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許陌塵篇
我叫許陌塵,人稱許少,也是江城四少之一。
起初,我一直認為自己是天之驕子,此生不會有什麼磨難,亦不會有什麼波折。
就好像我的幾個好兄弟,林子蘇、王遠東、孟如風。當然,李成洋也是我們的朋友,卻是一個特殊朋友。
我習慣了女孩子們追隨的目光,而且十分不屑一顧。在我眼裏,和我攜手共度一生的女子,一定要是最美麗、最溫婉的女子。
嗯!溫婉!我這樣定義着!
我的母親,她是豪門的小姐,與我父親是商業聯姻。兩人習慣了保持一貫的冷靜,說話做事都十分公式化,沒有一點人情味。
從小,我就覺得他們更像拍檔,而不是夫妻。我很渴望像子蘇那樣叫自己的父母作爹地、媽咪。可我的父親,只讓我叫他會長;我的母親,只讓我叫她理事。
家族唯一疼愛我的,便是爺爺。作為許家唯一的男丁,爺爺對我十分寵愛,而且親自培養。
我是在爺爺身邊長大的,以為會像子蘇他們一樣接受全面的家族繼承教育,卻不想這位慈愛的老人總是跟我說:陌塵,你喜歡做什麼,便自己做什麼吧!
那時,我活得真的是無憂無慮,心無波瀾。若說唯一的一次波瀾,卻是大家一夥去袁家玩的一次。
誰都知道,子蘇的姐姐雪姐姐和袁家大哥是一對,所以她經常帶着我們一班小鬼去袁家玩。
那天,我本來也和子蘇他們一樣好奇,袁家小妹到底長什麼樣。不管是誰,說起袁家小妹都說袁家小妹是個美人坯子,又溫柔,又懂事,又乖巧。
這樣的形容簡直就是滿足了我所有對未來妻子的渴望。五歲?很好,老婆就要從娃娃抓起!
可是,我卻在那天在花園裏見到了她。說真的,那時的她還沒有蛻變,並沒有很驚艷的一面。可是,我的步子卻為她停留下來了。
她綁着馬尾,穿着一條公主裙,卻在裙子外面套了件舊衣服,躲在一個花架下面,很專心的畫畫。她畫得很認真,長長的睫毛在眼底留下了陰影,一閃一閃,很是漂亮。
我不敢走得太近,遠遠地看着這幅畫面,心裏有些澎湃。只不過那個時候,我不知道那就是心動。
我自以為自己找到了袁家小妹,不想回到人群中,卻看到一個長相精緻的小女孩,她被袁立拖着手,眼底一片柔和。
袁立告訴我們,這就是他的妹妹,袁月。我看到子蘇幾個人的眼神都落在那個小女孩身上,而我卻在想,園子裏的那個是誰?她們某些地方來看真的很像,不過眼前的袁家小妹一看就知道是個幸福的孩子,臉上的幸福是擋也擋不住的。反而花園裏的那個……
我從來就不是什麼仁慈的人,所以我很快走上前,衝著袁家小妹笑着說,“你好,我叫許陌塵!”
至今,我已經記不得袁家小妹說什麼了。我後來才知,袁家小妹竟然是幾個世家子弟小時候的第一任夢中情人。
好吧!我承認,男人某些方面,確實很一樣。我也很快忘了那一抹單薄的身影。
直到很多年後,子蘇大方地向我們介紹,身邊的女朋友時,我才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
到底是哪裏見過的,很快我便拋之腦後,繼續研究我的遊戲程序。然而一次偶然的機會,我才知道,子蘇的女朋友叫袁清,是袁家的大小姐。
外界或許很難知道袁家大小姐的什麼內幕,可我們幾個世家都清楚。當年袁家小妹不幸去世后,不久這個袁家大小姐便出現了。很多人驚奇地發現,她長得很像去世的袁家小妹。
而我也才意識到,這個大小姐,就是當初那個在花園躲着畫畫的女孩子!至於她為什麼躲着畫畫,我卻沒什麼興趣知道。不過,我心裏有種類似可惜、遺憾的感覺。
子蘇很快地陷入愛情里,簡直就為了袁清着迷。我冷眼看着,心裏卻不以為意。
一隻漂亮的花蝴蝶,男人從來都不會拒絕。我偶然機會,撞見有人對她動手動腳。正準備解圍的時候,卻發現她處理得遊刃有餘。
我看着子蘇,卻沒有出聲阻止,看袁清的眼神,卻更冷了。
而對我而言,最震驚的不是被子蘇抓Jian在床,而是那天回到家聽到一個驚天消息。
我的父親和母親在談判,目的卻是,要帶一個女人回家,希望母親妥協、
我覺得我這輩子做得最蠢的事情就是推開門進去對父親說,“除了母親,我不會承認任何女人!你最好不要帶女人回來!”
