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悟了么?
“什麼!我被取消比賽資格了?”
第二天一大早,魚肚白剛挺出半個小白肚皮,在少林代表方的院子便傳出了一聲不可置信的大喊,成功的替代了院子裏那隻覺地窺視已久的老公雞的職責。
院子裏的大部分師兄弟都起床了,覺地也是迷迷糊糊的揉着惺忪的眼睛走出了房間,看見院子外師兄弟們圍成一團。
走過去一看,是張子遠。
張子遠低着頭,咬着牙,雙手已然握拳,他臉上每一個地方似乎都寫着不甘心。
在他面前的是院長,院長似乎也是剛睡醒,睡袍都沒脫,一身的騷粉色睡袍,上邊還紋着一些可愛的小圖案,實在很引人注目。
院長盤坐在太師椅上,左手撐着下巴,右手拿着半塊西瓜,很有節奏感的吃着。
“憑什麼?”
張子遠抬起了頭,紅着眼看着正在吃瓜的院長,這是他第一次頂撞前輩,他不甘心,明明他為這一次比賽準備了那麼久。
“嗯?”院長眯着眼,隨手丟開手中的瓜皮,卻又正好的落到了他身後不遠的垃圾筐里。
“明明是他擾亂比賽現場!明明是他!憑什麼我也要被取消比賽資格?”
終於,張子遠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委屈,衝著院長吼了一句,他紅着眼睛,擠出了人群,一路朝着院子外狂奔。
霖師兄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看向一旁正一臉迷茫撓着頭的覺地,走過去,冷冷道:“你的鍋,你去背。”
覺地知道霖師兄什麼意思,抬頭想開口拒絕,卻見霖師兄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讓覺地感覺有點頭皮發麻,咬着牙便往張子遠的方向追去。
張子遠沒有回武當的院子,而是在少林院子外不遠的一處小山坡上的一顆樟樹下蹲着,抱着頭,從這裏,可以看到山下武當的院子。
他不想讓師兄弟們看到他這副樣子,他也不想以這副樣子回去。
覺地追了過來,張子遠撇了一眼,趕緊擦乾淨眼淚,沒有理會他,雖然張子遠真的很想揍他一頓。
“我不明白,你們修道之人,為何要爭這世俗名利?”覺地坐到他旁邊,幽幽的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張子遠次之以鼻:“你們少林不也在爭?”
“我們少林不是在爭,是在自保。”覺地偏過頭,說出了一句他都覺得很有深度的話。
“自保?”
張子遠問的這個問題,覺地還沒想好怎麼編,於是又飄出一句沒頭沒尾的玄話:“我們其實都不想去比,但不得不去。”
“為何不得不去?”
張子遠又問,覺地笑了笑,心裏卻想,這讓佛爺怎麼編?忽然想起師父經常對自己說的一句話:你,悟了么?
於是覺地從地上撿了一顆石子,笑道:“你看這石子。”
張子遠看了看:“平凡無奇。”
覺地用力的往樹上一拋,隨後故作高深道:“你,悟了么?”
一個人頭大小的馬蜂窩被覺地砸了下來,穩穩的落在了張子遠懷裏。
兩人四目相對。
“我悟你大爺!”
覺地連滾帶爬迅速逃離現場,其速度簡直驚為天人,張子遠趁着馬蜂還沒群巢出動,趕緊將手中的馬蜂窩舉起朝着覺地的方向重重的砸的過去。
“死禿驢!受死吧!”
“雕蟲小技!看我少林金剛腿!”覺地一個急停,翻身凌空一腳便將那馬蜂窩踹了回去。
張子遠運起梯雲縱,躍起數丈之高,輕鬆避過,那馬蜂窩便毫無阻抗的往着山下飛去,覺地看着遠去的馬蜂窩,那個方向…是武當的院子吧……
沒多久,張子遠和覺地就聽到了山下傳來了鬼哭狼嚎的聲音,那聲音,實在是聽者流淚,聞着傷心。
少林大院閣樓,院長難得的放下瓜子,坐在太師椅上品茶,霖師兄坐在一旁,想了許久才問道:“這張子遠,來我們少林,不單單是是潛修那麼簡單吧?”
