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節 辦法（1）

笑鬧了幾句，威廉在旁邊坐下，“能抽煙嗎？”得到允許之後，點起一支煙：“迪迪，我能在這裏看看你的劇本嗎？”

“你似乎真的很喜歡這個劇本？”

“是的，我很喜歡。”威廉慨然說道。“只從我看到的內容來說，如果後面的劇情不會崩潰，就會是一部非常好看的電影。如果真的被拍攝出來了，我一定會花錢走進電影院。”

迪迪轉身拿起筆記本，遞到威廉手裏：“只限在這裏看，不能拿出去。”

威廉俊美的非人的面龐一片肅穆，舉起了右手：“我保證。”

“也不用那麼正式，回頭你簽署一份保密協議就好了。”

“…………”

迪迪一笑，把劇本遞給了他：“開玩笑的。”

威廉報之一笑，拿過劇本，翻了開來，這一次，他閱讀的速度很慢，只是第一頁的兩三個鏡頭，就花費了數分鐘的時間，似乎是想把每一個鏡頭、每一處場景蘊含的內在含義全部揉碎、吸收、領悟之後，再翻看下面的情節似的。

“第23幕，浴室，人物，嘉莉、德斯佳小姐、蘇；嘉莉裹着沾滿血痕的浴巾蜷縮於地，凄厲的嚎叫着，蘇被嘉莉的尖叫嚇得後退，怯生生的說道：‘月經、老師，我認為，她不知道這是她自己的月經。’”

看到這裏，威廉愕然抬頭，問道：“迪迪，她真的不知道嗎？”

“什麼？”

威廉把劇本在他面前展開，迪迪瞄了一眼，點點頭：“是，她不知道。”

威廉無聲的砸吧砸吧嘴唇，心中升起一團荒謬至極的感覺，快到21世紀了，一個女孩兒竟然連這種最起碼的生理狀況都不知道？這是迪迪故意賣關子呢，還是故事另有玄機？

“第23幕，嘉莉因為痛苦的尖叫在繼續，她那一無所知的神情太真實了，充滿了愚蠢和絕望的恐怖，讓人無法無視和懷疑。一個可怕的黑色念頭閃過德斯佳的腦海：‘這不可能，這太難以置信了！’

‘鏡頭居高臨下，浴室中有風吹過，散落了滿地的衛生巾、丹碧斯被風吹動，以嘉莉蜷縮在地的身體為中心，呈蛛網狀向周圍擴散開來，不、不！嘉莉在慌亂和絕望中尖叫着’。

“第25幕，鏡頭搖下，推至進境，德斯佳小姐喝了幾聲，冷靜、冷靜。卻沒有任何作用，德斯佳小姐一個耳光，打在他的臉上！”

“27幕，德斯佳回身怒喝：所有人出去，全部出去！”

“第29幕……”威廉再度闔上劇本，抬頭問道：“都是單數鏡頭，如25、27、29，為什麼沒有雙數鏡頭？”

“那是一些過場戲，是在浴室中的蘇、海倫、克麗絲等人的反應的鏡頭。”

威廉點點頭，不再多問，繼續低頭翻閱，在劇本中，德斯佳小姐安慰式的抱住了嘉莉，用自己的身體溫暖着她，緊接着，浴室上方的日光燈轟然炸裂了開來，嘉莉和德斯佳同時尖叫起來！

威廉眼珠轉動，飛快的向前翻了幾頁，看到了一處場景：“迪迪，第23幕俯拍的鏡頭和這裏俯拍的鏡頭，出現的雜物飛舞和日光燈炸裂，不是偶然的吧？”

迪迪笑道：“你注意到了？”

“真的不是偶然？”威廉也有些激動起來：“這是什麼意思？有什麼含義嗎？”

“嘉莉是個超能力者。”

房中一片寂靜，三個人都失去了說話的勇氣：“超……超什麼？”

“超能力者，”迪迪卻是一派輕描淡寫，這個名詞在後世的電影、電視作品中都已經被用爛了，但在這個平行世界，卻是第一次出現？“具體到嘉莉，她的超能力用學名表述是‘心靈致動’。這是一種通過精神力量，使物體移動，或者造成物體變化的能力。嗯，載於奧格威的《心靈現象詞典》，1980版。”

迪迪說話的時候，始終是一本正經，讓人很難懷疑他話中的真實性，偏偏威廉三個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有這樣一本詞典？1980年出版，到今天已經15年了，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是因為這是一個冷門學科，還是什麼？

不料迪迪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威廉幾個哪還不知道被他捉弄了？三張白皙的面龐泛起羞怒的紅暈，邁克看向他的眼神都不是那麼良善了。

“這……”威廉看看兩個同伴，疑惑的問道；“這都是假的？”

“當然是假的，是我杜撰的！這是劇本啊，老兄。你不會以為這是一本人物傳記吧？哈哈哈哈！”

威廉和柯特真有些生氣了，很想就這樣把筆記本扔下，絕裾而去，看看還有百來頁的劇本，卻怎麼也捨不得，二人對視一眼，還是並肩坐好，像兩個最乖的小娃娃一樣，認真的看了起來。

這一次的閱讀和剛才又有不同的觀感，在先前，是抱着幾分猜謎的情緒，為嘉莉和其母親那異於常人的表現，讓人經常會不由自主的勾勒兩個女子的生活經歷；但這一刻，在謎底彷彿被揭曉之後，唯一剩下的，就是對這種古怪的超能力設定的期待。

這種人設，讓閱讀劇本時的代入感大大的增加了，特別是在當讀者知道，嘉莉成長的過程中，受盡了同學的欺辱，這種超能力的存在，就將成為女主絕地反擊，狠狠報復那些’惡毒的母狗’們的絕佳武器！威廉強自按捺着自己想繞過前面的情節，直接翻看結尾的衝動，無比期待的向下翻閱着。

柯特的想法和他又有所不同，眼睛看着劇本，整個人卻已經神遊天外了，他在思考當這部劇本真的搬上銀幕之後，會引起怎樣的反響！自己在閱讀純文字的故事時，都會有這樣的衝動，觀眾在觀看電影影像時，又會有怎樣的期待感和代入感？

柯特一般想，一邊進行心算，《魔女嘉莉》一共有1，300多個鏡頭，以此來計算的話，它的成片當在100分鐘左右，扣除片尾的5分鐘演職員表，正式的影片為95分鐘，也就是說，每一個鏡頭的時間是4秒有餘，場面不算非常激烈，更多的還是以故事和表演推動進程，對一部青少年為主要受眾的電影來說，只得平談無奇的考評。

當然，這種情況並不是絕對的，嘉莉這個角色的人設，出乎意料，會給觀眾帶來耳目一新的感覺，想來僅憑這一點，對影片的票房就會有相當大的提升作用。“迪迪，你有沒有想過，拍攝這樣的一部電影，需要多少錢？”

“如果不考慮聘請明星演員和後面的一些特效鏡頭的話，100萬美金。”

“哇哦、哇哦~~！”柯特誇張的瞪大了眼睛：“100萬美金？那，票房呢？”

“這個我可計算不來了。你知道，院線的安排、發行的效果、廣告的作用，到最後觀眾的接受程度，都不是我可以把握的。”

柯特的眼睛全無焦點的轉悠着，突然說道：“迪迪，那，你有沒有想過，這部電影劇本，想要如何運作？”

迪迪嘆了口氣，說道：“當然有想法，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在學院內部消化。但即便能夠通過，且能夠按照我的意圖拍攝出來，最後的發行，也是一個很大的難題。”

“你有沒有想過聖何塞電影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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