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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獨發,禁止轉載姚祺田懵了,好一會兒才轉過彎來,瞪大眼道:“你跟宋醫生閨女...你倆好上了?”
瞧這話說的,姚祺年一本正經糾正道:“在處着。”
姚祺田撓撓頭,也不知道該說啥好,半響才道:“結婚是大事,得跟咱爸咱媽說說。”
說肯定要說,只是姚祺年還沒想到結婚這麼遠。
兄弟兩趕到家,正好是午飯點,吃過飯,一家子圍在圓桌前先把賬算了。
這趟送貨,他們從高師傅和錢師傅那兒分別接了三百二十塊,加起來就是六百四十塊,再刨除收稻穀費、運輸費、柴油費、脫殼費,還能凈掙兩百來塊。
姚祺年道:“以後咱們只囤糧,不再發貨,到年底抬價之後再說。”
對於這個決定,全家人都沒有意見。
就在大傢伙兒準備散開午休時,姚祺年咳了聲,對王乃雲道:“媽,找時間你托劉大娘給我說個媒。”
此話一出,不亞於平地一聲驚雷,除了姚祺田和姚祺芳,其他人都愣住了。
先前死活不去相親,現在又主動要求相親,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還是王乃雲先回過神來,喜上眉梢,忙問道:“年娃子,看上哪家閨女了?”
姚四海黝黑的臉上也露了笑:“閨女長得俊不?高不?胖不?”
“俊,不高不胖。”姚祺年仔細想了下宋小好,又補充一句:“圓臉大眼。”
一旁的姚祺芳臉上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
貢付姐先瞧了他男人一眼,見他男人也是一副瞭然的樣子,愈發好奇:“小弟,到底是哪家閨女?”
姚祺年道:“你們都認識,芳芳她老師,宋醫生家閨女。”
“......”
“......”
“......”
大傢伙兒一塊沉默了下來。
好半響,姚四海才勉為其難道:“宋醫生家閨女啊。”
說完,吧嗒吧嗒抽着煙,有點不大樂意。
先前也提過姚四海不樂意的緣由,宋明好是外來戶不收,沒媽又沒個兄弟,以後碰上什麼事,連個照拂的都沒有。
老兩口互看了眼,王乃雲遲疑道:“年娃子,咱再看看別家閨女怎麼樣?你年紀還不大,咱不急!”
姚祺年掏掏耳朵,神色堅定:“媽,我就要跟宋明好對象。”
王乃雲還想再說,被姚四海眼神制止住:“見見就見見,先處着再說。”
處了這門親事也不一定就能成。
到此時,姚四海想法還比較樂觀,當然,更重要的是,他心裏再清楚不過,自己根本改變不了小兒子的決定。
儘管老兩口想給小兒子說個更好的姑娘,但沒辦法,都拗不過小兒子,王乃雲只能先去找劉大娘,托她張羅着,讓兩個娃輕先正式見個面。
“年娃他媽,不是我說啊,你家年娃子可真有意思,怎麼回事啊,我要給說的時候,他不看,現在可好,又央我說!”
王乃雲滿臉賠笑:“他大娘,咱家年娃子要你多費心了。”
劉大娘當媒人這麼多年,還是頭回遇到這種情況,不過稍想想也能想得通,十有八.九是這兩娃私下看對眼了!
“成,回頭我就去跟老宋說一聲,老宋要是沒意見,就安排在我家見面。”
說到這兒,劉大娘話鋒一轉,把醜話說到了前頭:“要是老宋不願意,那我可就沒法了,真這樣...你再找別人說吧!”
