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魚死網破
“我已經接了你們冷氏的單子,你又何、何必插手顧氏跟我們之間的合作?”雲念離索性將話挑的更明一點。
而冷厲南立刻就變了臉色。
難道這個女人現在是為了另外一個男人在跟自己興師問罪嗎?
“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跟我說這個話?丟了單的雲律師,還是關心顧成川的雲念離?”冷厲南從寬大的老闆椅裏面起身,在房間踱起了步子來。
雲念離抿了抿嘴唇,然後說道:“不管我是什麼省份,我只希望,有些情緒,不要帶到工作中來。”
“你是說我公私不分,假公濟私?”冷厲南停下了腳步,然後挑釁般地看向了雲念離。
雲念離也學着他往常的樣子哼了一聲,然後說道:“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心裏有數,冷厲南,你何必這麼趕盡殺絕。”
她不知道顧成川口中的項目是什麼東西,所以現在在這裏,也不好明說。
“雲念離,你膽子還真是越來越大了,看來是我太包容你了。”冷厲南冷下臉,眼神陰翳地看着雲念離說道。
雲念離卻是笑了起來,道:“冷厲南,你包容我?你是在說笑話嗎?哈哈,那還真是本世紀最好笑的一個了。”
冷厲南氣得臉色鐵青,幾乎都要暴走了。
但是隨後,他又奇迹般地壓制住了自己的這股怒氣。
“你今天來,恐怕不僅僅是確認這件事情是不是我做的吧?”他不想說的太多,他做什麼,也沒有跟誰解釋的必要。
雲念離點了點頭,十分淡然:“確實不是。我是來求你的。”
冷厲南幾乎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求他?
求人現在都是這個態度了嗎?
“求我嗎?我可沒有看到你有半分求饒的樣子。”冷厲南重新坐回椅子裏,看着雲念離,表情又浮起了几絲玩味。
他還真是頭一回見到求饒都說得這般坦蕩淡然的。
“我不是為我的事情來求你的,我是來求你,不要再壓制着顧成川了,你們畢竟是兄弟,他才出獄不久,你就這麼對待他,會擊垮他很多東西的。”雲念離知道顧成川現最缺的就是重新開始的希望。
但是她來求情,也不是因為別的什麼,只是不希望看到顧成川緊皺眉頭的樣子。
他那麼溫潤的樣子,本來就應該是活得雲淡風輕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活得整日唉聲嘆氣的。
雲念離其實在來的路上想過,如果自己給顧成川求饒,那冷厲南會不會生氣得更加厲害。
她想過很多種可能性,但是最終還是放棄了裝作不知道這件事的想法。
她欠顧成川太多,所以不可能可以裝作不知道。
所以關於冷厲南地反應,她便不再去考慮。
不管他是如何生氣,她都做好接受的心理準備。
而且,她也知道,在顧成川出獄這件事情上,冷厲南並不像他表現出來地那麼冷漠。
所以,她想再賭一把,如果這次賭輸了,那麼,她將會跟顧成川一起,墜入最深的谷底。
“你現在是在為另外一個男人跟自己的丈夫求情?”果然,聽到雲念離說完這句話之後,冷厲南的臉色在一瞬間,就難看到了極點。
雲念離併攏着雙腿,將手交疊着放在了膝蓋上,努力做出放鬆的樣子,但是微微發抖的指尖,卻出賣了她。
“是的,我希望你看在他是你弟弟的份上,放過他。”雲念離雖然不想將顧成川說得這麼可憐,但是現實就是這樣殘忍,顧成川已經被冷厲南逼到了角落。
冷厲南看着雲念離,似乎在思考她的話,但是變得越來越冷漠的表情,卻顯示了現在憤怒的內心。
“看在他是我弟弟的份上?弟弟?雲念離,他知道你來為他說情嗎?”冷厲南重新抓起桌子上的簽字筆,漫不經心一般地在手中把玩着。
雲念離的目光也落在了那支筆上,然後說道:“他不知道。”
“哦?不知道?那你也真是古道熱腸。”冷厲南微微拖長了語調,卻透着一股讓雲念離心驚膽戰的陰冷。
但是她早已經做好了任何準備,所以她繼續說道:“冷厲南,如果你願意放了顧成川,那麼讓我做任何事情都可以,包括離婚。”
她知道,他們兩個人的婚姻,對他來說,一直是噁心而厭惡地存在。
如果由他來提出離婚,在冷家那邊過不了關的話,那就由她來提好了。
離婚,對她來說,也是能夠用來跟冷厲南交換的最大籌碼了。
原本,她以為自己說出“離婚”這兩個字的時候,他會冷笑着嘲諷她,然後果斷地答應下來。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在她“離婚”這兩個字的尾音還沒有完全落下的時候,他就立刻大怒着將手中一直把玩的簽字筆砸在了她的面前。
“為了他,你跟我結婚,為了他,你不肯離婚,現在,又是為了他,你要跟我離婚,雲念離,你是不是太高看了你自己的身份?”冷厲南冷漠的聲音就像是來自修羅地獄,透着一股寒透人心地冰冷。
雲念離被這突然砸到面前的簽字筆嚇了一大跳。
其實當他看見她抬起手來的時候,是本能地閉上眼睛的,因為他以為他的目標是她。
但是想像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只是聽見“啪嗒”一聲,她睜開眼睛,黑色的簽字筆在面前的茶几上斷成了兩端。
“我沒有高估自己的身份,這已經是我能拿出的最大的回禮。”雲念離定了定神,卻繼續說了下去。
冷厲南卻憤怒地從座位上再次站了起來,然後頭一次指着雲念離吼道:“雲念離,我告訴你,離婚這件事情你想都別想。”
“想都別想?難道你願意維持這段在你看來荒誕至極的婚姻了嗎?”雲念離卻嘲諷地笑了一下。
其實她知道答案是什麼,但是她卻故意問出來,也不知道是刺激他,還是刺激自己。
“荒誕?是,這婚姻是荒誕,但是,既然是由你荒誕地開始的,必然不可能再由你結束,怎麼進行,怎麼結束,都由我來說了算,這才算得上公平。”冷厲南的怒氣又被自己克制了一點下去,但是臉上的嘲諷確實如何都掩蓋不掉。
雲念離有些痛苦地閉了閉眼睛,然後重新問道:“那你說,要怎麼才能答應我?”
“答應你?我告訴你,你根本沒有資格在我面前跟我談條件,所以現在,你立刻給我滾出去。”冷厲南似乎氣憤到了極點,連看雲念離的慾望都沒有了,直接揮了一下手,讓雲念離出去。
雲念離卻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