院長抬了抬眼,不由的嘆了口氣:“你也看出了一些問題?”
“武當乃當今武林大派,與我們少林並肩,如今居然只有一個大師兄帶領參賽,門中長老無一人前往,實在蹊蹺。”霖師兄說出了心中所想。
院長點了點頭,望向窗外長嘆:“李道長,怕是凶多吉少了,當日他來訪我少林後山,身上已沾染了不少血腥味。”
“這張子遠…不是尋常人吧?”霖師兄問道。
“張子遠,不姓張,他姓趙。”
趙天子的趙…
說到這裏,霖師兄懂了,江湖,怕是要變天了。
吃過早飯之後,少林眾人來到比賽場地,他們發覺,武當看他們的眼神,似乎是…越來越怨毒了?
今天雛鷹組有果果的比賽,天山對華山的劍法比試,覺地雖然不能參加比賽了,還是得過來給果果加油助威的。
張子遠因為今天早上的事,也更不好過去見師兄弟們了,只好聽從院長的吩咐,跟在覺地身邊修心,不斷的剋制自己想把覺地打死的衝動。
雛鷹組的劍法比賽很多人是很不看好天山的,雖說天山的天羽劍法能與獨孤九劍並肩比高低,可這是雛鷹組。
天山的流月劍舞只能和華山的華山劍法比較,然而這一次對戰天山的是華山新秀蕭晨,據說他已經學會了狂風快劍,這次估計天山雛鷹組的估計又要名落孫山了。
觀眾人數也是寥寥無幾,都是去看雄鷹組的比賽了,有一些觀眾之所以在這裏,是因為號稱搞事王的覺地也在這裏,讓人不由提起興趣,只可惜他不能參加比賽了。
比賽準備開始,雙方選手已然就位。
“小師妹,你還是投降吧,我怕我的劍太快,一不小心傷了你,我可是會心疼的喲。”
蕭晨上場之後就十分嘚瑟的對果果這般說道,他之前也在少林潛修過半年,後來終於將狂風快劍掌握之後,便回去華山了。
果果背負着劍,精緻的小臉毫無表情的看着對面的蕭晨,彷彿在看一隻智障。
“來咯來咯,買定離手!押天山贏的一賠二,壓華山的一賠十!”
覺地的聲音也在同時響起,引得眾人側目,只見他在比賽場外擺起了一個小攤子,上邊龍飛鳳舞的寫着幾個大字掛着“慈善賭博,一切為佛。”
“我買我自己勝,一百兩”蕭晨聽到覺地的聲音后,得意的朝着場外大喊一句。
“我也壓華山勝,五十兩!”
“我也壓華山!二十兩!”
“你們看不起我大天山嗎?我壓天山勝,五十兩!”一天山的弟子憤憤然的吼了一句,然後又朝着覺地小聲道:“再壓十兩華山。”
隨着蕭晨的開頭,各大門派的雛鷹們都紛紛掏出了自己僅有的積蓄,這覺地,為了支持果果居然做賠本買賣,不賺白不賺。
“這樣吧小師妹,我讓你三招怎麼樣?”看着台下熱鬧的場面,蕭晨更是得意洋洋,朝着果果又喊了一句。
果果沒理會他,冷着臉。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蕭晨冷哼一聲,也不想熱臉貼冷屁股了。
“比賽——開始!”
裁判一聲令下,果果迅速挑出一劍,其劍勢如虹,快如閃電,果果這一劍快得匪夷所思,讓蕭晨竟然無法判斷其劍路,不得不架招格擋。
只聽鏗鏘一聲,蕭晨的劍被果果重重挑飛。
原本沸沸揚揚的聲音頓時消聲滅跡,像是被果果那驚鴻一劍硬生生的壓了下去,場上只能聽到蕭晨那把劍摔落在地發出的碰撞聲。
僅僅一招。
“剛才……師妹用的是……天羽奇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