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簡單關係
安米從來沒有想過她會有這麼一天——吃着理想的食物，穿着乾淨的衣服，打扮得整潔溫暖，然後來到城堡后的空地上，拿着青菜葉子對着一群野兔手舞足蹈，偏偏這群兔子還真吃這一套。
唔，這畫面看起來好像是哪裏有點不對勁。
不過羅安也沒有特殊愛好與特殊優待，王子身份在他身上附加的條條框框太多了，若非必要情況，凱蒙一直都是嚴格禁止陌生人與王子進行身體接觸，至於牽手擁抱就更不行了。
雖說是一種權威與保護吧，但是被保護的人可未必那麼想。
反正，在凱蒙看來，估計羅安已經被當成神了，只是還很年輕，為了成長和修鍊而到世俗間歷練而已。
羅安則是有點鬱悶，他明明可以玩得很嗨的，結果好像神族天生就應該是這副高冷的鬼德行，不應該與凡人過分親近，畢竟被很多人盯着看着，時時刻刻都需要顧及形象。
“一次性能夠控制多少兔子？”羅安問。
“大概7隻，而且不能維持太久，如果想長時間維持，最多只有4隻……”安米還沒有接受突然發生的一切，每當被人提問她都會很緊張。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在做夢，如果是夢，她希望這場夢可以做一生，當夢結束時讓她的人生也隨之結束就好。
“其他野獸呢？人呢？”羅安又問。
“有一次一隻灰狼跟蹤我，我感覺它的腦子裏有一股很燙的東西我控制不了，然後我就把它趕跑了，啊，人，我沒有對人用過，我最多只是感知一下他們的情緒……”安米拘謹的回答道。
“那你可要好好鍛煉了，我之所以雇傭你，不是出自於私人愛好，而是需要你為白岩城創造價值。聽老獵戶說，白岩城附近可能出沒的灰狼一般都是10隻一群，你要向這個標準看齊。”
羅安表情平靜的說道，自從意識到有這種力量以後，他立即在自己身上加了幾道防探知的保護封印。
“10隻灰狼？”安米有些驚訝。
“是的，這只是基本要求，你的力量級別太低了，專精程度太弱，可代替性太強，如果我雇你只是想看人抓兔子，那可不值2枚銀月亮，領主的錢不是龍捲風吹來的，你得證明你值這個價。”
羅安回答得很官方，基本上沒有摻雜私人感情在裏面，這也是凱蒙和迪特一直灌輸給他的說話方式，讓他很是無語。
對於身世可憐的陌生人，羅安的同情非常有限，他能做的只是給一次機會，其他的就全靠她的個人覺悟了，要是又怕苦又怕累，羅安一天到晚這麼多事要處理，可沒空理會小心思作怪。
“修鍊速度要自己把握，保持在良性循環內的才叫做鍛煉與修鍊，超過極限就變成了負擔與損耗。目前白岩城資源有限，不可能支持你極限開發潛力，而且你的控制程度也較弱，不能保證不被反噬。”
“所以，我建議你把修鍊當成種地，偷懶拖延就沒有麵包，過分透支就會病倒，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有需求先問迪特，鍛煉期間就在這裏，可以把食物帶回家，我不限制你的基本行為自由，但當白岩城需要你的時候你不能掉鏈子，自己看着辦吧。”
來年春天估計要讓她幫忙養蚯蚓和蟾蜍，用自然生物凈化體系轉嫁濫用力量的危害，不僅可以處理秸稈、糞便之類的污染，也可以用益蟲處理掉不必要的蚊蟲災害。
羅安說完，乾脆就把人往迪特那邊一塞，讓他負責這些安排，不過和凱蒙切磋完畢，讓他深切的體會到了體格不達標的劣勢。
雖然可以用神力去阻擋和限制，但真要拼純粹的肉搏戰，羅安這細胳膊瘦腿的可扛不住那闊劍幾下揮，就是砍在盾牌上都震得胳膊酸軟，更別說砍在身上是什麼效果了。
更尷尬的是，人族本身並不是以天生體格力量見長的種族，獸族在這方面天生優勢大得多，要不是神力撐起一片天，羅安這相對來說又矮又瘦的樣子是有點丟神族臉面，甚至不比騎士家族出身的人族後裔好多少。
不過因為獸族神智啟蒙與理解能力很成問題，從通用語言到社會構CD和人族不同，基本上在不太繁華的城鎮都是偏游牧式，而且獸族一旦衰老得無法捕獵就非常容易死掉。
最麻煩的是，獸族和人族不一樣，獸醫是單獨分離的課程，獸族身體受傷和病變狀況大多數沒有針對療法以及特效藥，從劑量到成分都是迷，而萬能一點的奢侈靈藥，一般修鍊者也都負擔不起，尋常生命更是無福消受。
