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想去長安
延州城將軍府正堂。
一名體態端莊,眉目肅然的中年男子端坐在桌案之後,此人正是朔方節度使王忠嗣。
沈鋒和李延風躬身站在堂下,舉止恭敬。
“斬首突厥四王子,獻計用延州石脂來守城的,都是你?”王忠嗣將目光投向沈鋒,到底是一位封疆大吏,眼神中帶着威勢,不怒自威。
沈鋒心中激動,他在史書上讀到過王忠嗣的事迹傳略,心中折服,也是敬佩不已。而現在,這位在歷史上被稱為中唐第一名將的人就活生生的坐在自己面前,向自己問話。
沈鋒激動的點了點頭:“正是在下。”
“哪裏人士?”
沈鋒想了一下,好像自己祖籍的地名從古至今都沒有變過,於是回答道:“祖籍徐州,自幼生長在外邦。”
“很好,立了大功,朝廷定會有所封賞。”王忠嗣簡單直接的說道,軍旅之人都是這樣,說話不多加修飾。
李延風知道王忠嗣的性格,有什麼就會說什麼,立了大功這四個字已經是對沈鋒極大的褒獎了。
“突厥兵馬現在已經全部撤走了?”王忠嗣看着李延風。
“據斥候回報,朔葉可汗領着剩餘的突厥大軍已經全部撤離,正返回金山以西的王庭。”李延風回答道。
“這次突厥進犯,朝廷和我都大意了。延州城也算西域要塞,兵力不該如此單薄。後續到來的朔方援軍我會留下兩萬人給你,還有一些軍械物資。你這次也立下大功,我會親自撰書朝廷。”
“謝王大人!”李延風叩拜。
二人離開了正堂。雖然只是和王忠嗣打了一個照面,話語不多,但沈鋒的心中仍然是激動不已,也終於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名將之風。
真正的名將,一言一語,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帶出一股氣勢來,攝人心魄,自己想掩飾也掩飾不住,別人想模仿也模仿不來。
李延風拉着沈鋒來到了延州城內的一處酒肆,二人暢暢快快的痛飲了一番。
趁着酒興,李延風拉住了沈鋒的胳膊,動容說道:“我有意和兄弟結拜,不知意下如何?”
沈鋒怔了一下,心中也是有些佩服李延風。轉念一想,自己剛剛穿越到這裏,有個唐朝的結拜大哥應該不是一件壞事情,再說這位大哥還有官職在身,有事也可照應。
幾天前自己的身份還是一個死囚,現在李延風主動拉着要結拜,心中也很是看得起自己。沈鋒有些感動:“承蒙大哥看得起,小弟求之不得!”
出了酒肆不遠就有一處城隍面,李延風拿了一壇酒過來,二人當著城隍神的面喝了血酒,叩首盟誓結為異姓兄弟。
“兄弟接下來有何打算?”結拜之後,李延風問道。
沈鋒想了一下,心緒澎拜,答道:“大哥,兄弟我一直都在西域邊城行商,從未深入過大唐腹地。接下來么,我想去長安,去看看大唐帝都到底是什麼樣子!”
沈鋒說的也是心裏話,穿越到了盛唐,誰能不想去長安看看?
李延風仰起頭,長長舒了一口氣。
“長安.你應該去看看!”
兩天後的一個早晨,李延風將沈鋒叫了過來,遞給他一個熟牛皮製成的背囊。
沈鋒接了過來,甚是沉重。
“你想去長安,大哥給你備了些盤纏。包袱里還有王忠嗣大人親自簽發的通關文牒,你拿着它一路可暢行無阻,各處軍馬驛站都可歇息住宿。”李延風說道。
沈鋒心中一陣感動:“多謝大哥!”
“這個你也拿着!”李延風從自己的衣服里掏出一封書信來,交給了沈鋒。
“為兄替你寫了一份書信,上面有地址。到長安之後你將書信交到這個地址,自會有人照應你。朝廷的封賞下來還需一定時日,待朝廷的封賞誥令下來了,我派專人去找你。”李延風又交代道。
沈鋒手裏拿着書信,心中更是感動,李延風對自己安排的甚是周詳。
“明日為兄我要和王忠嗣大人去一趟靈州,需要一些時日才能回來,兄弟隨時可以出發去往長安。”李延風接著說道。
“多謝大哥為兄弟我安排的如此周詳,小弟銘記於心!”
“自家兄弟何必如此說話!一路上一定小心,到了長安可多住一些時間,好好轉一轉玩一玩,說不能咱們還能在長安見面呢。”
“大哥也要去長安?”
李延風神秘一笑:“不好說,兄弟只管在長安好好住着,為兄去了一定找你!”
沈鋒心中思忖了一下,李延風的姓氏乃是大唐國姓,還能替自己休書一份到長安安排人照應,估計在帝都也有些背景,甚至有可能是皇親國戚,在邊關歷練一下再返回長安,以後升遷起來也有資本。
沈鋒又向李延風要了幾套衣服還有一把防身用的橫刀,還是騎着那匹繳獲而來的突厥軍馬,下午便辭行離開延州。
夕陽西下,沈鋒走出了延州城門,回頭看着高大的延州城牆,心中暗道:這是我來到大唐的第一站。
沈鋒微微一笑,轉頭繼續前行,嘴裏哼起了唐朝樂隊的那首《夢回唐朝》:
菊花古劍和酒
被咖啡泡入喧囂的亭院
異族在日壇膜拜古人的月亮
開元盛事令人神往
風吹不散長恨
花染不透鄉愁
沈鋒一路走來一路看,大唐西域的風情盡入眼中。走了七八日之後,眼看着就要進入涼州轄內。
傍晚時分,前面沒有驛站,沈鋒便找了一處有溪水的樹林歇息。天色暗了下來,沈鋒在溪水旁升起一堆篝火,用樹枝做成魚叉在溪水裏抓了幾條魚烤着吃。
這些野外生存的手段,對於他這個外籍軍團的職業軍人來說都是小菜一碟。
正吃着魚,沈鋒忽然聽到樹林外面出來一陣腳步聲。沈鋒的聽覺敏銳,除了腳步聲之外,他還聽到了兵刃撞擊的聲音,立刻警覺了起來。
沒用多長時間,一個身影出現在的沈鋒眼前,他看着這邊有火光,便衝著這邊跑了過來。
沈鋒立刻抓起了隨身帶着的橫刀,擺出了戒備的架勢。那人跑到離篝火不遠的地方,一個趔趄摔倒在了地上,沈鋒這才看見他的肩上和腿上都插着一隻弩箭,看來是受了傷。這人頭上戴着一個斗笠,向下垂着紗巾,看不出相貌來。
轉眼之間,四個黑衣蒙面人也出現在了樹林之中,手裏都拿着一把環首橫刀,腰上都插着一把手弩,向摔倒那人跑了過來。
摔倒那人用手攀着地面向沈鋒這邊爬了爬,似要尋求幫助。沈鋒拿着橫刀走了過去,站在了那人的身旁。
那幾個黑衣蒙面人一看這樹林之中還有人,便停了下來,持刀向前張望。
沈鋒看的很明白,地上摔倒那人正是被這四個黑衣蒙面人所追殺,身上插着的弩箭也是他們所射出的。
“被這人給撞見了,我看咱們.”其中一個黑衣蒙面人看着另一個人說道。
那人點了點頭,目露凶光:“兩個都不能留下,全都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