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人手不夠
羅安是不大喜歡釣魚的，既無聊又浪費時間，也不能集中精神打坐修鍊，也只有把凱蒙和迪特支開他才能這麼做。
首先，把虎丁魚扔到河裏。
然後，等它自然覓食吃飽。
接着，用神力把它撈回來。
最後，剖開它的肚皮，把沒消化掉的食物提取出來，研究虎丁魚的食性，順便研究虎丁魚製成乾貨以後是否能夠保存功效，做成魚肉製品以後會不會更好吃。
當然，這波操作是非常消耗時間的。
自從入冬，在這座連水門汀路面都不齊全的白岩城，交通問題變得非常嚴重。出了城鎮裏的石頭路，外面全是劣質人力工程建造的夯土路，排水系統更爛，全靠土地自然吸收或者出太陽晒乾，泥土和臟雪混合在一起，車轍人跡深淺不一，幾乎亂到不想走。
當氣溫越來越低，一場大雪之後，便很少看見有人在街上亂晃。
外鄉的冒險者，喜歡窩在酒館裏聊些見聞，本地人則大多樂意做些雜活換幾枚銅骷髏幣。
“殿下，等今年的寒暴霜風一吹，再冷些日子河流應該會結冰了，要招募采冰人補充冰窖嗎？”迪特在問。
“不必，修鍊者要是這點氣候變化都扛不住也太蠢了，倒是白岩城冬天可以多打幾口水井，做好佈局可以減少城鎮火災侵害，然後是防冰雹的編織網，修好金屬制的避雷針……”
“……嗯，別遇到強對流天氣時什麼保護措施都沒有，白岩城就這麼點人口，龍捲風地震現在是沒什麼好辦法，沒有足夠的修鍊者基礎來佈陣做結界，只靠凡人是沒辦法處理的，但是一場大冰雹搞出上百死傷是沒必要的，怎麼了？都這麼看着我幹嘛？”
“好吧，這些都要冬季做完嗎？”雖然有幾個詞的語法有些奇怪，不過迪特還是聽懂了羅安的意思。
雖然勤奮上進是好事啊，但是冬季天氣實在是比較惡劣，大多數人也確實想要休息一下，每天都冒着寒冷勞動，很容易凍出病的。
“不用急，我只是先安排一下，有些事來年再做也行，具體細節你們自己拿捏，比如你們可以先工作幾天，休息幾天，雖然那些平民在休息日也就是回家做手工了，主要是管理者可以休息一下。”羅安說道。
“殿下，我這裏找了些身體相對來說比較強壯的平民，現在要開始訓練嗎？另外冬天到了，在野外露宿的人越來越少了，白岩城的外來暫居人口臨時變多了，這點人還是和往年一樣宵禁嗎？”凱蒙也在問。
“也好，先和以前一樣吧。”羅安捏了捏鬢角的頭髮，他算是體會到了什麼事都要塞到自己面前過一道審批是多麼忙碌。
就算說了要屬下自己拿捏也沒辦法，他們骨子裏認為領主就該管理這一切，要是個昏庸無度只顧自己的領主那倒無所謂，想玩就玩想吃就吃，而羅安這5年並不是出來玩的，只能盡量適應生活的節奏。
這群凡人是夜裏都睡了，而羅安打個盹就精神了，這才是不同種族的矛盾所在，清醒時間太長，壽命也不一樣。
偶爾感到孤獨或者和沒有修鍊的人族聊不來，也是正常的。
星月滿天，寒風刺骨，逼得羅安也要提起精神抵抗寒冷。
獨自走到碼頭，一網撈起“放養”的虎丁魚，回到城堡里解剖一番，研究完就烤熟吃掉。
分不同時間段多次重複確認，才知道虎丁魚的主要食物是一種藻類，一粒一粒的綠色，像顆粒稍大的魚子醬，叫做珍珠葡萄藻。
可惜的是，珍珠葡萄藻整體植株比較脆弱，喜光，對營養成分需求高但不能過高，採收又比較麻煩，歷史上大規模種植都是失敗的，因為水體富營養化，會讓其他水生植物瘋長，導致這類靈級藻類沒有生長空間，所以想要養殖還真不太容易。
從縱橫山脈延伸出來的森林裏是有不少溪流和湖泊，也不存在領地之類的麻煩，可以試一試，問題是白岩城這小地方，沒有足夠的人口可以投入開發，人口數量甚至沒有野獸多，做不來的。
“就這未開發的野生環境，天知道是不是養到一半就給野生動物吃完了，還不如做個玻璃水族箱呢。”
羅安想了想，先搞個特大號的養殖池，再用白岩城外的河水養一批常見的水草和魚，加攀附支架，虎丁魚先靠捕撈方式吃，養出珍珠葡萄藻了再往後推。
