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順利脫身

“母親，兒子病重床榻因此久不來請安，心裏已經是惶恐萬分，最近更是聽聞坊間流言蜚語四起緣由卻是兒子房內之事，當下更是覺得無顏面對母親與二弟，此刻當真是厚着臉皮前來這榮禧堂，多日未見，不知母親身體可還安好？”

陳晨穿着一身樸素的青衣，不是平日裏華麗奢靡色彩絢麗的絲綢制衣，而是用市面上最便宜的粗布製成的，觸感生硬，只有做苦力的工人才會用這種異常結實的布料做工衣，便是尋常百姓家也不會用這種衣料做衣裳！

身上未着絲毫配飾的陳晨往榮禧堂的廳內一站，就吸引了眾多隱晦打量的目光，在這珠光寶氣，華光異彩的齊聚的榮禧堂，陳晨這裝扮還真是一奇景！

當他一進來就直接跪倒在地，出聲請罪之時，在座眾人的諷刺眼神直接飄向了在正中端坐着的賈母以及在她兩側身後站立着的王氏和賈政！

許是那一道道鄙夷的目光太過於犀利，一向自譽為讀書人的賈政首先開口，有些責怪而窘迫問道，“大哥這是在做什麼？府里一向可不曾缺了你的吃喝！何以裝扮成這副窮酸之相來污我們的眼？你這樣讓母親與我該如何自處？不是存心為難我們嗎？”

這是陳晨自醒來之後第一次見到這個自己名義上的親弟弟，但只一眼便在心裏下了定論，不過是一個假君子真小人，虛偽至極的“媽寶”而已，不足為懼！

“二弟怎麼會如此誤解為兄！”陳晨表情悲痛的厲聲說道，“為兄對你和母親如何，二弟心裏難道不清楚嗎？從小到大，你要的為兄都會讓給你，不管什麼東西都是你先挑選了之後，為兄才會選些剩下的，就連這屬於爵位繼承人居住的榮禧堂，你想住着，為兄不也是一言未提，便搬到了舊府的別院裏去，你現在這般言語真是傷透了為兄的心啊！”

陳晨一人在地上跪着不起，低着頭不時長吁短嘆，時不時還小小啜泣一下，當真是做足了一個不受寵的窩囊長子的姿態！

一時間，讓堂內的一眾人唏噓不已，內心深處都莫名的複雜難安！

今日本是賈母二房設定的洗白之日，所以特意邀請了一些平日裏相熟的王公大族，身份地位皆是不俗之人，可以說京城裏數得上的權貴之人都齊聚一堂了！

只可惜，今日也是陳晨計劃里最重要的一日，看來今天賈母與他只有一人可以如願了！

“大哥這話可就說的過火了！”一旁的王氏看到自己的夫君被賈赦一番話所動搖，連忙出口調解道，“夫君對大哥一向濡慕，大哥可萬不可懷疑夫君與你之間的兄弟情分啊！”

“你這毒婦，竟然還敢在此處煽風點火！要不是你這毒婦進了門，這些年來一直從中挑撥，我何苦與母親，二弟疏遠至此！”陳晨雙目通紅，恨意滔天的看着王氏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本無心這榮國公府的爵位，不過是嫡長子責任所在，不得不這麼做罷了！母親與二弟自然也知曉我的心意，相處的倒也融洽！可自從你生了珠兒哥之後便一心繫於爵位的繼承之上，四處煽風點火，不就是想要你的兒子繼承爵位嗎？”

陳晨冷笑一聲看着已經快把半個身子都躲到賈母身後的王氏厲聲大喊道，“王氏，你今日可敢當著眾人的面發誓你與瑚兒死無關，我賈赦落到今日孤家寡人與幼子相依為命的境地沒有你的手段所逼，我真是不知道我賈府與你們王家有什麼深仇大恨，竟然要把你這般毒蠍心腸的婦人嫁過來，攪的賈府家宅不寧，規矩混亂！”

陳晨這番話說的實在露骨，王氏幾乎不敢想像自己日後要如何面對如何的局面，婆家這邊暫且不說，娘家那邊可是還有幾位未曾議婚的姑娘，現在那混不及的賈赦胡言亂語的哭訴這一回，以後還有誰敢娶他們王家的女兒，哥哥那裏怕是也已經恨極了自己了，一想到自己以後既被娘家厭惡又被婆家不喜，王氏心裏就亂麻一團，賈母的沉默，賈政的震驚都在刺激着她，又被眾人惡意的眼光掃視着，王氏的腦子一下子斷了線，驚呼了一聲后，就眼白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忠心護主的王嬤嬤趕忙一把接住了軟倒在地的王氏，一陣手忙腳亂之後總算是把她帶離出了那個昔日裏標誌着二房身份地位的榮禧堂，遠離了那一場噩夢！

“赦兒，你不是多言的人，今日這般舉動雖然也有為大房叫屈的原因，但是你應該還有自己的目的吧？不如索性一起說出來吧！”賈母不愧是經歷了大風浪的老祖宗，除了在一開始被一向聽話的賈赦將了一軍，之後的時間裏都顯得既冷漠又安靜，此時她突然開口倒是讓賈赦早已準備好的說辭有了用武之地！

“母親，既然家已不成家，那不如便就此分了家吧！”陳晨提出的要求並不出乎眾人的意料，廢了這麼大的勁兒，布了這麼久的局，分家，就是他的終極目標，但是，陳晨接下來的話卻讓眾人再度大吃了一驚！

“我自認為從未為母親進過孝，於學識淵博更是比不過二弟，因此，我願意凈身出戶，不帶走榮國公府里的一針一線，今日我穿的衣物便是自己親手掙得的錢財所購買的，雖然粗陋，但卻踏實！至於公爵之位，我自會請旨陛下，希望陛下念我心誠之舉，將爵位交於二弟繼承！”陳晨抬頭直視着上座的賈母，語氣沉重而又如釋重負的說道，“自此兒子遠離京城，流落四海，天涯海角，不復相見！”

“你，你當真會把爵位交給政兒？”賈母的聲音有些激動的顫抖，但話語裏卻滿是遲疑！

“自然，以後就全由二弟侍奉母親，府里一切都由其一手打理，二弟這個爵位得的名正言順！”陳晨的心裏為原本的賈赦默哀了三秒，之後便面色如常的回答道。

“既然，你已經有了決斷，那便按照你的想法做吧！”賈母微微平息了一下激動的情緒，就語氣冷淡的說道，似乎對於賈赦的一切都沒有什麼興趣，長子的離去對她而言無關緊要！

但是，陳晨，他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