基本壽命在40~50年左右的獸族，在修鍊方面也沒有多少優勢，白岩城如果繼續發展，早晚要吸收招納各類種族，管理不同種族的混居城鎮，是太陽帝國王族的任務之一，盡量保證不同種族和平共處，是太陽帝國神族的使命，這些羅安是知道的。
還以為前世熬夜修仙就很了不起了，沒想到穿越以後真的成了活神仙，等實力再強一些，估計除了受傷或者過度勞累，羅安的睡覺需求應該會逐漸消失，正常情況都是全天清醒不走神。
“其實生活充實一點，倒也逐漸習慣了。”
“只是頭髮長真麻煩，冬天洗頭真特么冷。”
裹着毛毯在壁爐前打了個盹，享受完每天僅有的一小會兒精緻睡眠，然後在烏雲遮月風雪呼嘯的夜裏，習慣性的倒一杯熱水，翻開一本厚實的聖典，讀一讀古往今來的傳說。
主要閱讀任務是為了理解神明之間的關係，別把外來神當自家人搞出笑話是基本前提，另外還有很多荒野半神什麼的，比如某神明和月光麋鹿獲得了生命的大和諧呀，某神明變男變女變雕像啊，某神明偽裝成凡人去生娃把妹建立神國啊……
知道裏面有相當一部分是自家的，所以故事情節就變得非常微妙，逼得羅安只好把聖典當小說看，大腦必須自動忽略聖典編撰者的吹噓部分，不然他得進入尷尬症晚期。
過去幾天，是好花了不少時間把白岩城的居民統計到位了。
一座奇幻世界的中世紀城鎮要有多大？
實際人口比預期還低一些，白岩城這邊的人口也就2400來號人，沒有工業化與修鍊化的保質保量，疾病肆虐，生產力低下，人口自然增長停滯不前，人口密度低得可憐，出城走幾公里看不見一座房子根本不稀奇。
不論是什麼世界，社會性的需求與人口是息息相關的，幾十個人的小村子基本上不會有人閑着蛋疼的開圖書館，幾百人的大村子就算有圖書館，正常情況下質量與規模都不能和大城市比。
因此，社會中的各行各業對人口基數有非常大的需求，如果沒有人口支撐，人口都流失了，一切就無從談起，如果城鎮能夠吸引外來人口定居，又能維持相對的生活質量與幸福指數，那麼就是在往良性循環走路了。
和王都的宮殿相比，白岩城的城堡只是石木砌成的小烏龜殼而已，不排除有人類修個烏龜城堡，養了幾十號士兵就自稱國王的，這槽點太多，不歸羅安管的他才懶得管。
難不成要算支持數值和骰子概率？算了吧，穿越又不是跑團，對管理者而言，白岩城的人口又不是活體遊戲背景，這世界的力量結構體系羅安都沒摸明白，私事公事堆得每天都是，再要他接遊戲主持人的鍋，填設定矛盾的坑，那羅安只能掀桌子跑路了。
正因人口自然增長率基本上停滯不前，光靠自然發展，5年時間太短，如果沒有大規模的領土擴張，接受外來移民與異族來擴張人口是早晚的事，這也是王族考察的重點。
管人族就夠煩的還管異族，管就算了，管完了還要查人口質量，不只自己要修鍊，還要管別人，這分明就是一道爆頭題啊！
還好這世界有些特殊人才可以用，讓羅安看到些喘息的機會，這樣他就可以把事情分工簡化：用科學的技術與管理引導，將一個人才的勞動力與勞動效率高度開發，把更多被勞動力限制的人口解放出來，再逐漸去人工化，嘗試避開工業發展的人口短板。
這不是說要把人當機器用，而是把魔法等力量當成機器去用，雖然羅安也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可是有神力在手就不必過分拘泥於尋常認知，否則做事畏首畏尾的，這怎麼入得了神族的眼？
聽見敲門聲，羅安應了一聲，迪特便推門而入。
“殿下，我把人口資料複查了一遍，仔細問了問，之前在普查的時候，其實是有不少外鄉人想趁機冒充本地人領取物資的，沒有住宅地址的人我都暫壓着沒有處理，這種情況要怎麼辦？”
羅安喝了口熱水說道：“吃不飽穿不暖，最基本的生存需求使然，想鑽空子很正常。不過白岩城也養不起只吃白食不幹活的難民，我們的社會城鎮資源自己都不夠分，打着正義旗號隨便收容低質量人口，會給本地居民帶來更大的生活壓力，對治安維穩需求的開支也更高，沒必要貪這點假人氣，當拒則拒。”
“外來者要想申請長期居住資格也可以，起碼要在白岩城工作1年零1天，證明他們自身的價值，視情況給本地戶口，有重大貢獻者可以酌情寬限，有劣跡就提高工齡需求，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