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賈鏈的擔憂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離着書房遠遠的，主僕二人就聽到了幼童稚嫩的奶兒音難得咬字清晰的認真的誦讀着用來幫助孩童開蒙的《三字經》！那小小單薄卻挺的筆直的身影，讓陳晨的嘴角難得真心的彎了起來，眼裏滿是關愛與自豪！
“看樣子，小少爺最近是真的很努力呢！”青書是看着賈鏈從呱呱墜地的嬰孩一路成長成如今的幼童稚子，情誼非比一般，雖然難免會惹大老爺不悅，但還是拐着彎的為賈鏈抱不平！
“哦！”陳晨心思一轉，就聯想到了後院那幾個“禮物”的出現，不由得輕笑道，“你們啊！鏈兒一個孩子哪裏懂得這些計較，可是有誰在他面前嚼舌頭搬弄是非了，這樣的人府里可是留不得的！”
“小少爺身邊伺候的都是老人，懂規矩，守本分，更是打心眼裏疼愛小少爺！怎麼會有人做出這樣的事情！”青書看着陳晨笑意里的怒火，自是連忙出聲討饒！“只是，這紙是包不住火的！府里多了人，小少爺這般聰慧自是會留意到的！”
“這孩子的心思倒是要比成人通透許多，看來這小子是認為我這個老子已經靠不住了，打算自食其力，白手起家了！”陳晨其實並沒有生氣，只是真心的覺着好笑，這個孩子比起一味地依賴爭寵卻是選擇了這樣的一條出路，到是有些骨氣！
“這，”青書為難道，“小少爺或許只是想要努力讀書討老爺歡心呢！”
他不是，陳晨心裏否決道，嘴上卻是沒有說出口！
“賈老爺！”劉亞青，青書的落難堂兄，賈鏈的夫子，一見到陳晨來了書房，便馬上起身相迎道！
“父親！”賈鏈小大人模樣的身子一彎，彬彬有禮的起身向陳晨行禮！
陳晨眉頭一挑，大步走過去，伸手一把掐住了小傢伙肉乎乎的臉蛋兒，故作兇狠的威脅道，“你叫我什麼？”
“父……”賈鏈眼淚汪汪的想要堅持自己的想法，下一秒卻是在看着陳晨眼裏的溫柔目光下沒骨氣改了口，“爹爹！”
“這才乖！”陳晨放開已經紅了的臉蛋兒肉，伸手摸了摸小傢伙腦袋上的兩個小揪揪，意味深長的說道，“你是賈府里的大少爺，以後要好好跟着劉夫子讀書！爭取考個狀元回來給你老子臉上爭光！知道嗎？”
“鏈兒知道了！爹爹不要擔心，鏈兒會照顧好自己和妹妹的！”賈鏈的想法單純卻也深奧，他知道後院那些姨娘以後會有許多弟弟妹妹出來，父親一定會更喜歡他們，然後他的身上就會發生一些很可怕的事情，所以，在那之前，他想着自己要努力強大起來，這樣子就沒有人敢欺負他和妹妹了！
“你懂個什麼？”陳晨好笑的看着眼前還安慰着自己的親兒子，“這賈府里，我是老大，你是老二！誰敢當著你的面大聲出口氣，你就能當場出手發落了他！所以，記住了，在這賈府里，還真沒有值得你去害怕的人或事，你聽清楚了嗎？”
“可是，後院裏的姨娘？”小賈鏈想起以前的家裏那些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惹娘親生氣的姨娘們，心裏暗自嘀咕，爹爹以前很喜歡她們呢？現在是不喜歡了嗎？
“明媒正娶是為妻，小轎側門則為妾！”陳晨安靜卻又冷酷的為三歲的賈鏈解釋着成人世界現實的殘酷，“後門節契那是奴，為奴者，生死不由命，富貴不在天，她們都是帶着賣身契被人如貨物般從後門拉進府里的，於你不過是腳下的一團泥巴，何必去硬去計較沾惹，惹得自己一身臟污！”
賈鏈懵懵懂懂不是很明白陳晨這番話的意思，於是下意識的看向為自己傳業解惑的夫子大人，卻意外的看到了一張目瞪口呆的大臉！
解決了賈鏈這邊的事情之後，陳晨心情愉悅的出府去了中天樓，一鼓作氣打算一道就把事情都了解了！
“賈老爺！”早已等在包廂里的祥子路原本正低着頭飲茶，不知在想些什麼！此刻一見到了傳聞中的人物――賈赦，便立馬起身開口喚道！
“祥少爺久等了！”陳晨拱手點頭回禮，兩人相視一笑，異口同聲道，“坐！”
“初時聽說是賈老爺有事相商，我原本還有些不敢相信！如今總算是見着真人了，這顆一直懸着的心總算是可以放下了！”祥子路人長的不算多麼出眾，但卻是意外的合人眼緣，看着舒服，讓人心裏難生惡意！
當然，陳晨總是那個意外！“祥少爺的船隊一向是收穫最多的那一個，走的航線也總是他人不敢出行的地方，就連帶回來的貨物也總是與眾不同隨便可以賣一個好價錢！”陳晨低頭喝了一口茶，微笑的回問道“不與你合作的話，我該有其他更好的選擇嗎？”
“賈老爺為人行事果真與眾不同，倒是子路落了俗套，做事瞻前顧後，還望賈老爺見諒！”祥子路連忙作輯道歉，倒也光明磊落！
兩人又是一通互誇恭維之後才又坐下談起了正事！
“聽聞賈老爺是想要船隊帶一些西洋的植物種子回來，”祥子路開口試探的問道，“不知道賈老爺可有什麼特定的目標！”
“到也沒什麼具體想要的！”陳晨這時怎麼會說實話，“不過是前幾日見到了紅琉璃罷了！原本只是看着好看，沒想到一念之差，喚了廚子用此物做了新菜，卻是意外的好吃！這不，我就想着，西洋那邊的食物和我們自然是不同的，也許就有一些新鮮的吃食呢！多找來一些也好為這中天樓添個新菜！”
“賈老爺可真是心思巧妙，難怪可以做一事成一事，如今這金陵城裏那個生意人不眼紅賈老爺你的產業！就連我家老爺子都忍不住動心了！”祥子路臉上的表情依舊溫和無害，但話語裏的提示卻是夾帶着絲絲血腥之氣！
“哦！”陳晨狀似玩笑的威脅道，“那老爺子可要小心了！我這人最是人來瘋！越是熱鬧我越是癲狂，到時候，若是玩過了火，老爺子一把年紀了萬是有個好歹，可就是我的罪過了！”
“無妨！”祥子路的眼睛笑起來像是輪彎月，意外的惹人注目，“老爺子身體一向康健，更何況家裏兄弟姐妹眾多，挑幾個合心的去哄一哄也就沒事了！倒是賈老爺要注意身體，往後的磕磕絆絆多了去了，一個不小心就會磕了頭，破點皮倒也無事，但若是流了血就該要人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