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科學領主的魔幻日常
一連半個月的突襲戰鬥取得了良好的成效，對應的代價是，各類常規輔助魔葯和蠻牛藥劑的支出，維持嚴寒作戰的燃料資源供應，臨時組織的後勤隊以及維持白岩城內部運作的開支——這一切的費用，可以看成羅安給辦公人員、民兵隊購買了一份全系保險，就算沒有陣亡人員撕開撫恤金的大口子，粗略估算，至少花費了80枚金獅子。
更頭疼的地方在於，軍餉這類開支通常是只能升不能降的，既不能說領主沒錢養民兵隊，也不可以說不重視他們。或許事無絕對，但羅安個人認為，生存和安全永遠是不可冒犯的兩大底層基礎，要是搞得兵不參戰民不聊生，白岩城的穩定迅速發展就等於痴人說夢。
白岩城領主手頭的錢不多，很多錢都拿去請人做基礎建設了，民兵隊將來肯定是往正規軍甚至修鍊者隊伍發展的，所以羅安只能在福利方面開刀：把這筆帳均攤在每個人的頭上，哪怕有些因詐騙案件而滯留白岩城的外鄉人在抱怨突然漲價，產生了反抗情緒，那也沒辦法。
羅安好歹也是一名小王子，偷雞摸狗的事很難拉下臉去做，收保護費又是不可能收保護費的，不管是本地人還是外鄉人，一談到金錢個個都是行動力爆表的人才，只有借口邪獸人出沒，主動調控菜價上漲，層層盤剝，變相增加領主稅收，轉嫁作戰成本，讓滯留在白岩城享受保護的流動人口也分擔代價，這樣才能夠維持生活。
至於領主口碑略微出現下滑趨勢，物價微漲引起的不安定因素，羅安也早就想清楚了。
“我這是當領主啊，招人也是招實幹人才啊，又不是在招聘感動太陽感動世界的道德模範標兵，受人民喜愛也許是信仰成神的一種道路，但是我自己吃不來信仰之力，只好考慮城鎮實際發展狀況湊考核分數……”
“呵，果然是什麼事都不做只拿錢批評別人的人最‘高風亮節君子風度’，現在把邪獸人侵襲做借口調整稅收還好說，以後沒借口了一樣要繼續搞發展，要是帝國不撥發點錢下來，只怕是法令玩法調整一波就得傷害既得利益階層的利益，早晚要被人戳着脊梁骨罵吧……”
羅安撇嘴一想，目前自己有身份光環頂着，別的領主怎麼看他，卻是內心再彆扭也不敢直接對他動手，足以說明太陽帝國頂層掌權者對下位給予的壓迫力與威懾力，遠非直屬上下級管理體系能比較。
在羅安看來，太陽帝國的所謂“教會”、“學院”，和東方傳說故事裏的修真門派基本上差不多，而且管理方面更像不同流派的軍團體系。否則那種大規模搞閉關修鍊，大量高端人才不事生產的玩法居然沒崩，足以說明本世界的條件因素遠非平凡的前世能比。
“嗯，雞鳴報曉，該看奏章了……”
羅安躺在沙發上蹺腿捧書而坐，底下的人是什麼態度，他大概看出了點名堂——確實有些小貴族還是把羅安當成領主老爺，為了證明自己每天都有努力工作，總是時不時寫來些稀奇古怪又沒有什麼實際卵用的怪事。
比如某某人家，突然發現精緻的床鋪上有一個怎麼扯也拉不平的人形凹痕，屋裏還散發著一股極為刺鼻的屍臭味，主人家發動鄰居找來找去，卻什麼也沒有找到，直到有一天主人家發現自家的狗死在這張床上，屍臭味卻離奇的消失了。
再比如某某人家，因為奉行狂歡之神，在家裏供奉了小丑的雕像，每天他們家的孩子睡覺總是覺得被半截懸空的小丑盯着，並且感覺非常不舒服，起初男女主人並不相信孩子們的話，只是認為他們在暗示想去馬戲團玩耍，可到了後來，連傭人也在說這些事，他們就撤掉了供奉，並且把相關道具捐贈給馬戲團，經常帶孩子去玩，於是半截小丑就不再騷擾他們了。
因為奇幻世界的特殊性，羅安不能確定這些消息是不是杜撰的，而且事情一般不是發生在白岩城之中，有純粹編撰小說段子哄領主開心的嫌疑。
乾脆就叫迪特監督他們多做些正事，沒事做就把羅安改編過的一點統計學和基礎數學學好再說，別一天到晚搞些怪新聞。
至於民兵隊作戰勝利，戰報卻更加稀奇古怪的事情，這才是羅安研究的重點。
儘管羅安明明沒有下手去奶，但實際戰鬥還是出現了許多無法預料的突髮狀況。
什麼戰術執行到一半，3支隊伍把邪獸人圍堵在房屋裏，結果房子年久失修被邪獸人擠了幾下直接垮了，邪獸人爬出來一個剁死一個，民兵隊原地割草不戰而勝。
什麼突襲失敗反被邪獸人反手包圍，被奪走了蠻牛藥劑，結果喝了所有蠻牛藥劑的邪獸人頭目發狂和同類打了起來，民兵隊圍觀看戲收尾補刀。