印象里，神族是有這類自然神力可以加速作物生長的，魔法系也有，可惜羅安不會，他的神力似乎也不能直接作用在這些方面，但是現在這狀況也不適合向哥哥姐姐們的教會求助，只能獨立發展。
“真麻煩，手邊也沒有人才可用啊，沒有資源可用，修鍊速度也會很傷腦筋……”
羅安伏案嘆息，這算個什麼事？也不能雞毛蒜皮的全靠他親自去做，就算神族可以全天不睡覺，他的一天也不會比人族更長，而且自己還有一堆功課和修鍊要做，他又不是來給平民百姓純粹賣命的，不可能一點私心都沒有。
聽見門口一陣響動，相處的時間一場，這腳步聲他都熟悉了。
“迪特，還沒睡啊？”
“喔，只是起夜方便，聽見點殿下在嘆氣……”迪特回答道。
羅安就和迪特稍微聊了下他的人才缺口需求。
“這樣啊，其實烏魯西恩公國距離這邊不遠，雖然那群魔法師是不能和神職人員相提並論的，不過要是殿下有興趣，招募些人手為王族效力，肯定還是有人願意過來的。”
迪特一邊說著，一邊在地圖上畫圈。
烏魯西恩確實是培養“非戰鬥型魔法師”的勝地，或許是得益於烏席公爵與世無爭的抱負追求，烏魯西恩公國在建立初期就一片混亂，沒有戰鬥能力只擅長逃跑的魔法師實在是尷尬得上不了戰場，而只會種田賺錢，拒絕暴力的小綿羊更是被各方君主當作肥肉對待。
若不是太陽帝國看中烏魯西恩公國的魔法具備生產能力，願意派遣一部分兵力保護烏魯西恩，同時將其收納為從屬國，否則就這種天真爛漫的想法，指不定沒幾年就要被鄰國派兵滅掉。
直到成為從屬國以後，帝國三王之一的法王插手魔法協會的運作，才將其分化為白魔法、黑魔法、光明魔法、幽邃魔法之類。
不過，作為統治勢力延伸掌控的一部分，魔法的運用與學習充滿了各種要求與門檻，而玄暉王族以神力為主，魔法的效用與手段，神力幾乎是全面向下覆蓋的。
神力可以折損自身來施展，也可以說是需要信仰支持來培養，神力可以被贈予，諸神的故事即是神跡，也是可以祈禱施展的奇迹，只是信仰不夠又品行惡劣，神明就可能完全不鳥你。
而魔法和神力的區別在於，魔法是可以學習的，但魔法不可以被贈予，除了傻瓜式魔法製品，大多數魔法是不理解其原理公式即無法使用，智力、知識不夠就完全抓瞎，沒有資質就完全沒辦法，除了特殊派系的魔法，大多數魔法運用並不需要信仰支撐，也與品德無關。
或許正因如此，魔法等力量的地位始終比神力低上許多，而神職人員也因此得到更高的地位與恩惠。
換句話說，以羅安的資質學魔法完全沒問題，但王族神族身份上的條條框框太多了，他既不是法王的孩子，也不是獅王的後代，這種行為要是被玄暉王族的人知道了，又是一樁扣分項。
看起來很自由的王子，實際上沒有什麼選擇的自由，一出生他就被釘在條條框框裏，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都是有規定的，更別說學那些被人嘲笑毫無自保能力的白魔法來種田了。
至於黑魔法與幽邃魔法就更不好了，神族的族系弱勢是暗、幽邃與深淵，族系特長則是光、信仰與神力，兩者的對立狀況非常嚴重。
在外面還好說，在王都這方面是管理得極為嚴格，除了必要的研究，收藏暗屬性的裝備、道具、寶石都是犯罪，和前世記憶里的非法持槍一樣嚴重，因為正常修鍊和生活完全不需要，是禁忌與邪惡的存在。
問題是，羅安的神力性質又是個迷，和光明、雷電、信仰都沒有一毛錢的關係，泛用性更迷，算不算神族還是個問題，搞得他很頭疼。
反正，除非得到王族長輩的首肯，有充分的理由與借口去學，其他都是不行的。
王族動怒是不會砍他，但縱容他“學壞”的屬下怕不是要全家掉腦袋，迪特和凱蒙還算忠心耿耿，羅安不想他們莫名其妙死這麼慘。
“這樣吧，先出示通告招募特殊人才，按白岩城居住的貴族級別對待，能力足夠強的，在劣跡方面可以適當寬限，報酬能力也可以當面談，人員招募包括但不限於巫師一類。”
“雇傭巫師？這不好吧！”迪特露出為難的表情。
“沒事，按我說的做，我正好有點事情想要驗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