的……”
“爹……”
李大狗的妻兒立馬跑到李大狗的身旁，連忙撕開身上的衣服捂着他的傷口。
“啊……啊……”
疼痛，讓李大狗忍不住地慘叫着。
看到此情此景，黑豹子覺得感覺心中很是愉悅。這慘叫的聲音是多麼的動聽啊！
此時，黑豹子似乎也不準備跟李大狗計較，只見他慢悠悠的走往曬穀場的人群之中。
見到了李大狗的慘狀，村民們哪裏還敢說話看到黑豹子過來，一路的村民們都自覺的低下頭來讓出道來。畢竟誰也不敢保證這條“瘋狗”一樣的傢伙，會不會看自己不爽就給自己來一刀。
望着這些村民的樣子，黑豹子知道自己殺雞儆猴的目的達到了。作匪那麼久，黑豹子知道沒有什麼比一上來就見血更能攝住這群泥腿子。
“看來你們都懂事了，懂事了就知道該做什麼。現在趕緊滾回去給老子準備糧吧！如果還有人給我投機耍滑，耍心機，那就別怪老子大開殺戒了。”
黑豹子一陣怒喝之下，曬穀場上的村民卻還是沒有明白過來一般，只是在站着不動。
見狀，黑豹子忍不住大怒了起來。只見他再次揮起砍刀，準備一刀砍向身邊的一位青年男子。男子被黑豹子的舉動嚇得一驚，直接癱坐在地上。
這時，男子身邊的一位老人家不顧一切的撲跪在黑豹子的腿上哭訴着道：
“大王，行行好，求大王別傷我兒子。不是我們不肯回去拿，實在是家中無糧了，去年收成不好，今年又乾旱稻穀也沒有成熟。家裏中早就斷糧，我們都是靠着野菜在熬日子而已啊！真的已經沒有了糧谷了啊！”
老人的哭訴似乎完全沒有用，黑豹子依舊是面無表情的一腳把抱着自己小腿的老人踹開，隨後還啪啪的給了他扇了兩巴掌。
“讓你用你那臟手來抱老子大腿，讓你沒本事還要老子幫忙想辦法……”
打完了老人後，黑豹子手舉着刀指向旁邊另外一個青年說：“你，去那邊把李府的李管家叫過來，就說老子有事要找他。趕緊快去，去慢了老子砍了你。”
聽到黑豹子的吩咐，青年不敢有絲毫逗留，連忙快步跑往不遠處的李府那去。
此時，被黑豹子嚇得癱坐在地的男子還沒能回過神，被黑豹子打倒在地的老人的另外一個兒子看了看黑豹子。見他似乎沒有再理會這邊的意思，立馬悄悄的去扶起在地上的老人。
這邊的舉動自然引起了黑豹子的注意，不過黑豹子似乎也不想再玩弄他們，只見無視的瞄了一眼，然後在人群中踱來踱去等待李府的管家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