什麼大隊長跑來跑去的救急，每每快要趕到卻是戰鬥結束了，又有小隊長如同天神下凡一場戰鬥下來完成十八連殺，實現不可思議的超神戰績，潰不成軍的少數邪獸人抱頭投降。
甚至還有某某小隊長在面對邪獸人襲擊的生死考驗之時，喝完蠻牛藥劑莫名其妙直接“爆種”，覺醒了特殊力量，一波失控的力量爆發直接把一小群邪獸人團滅了。
“靠，這回我還是特意沒奶他們想看看訓練成功和戰鬥凝聚力的，這世界到底什麼毛病，怎麼實際情況比我奶了還嚴重？”
“明明科學技術才是第一生產力啊，這劇情發展走向怎麼越來越魔幻了……”
羅安無語又好笑，戰鬥不是無菌實驗室也不是回合制，如果他們不是故意的，能翻着花樣打成這樣還搞了一波全勝。
羅安認為，科學是分科而學，是人類逐漸研究規律，得到知識與力量的重要途徑，是運用普遍真理與普遍定律來執行邏輯推演，並最終達成“合情合理”的可控狀況，實現可持續發展的重要手段之一。
簡單來說，科學並不是什麼高科技金屬風格，激光射線電磁波之類的東西，如果有一天羅安證明高維生物存在，或者存在物理法則能量法則中難以解釋的特殊力量，這其實也是科學的研究，只要能確定就分一門科，叫做魔幻力量學。
可是這特么亂七八糟的一波勝利，還戰後分析個屁啊！
這些戰報，基本上等於用一股不明的神秘力量解釋一切，完完全全的主觀感受和自我判斷，沒有任何依據與原理，也沒有詳細了解事情的本質與發生的過程，解釋了和沒解釋一樣。
甚至要走入“安慰劑效應”這種羅安自己都扯不清楚的玩意兒。
如果人類的信仰，人類的堅信可以增加藥效，這特么不是本身就很魔幻嗎？
但是人類的情緒低落抑鬱，用精神的變化引發了生理上的疾病，這好像又很正常？
精神與人類的關係，身體與意識的連接，以及人類為何出現認知革命？
這到底是哲學還是科學，羅安上輩子想得不多，這輩子自然也沒搞明白。
但是，安慰劑效應在前世的人類歷史上存在已久，搞科學又不是當鴕鳥，暫時解釋不了就把它打成魔幻與迷信的，那才是真正的迷信，阻止人類了解真正宇宙的一股反科學勢力。
“反正穿越都出來了，我認為在魔幻世界裏尋找科幻合理感的人腦子一定有問題。”
單看這一方面，確實很片面，因為沒辦法收集使用者在出現“安慰劑效應”以後，是哪些一連串的連鎖反應導致了不同結局，所以很難確定蠻牛藥劑的實戰價值，萬一安慰劑效應飄忽不穩定導致導致吃了敗仗，這麻煩更大。
“解釋不清楚還是假裝沒看見吧，沒有客觀的事實與詳細的依據，就算是藥物的製作者也無法下判斷，好在這個時代有狩獵之類的自然資源可以開發，大不了讓民兵隊自己想辦法創點收，同時收集魔葯的反饋效果數據……”
羅安伸了個懶腰，走到窗口前看看白岩城的冬天，忽然聽見遠處一群人熱血沸騰的吼着。
仔細側身一聽，發現是“蠻牛藥劑天下第一！”、“鞭炮比火槍更好用！”、“升職加薪指日可待！”、“戰俘的事能叫奴隸嗎？”之類難懂的話。
“哼，真是迷信。”羅安果斷而準確的做出了判斷。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讀完這麼一大堆報告，過了這1年多又學得神力，羅安隱隱約約發現了自身力量的特殊性。
不管它是叫毒奶，還是叫FLAG之力，那只是前世經驗的命名而已。
實際上，羅安發現這股力量的實際反應比較接近於“暗示效應”，可能由於他下意識忽略的自身身份問題都有關係，因為神族小王子這雙重光環，和其他人類領主沒有類比性，人民對待他的態度與思想反應，都是無法詳細統計的潛在差異。
“見鬼了，我怎麼搞個修鍊像是在搞哲學一樣，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哲學證道？”
“算了，鍛煉身體好好修鍊就行，想想太陽帝國的主流審美觀，哲學家和肌肉這個倆詞放在一起好像有點不對勁……”
自言自語，卻聽見凱蒙走進來說道：“哲學家，什麼哲學家？一身強壯的肌肉才是哲學家的標配嘛！”
“？！！”凱蒙忽然出現並且語出驚人，羅安不由得瞪大眼睛死死的盯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