王乃雲心道,她還就巴望着宋醫生不願意呢,這樣她跟她男人也能少犯點愁。
與此同時,姚四海也琢磨着跟村裡人換地皮建新房了,不管這門親事能不能成,他都得提前準備。
趁眼下農閑,姚四海得空就在村子裏轉悠,幾乎把在村裏有地皮的人家都打聽了一遍,最後只問到兩家人願意換地皮。
其中一家就在姚家房後邊,挨得近,三兩分鐘就能到,那家人平時也經常來姚家竄門子。
還有一家離的就遠了,在生產大院旁邊。
趕着晚上,姚四海把這事說給家裏人聽,然後道:“我看咱家房后這片地挺好,離得近,以後也有照應。”
王乃雲也滿意:“可不是,以後年娃子結了婚,再生幾個娃,我也好幫着帶。”
姚祺田和貢付姐都沒發表意見,因為他們心裏都清楚,小弟一旦結婚,新房就沒他們什麼事,說了也沒用。
“年娃子,你看呢?”
或許姚四海自己還沒意識到,現在家裏不管做什麼決定,都會先問問小兒子。
姚祺年在家的地位已經僅次於姚四海。
“爸,我覺得換生產大院旁邊的那塊地更好。”姚祺年道:“那裏離小學和集市都近,又是別的村到咱們村必經的地方,比換咱家房后這塊地性價比更高。”
姚四海他們幾個書讀不多,哪懂什麼叫“性價比”,只是聽姚祺年說得似乎有道理,一時也找不出什麼反駁的話。
見他們臉上有茫然之色,姚祺年道:“簡單點說,就是以後想做點什麼買賣,至少有間門面。”
這回大傢伙兒都懂了,姚祺田道:“年娃子說的是,離得那麼近幹啥,以後家裏人多了,指定會有吵架的時候,乾脆趁早離遠點,各自清凈。”
姚祺田說得也是大實話,早分遠點少吵架。
思來想去,姚四海還是決定聽從兩個兒子的建議,找時間把大隊書記還有幾個村委員請到家裏,又喊來要換地的那家人,在大隊書記的公證下,姚家以八分水田換了七分旱地。
其實水田更值錢,按說起碼應該是七分水田換八分旱地,但沒辦法,是姚家主動提出的換地,誰有求於人,誰就吃虧。
這邊,劉大娘憑着一張利嘴,成功勸服了宋醫生讓閨女跟姚祺年相親。
劉大娘原話是這麼說的:“這白菜再水靈啊,也得有豬來拱,要是沒豬拱,可不就焉在地里了?”
其實宋醫生心裏也清楚,自家閨女都二十了,再過兩年無人問津,指定要壞菜。
這麼一想,宋醫生勉強鬆口道:“先見見也成,不過劉大姐,你可別讓姚四海家那小子欺負我閨女。”
劉大娘忙保證:“老宋,你就放心吧,年娃子我看着長大的,是個好小伙,干不出欺負人的事兒。”
要知道,這年頭男人打罵婆娘在農村實在太常見,久了大家都快要習以為常,加上公家禁止貼大字報、批.斗,打罵老婆的男人更是屢見不鮮。
不管怎樣,見面的事是說定了,劉大娘沒耽擱,很快就安排了見面時間,通知兩家人,還特意叮囑了姚祺年一番。
“見面的時候收拾利落點兒,去剃個頭,換件新衣裳,別邋裏邋遢讓小好瞧見了嫌棄。”
姚祺年撓撓頭,咧嘴笑。他頭髮確實長了,鬍子也該颳了。
其實原本姚祺年是個挺注重外在形象的人,可惜到這裏之後,沒條件讓他注重形象,飯都吃不飽衣都穿不暖了,再悄手躡腳的打扮,這不是臭矯情么?
說來也巧,劉大娘才叮囑過,就有個挑剃頭擔子的大爺一路吆喝經過姚家門前。
姚祺年花五分錢讓大爺給他剃了個頭,順帶颳了鬍子,剃頭大爺太熱情,抄着大耳勺又給他掏了回耳屎。
這一連串操作太熟悉,只要五分錢,年娃子轉眼又成了個花美男。
相親這天,姚祺年穿上新做的中山上衣,又從供銷社拿幾包香煙,稱兩斤水果糖,四斤瓜子,一塊帶去劉大娘家。
這會兒劉大娘家院裏擠了不少婆娘奶娃,見姚祺年過來,大傢伙兒七嘴八舌的管他要煙要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