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霧裏看花迷人眼
“大爺！按照您說的那玻璃大棚已經搭建好了！菜農那裏也挑長勢快速的幾個常見菜種按您教給的方子在暖室里育好了種苗，昨個已經下地了，說是活了有十之八九，這些日子小心侍弄養着，趕在年前倒是可以出一批新鮮蔬菜，估摸着是能火一陣子！”映蓉侍奉在一旁，話語清晰的向陳晨彙報着近郊莊子裏的最新動向！
這是陳晨安排的第一次大事件，所有人都對這次大爺的新動作投以了最大的關注，作為府里目前唯一的進項，坐吃山空的人們對它帶來的收益很是期待！
“那就好！這些日子你多操點心，多調教調教那些新人，別叫他們壞了規矩，等過完年，府里的一切上了正規之後，你這裏就可以輕鬆了！”陳晨對於映蓉的辦事能力還是很信服的，若不是外出做事，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被人非議良多，陳晨自己倒是不介意有一個女管家！
“也沒什麼累着的，在這江南賈府里做什麼奴婢都是開心的！”映蓉不吭不卑的淺笑着回說道！
“那便好！原本想着請個管家來府里管事利索，但畢竟是外人，不敢全心託付，我想着府里剛開始事物簡單，人數也不多，雖然一個人管理有些困難，但若是一內一外倒也勉強應付的來，不若你與青書兩人分開管理，既做事周全又輕鬆自在，你說呢？”陳晨心裏想到，嘴裏便出了口，這丫鬟與管家可不相同，想要前進一步就必須捨棄一些東西，情愛嫁娶之事怕是與她無緣了！
“大爺怕是已經忘了，奴婢原本是要被哥哥賣給他人為妾的，為了逃出苦海奴婢只能將自己本是石女，一生子嗣艱難的事情抖落了出來，雖然依舊落得一個賣身為婢的下場，但好歹是與那火坑脫離了關係！”映蓉笑意盈盈，彷彿話語裏那個如貨物般被人賣來賣去的女子並不是她！
“這我倒是全無映像了！”陳晨表情微愣，但卻很快收斂了神情，頗有些嫌棄的冷淡的說道，“情愛之事本就無稽之談！無關背景，家族，相貌，錢財，地位的愛情，如何可以持續的下去，便是數十年如一日的恩愛夫妻支持彼此的也絕不是那最開始的情愛了！這樣的東西，要之有何用？”
“大爺說的倒也不錯！”映蓉失笑道，“情愛這般貴重之物倒不是奴婢這般卑賤之人可以有命享受的！所以奴婢對此還是近而遠之的好！”
“你從來都是看的通透的！”陳晨略一挑眉，就放過了這個話題，轉而詢問道，“這幾日府里新添置的家底都歸置出來了嗎？”
“大爺新添置了三處莊子，兩處是已經休養好了的溫泉莊子，今年已經都運作上了！年前就有收益！剩餘一處連帶着周圍的兩座山林都被清理了乾淨，等着開春栽果苗便好，倒也省事！至於近郊的一千畝上等地都是已經空置出來了，就等着大爺所說的良種了！各個村鎮裏分散的零星散地，大爺看是像以前一般佣出去呢？還是留着自己用呢？”映蓉細數着府里稀薄的家底，心裏小心計算着自己的賬本！
“留着吧！”陳晨開口決定，“這段日子我還會陸續再買一些良田，等來年自有大用途！”
“大爺！青書回來了！”原在院子裏守着的粒兒輕步進屋，語氣歡快的回稟道！
“哦！看來是貨船那邊有消息了！快讓他進來！”陳晨笑意一現，就開口喚道！
“青書給大爺叩安！”青書一進來就行了大禮，無法改變阻止的事情陳晨只能接受習慣了！
“起來吧！”陳晨隨意揮手道，“可是貨船那邊有消息了？”
“回大爺！那張家三郎答應和咱們一起出船，但前提是收益他要四成！這麼大的事情，奴才不敢自己做主，便回來請大爺定奪了！”青書這些日子一直在外面為府里的事情奔波，面上沉穩了許多，性子也不再跳脫，看着雖然年輕，倒也有幾分管事的范兒了！
“四成？他倒是敢開口！”陳晨冷笑一聲，態度冷漠的吩咐“不必理會他！出海之事事關重大，倒也不急在一時！店鋪這幾日的裝修進度如何？能趕在臘月里開業嗎？”
“凌香閣和紅粉堂倒是時間充裕！該準備的大爺那邊一早就已經備下了，就是現在開門營業也不是問題！就是中天樓說不準，一直到現在也沒有找到合適的鎮的住食客的大廚人選！定什麼招牌菜系也沒有個大概，匆忙開業怕是留不住客！”陳晨的產業目前只有這幾個，青書一人打理起來倒也輕鬆，說話做事面面俱到，成長速度頗快！
“不必刻意去請了！江南之人最重享受，能出山的名廚早有其主，未出山的也不是我這樣等級的人請的出來的！索性做一些不必大廚親自下手的簡單菜式！火鍋，燉鍋，燒烤，一切憑調料定勝負，紅紅火火倒也應景，估摸着應該也可以自成一派倒是省了和其他家爭個頭破血流了！”陳晨肚子裏的東西多了去了，這些不過是小事，處理起來簡單粗暴！
“對了！大爺，小少爺的夫子人選可曾訂好？若是沒有，奴才的一個遠方堂兄，大小是個舉人，”青書面色如常的說道“老家前些年遭了飢荒，他們一家人逃難於此，前幾日在街上剛巧碰上了，一大家子如今只留父子二人存活，全靠他一人抄書為生！日子過的實在困苦，奴才便想着不若讓他來試試，不管結果如何，左右算是我盡了份心！”
“舉人？”陳晨反問，“倒也夠用了！若是真的好文采便請他過來一見吧！鏈兒也到了開蒙的年紀了，等以後迎春長大了也能跟着一起學一學！”
“謝大爺！奴才這邊和堂兄去說，讓他好好準備，成與不成全看這一次了！”青書摩拳擦掌的誇張說道，倒是惹來了映蓉的一番大笑，便是陳晨也不由得露出笑意，之後便揮手讓他們一起退下了！
坐久了有些身體僵硬的陳晨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想着半個多月前，甄應嘉帶給自己的不安與恐慌，如今時間流逝，一切卻是平靜異常，這讓陳晨有些拿不準了，難道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