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因為愧疚
休息?
程念傾瞳孔一震,她小心翼翼地問:“你要怎麼休息?”
安琛西不耐煩地說:“你覺得夫妻間應該怎麼休息?”
程念傾沒有說話。
安琛西笑意轉冷,他勾了勾唇角,露出一絲嘲笑,“怎麼,想起你的情郎,現在開始猶豫不決了。”
“我沒有。”程念傾連忙反駁道,她有些生氣地說,“我必須要跟你解釋清楚,我跟谷世臣之間什麼都沒有,你不要這樣子,侮辱我再抹黑他。”
安琛西聽着程念傾理直氣壯地維護着谷世臣,他冷冷地說:“滾出去。”
程念傾盯着安琛西的眼睛,說道:“就算你不管怎麼想我,但我希望你不要這樣去想谷總。他對你都是很客氣的,你卻在背後這樣非議他,這真的很過分。可能在你們眼裏,我只是個灰姑娘窮丫頭。我的確沒過過你們這樣富家的生活,也沒有你們所謂的教養禮儀。但是為人的基本道德,我想我是不差的。就算你讓我滾,我也要說出來。”
“你覺得我是人品不好?道德敗壞?”安琛西反而被氣笑了,他笑了兩聲說,“程念傾,我拜託你了,滾出去,別礙我的事了,你現在比公司里清掃廁所的七十歲大媽更讓我反感。”
“OK,我不說,你要怎麼樣都行,只要你不從程家撤資。”程念傾發現自己說什麼,都是在對牛彈琴。
安琛西的心,很狹隘,還錙銖必較。
這些話,在他眼裏,會變得很可笑。
反正,他一開始就覺得自己跟他在一起是有預謀的,還怕把自己想得不夠壞嗎?
安琛西敲擊着電腦,沒有理她。
程念傾幾步上前來,擋在了安琛西的面前說:“安琛西,不要從程家撤資,我答應以後絕對不干涉你和蘇皎泱的事,我以後看見你們繞着道走,成不成?”
安琛西掃了她一眼,聲音冰冷而又低沉,“如果你不想我再撤資第二個案子的話,最好趁我發火之前趕緊離開。”
程念傾怎麼能離開,她看見電腦下面的時間是晚上八點,急得一下子眼圈紅了。
她擋在安琛西面前說,“你不是要跟我上床嗎?我答應你,你不要再撤資了,你撤資程家就是在逼我去死!”
程念傾吼出這句話,不管安琛西的反應,她先掉下淚來。
她別開臉,緩緩地蹲在了地上。
如果安琛西繼續撤資,大伯就會簽發小安的病危通知書。
小安已經躺了那麼久了,他還來不及睜眼去看太陽,就有那麼多人逼着他去死。
她不是個好姐姐,不能照顧好小安。
如今,小安被逼成這個樣子,她還無能為力,還要在這裏被人羞辱,什麼都做不了。
程念傾把頭埋在膝蓋里,嗚嗚地哭了起來。
安琛西看見她哭,有些意外。
在他印象里,這個女人可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怎麼會被他羞辱兩句,就這麼輕易地哭出來?
他踢了程念傾一腳,說道:“程念傾,裝可憐就滾出去,別影響我。”
程念傾抬眼,看了他一眼,哽咽着問:“你到底要怎麼樣才不撤資?”
安琛西一挑眉,“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
他見程念傾哭成這個樣子,移開了臉,不去看她,只口氣冷淡地說道,“以後再讓我看見你跟別的男人勾三搭四,就不止撤資那麼簡單了。”
他看着程念傾,口氣冷然如冰,“你最好記得安太太這個身份,這個身份有多大的榮耀,它就有多沉重,小心弄不好壓斷了自己的脖子,那都是活該。”
程念傾聽他有鬆口的意思,點了點頭說:“我會的。”
安琛西說:“出去。”
“不行,你還沒答應我的。”程念傾一聽,還是趕她走,連忙說道。
“我現在要參加一個電話會議,等我忙完。”安琛西說。
“你等下要是忘了怎麼辦?這太危險了。”程念傾着急地說,“還是先打電話再參加會議吧,兩邊都不耽誤。”
安琛西淡淡道:“我隨時會改變主意的。”
“那我就更不能走了,我要等你打完電話之後才能安心。”程念傾緊跟着,說道。
她說不走,就真的坐在一邊的沙發上,不動了。
安琛西沒搭理她,在電話會議連線那邊交待了幾句。
他再轉眼一看,發現程念傾不知何時,已經倒在沙發上,昏昏睡過去了。
他眼裏雖有冷意,但是,看她已經有些紅腫的眼圈,還有那眼角還沾着的淚,他略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安琛西抬手把她抱了起來,回到客卧里。
“程念傾,時間已經到了,程念安的病危通知書,我已經簽過了,你來晚了。”大伯揚了揚手裏的單子,對她露出陰森的笑,“這一切都怪你,是你害死了你的弟弟,你爸爸媽媽,你的弟弟都不會原諒你的,你這個害人精。”
“我沒有,我沒有,小安,我沒有還是你。”程念傾拚命地搖頭,哭道。
突然,她眼前燈光一亮。
程念傾猛地睜開眼,坐了起來,舒了一口氣,原來剛才只是夢。
突然,她又驚恐地拿起手機,現在時間,已經是午夜兩點多了。
一股徹骨的冷意,席捲了她全身的每一個角落,“我怎麼睡過去了?我怎麼睡過去了?”
小安,小安,程念傾嚇白了臉,她猛地跳下床,拿起錢包,就往外面跑。
安琛西聽見動靜出來,他只看見被甩手關上的門。
他面色一寒,拿起手機,撥程念傾的電話,程念傾的手機鈴聲在客卧響着。
安琛西一跺腳,嘴裏低低道:“程念傾,你最好回來能解釋清楚,不然,這絕對不只是個開始。”
程念傾匆匆跑了出去。
這一片別墅區,並沒有太多的人。
她一路跑到有出租車的路口,已經是氣喘吁吁,來不及歇息,她坐上車,風馳電掣地趕往了醫院。
病房裏,小安正平穩地呼吸着,他的臉色,帶着微微的血色,看起來十分健康自然。
程念傾舒了一口氣,冷不丁,聽見有人疑惑地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她抬眼一看,谷世臣正站在病房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