哪裏知道,我一向溫和的父親居然給了我一巴掌,然後說了讓我永生難忘的話,“誰都可以不喜歡她,甚至厭惡她。可許陌塵,你記住,你是最沒有資格的!因為,將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女人就是她!”
我至今都忘不了,我抬頭就看到一個臉色慘白的女人。她打扮得很素凈,長長的頭髮披散在肩頭,眼底都是柔柔的,帶着淚水和渴望看着我。
而那個我以為是母親的女人,也說了我永生難擯棄的話,“我能讓這個野種進許家的大門,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你想讓這個女人進門,除非我死!”
我沒有任何反應,聽不到任何聲音,只是冷冷地和那個無辜的女人對視着。
良久,她起身,眷念地看了我兩眼,平靜地和父親說,“我只是想看看陌塵好不好!既然他也不想見我,我以後也不會出現打擾你們的生活!”,說完,她迅速跑了出去。
父親很快追了出去,突然外面傳來了巨大的聲響,很快就有父親凄厲的叫聲,“阿君!”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我的媽媽叫阿君,也是最後一次見她。我的父親坐在雨里,就這樣看着殯儀館的人拖走了我的媽媽。
他的妻子冷靜的臉上第一次出現慌亂,跪坐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這麼多年,即便我們在一起這樣的痛苦,我還是想和你在一起!我愛你啊!可是,為什麼你只愛她!她的兒子我都能養大,就是因為我愛你啊!”
父親站起來,沒有看她一眼,走了幾步,便倒在了水裏。又是一陣女子的凄厲叫聲,我的整個神經在那一刻徹底斷了。
處理完媽***喪事,我選了一個開滿康乃馨的花場將她安置,並且用身上一半的錢買下了那間花場,託付給我我媽媽唯一的親人,我的小姨。
離開許家時,我只帶了一個行李箱,沒帶走許家一分錢的財物。那個我在心裏叫了多年母親的女人第一次紅着眼睛問我,“陌塵,還會回來嗎?你爸爸中風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好,你這個時候走,許家該怎麼辦?”
“放心吧!我會在美國一直看着許家的,這邊已經有很多父親的心腹,不會亂的!我沒法繼續在許家待下去,對不起!”
那個從容高貴的女人一直哭,嘴裏不停地說著,“不管你信不信,我一直也是把你當孩子啊!”
我捏緊拳頭,頭也不回地走了。我自嘲地看着天,原來,我也不過如此。
到了機場,我意外地看見紅着眼睛的袁清。她晃了晃手中的機票,“我不做明星,陪你去美國,好不好?”
我當時只覺得心中開滿了一朵一朵的花,我在機場擁抱了她,第一次吻了她。我在心裏告訴自己,這個女人,就是我許陌塵的女人。我許陌塵的女人,我一輩子都不會拋棄!
回過神來,袁清已經在康復教練地幫助下又走遠了幾步。她現在的腳終於有了一些知覺,開始做復健了。
復健是痛苦的,很折磨人的意志。每當我覺得她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她居然又咬牙挺過來了。
這個時候,我會覺得,當年那個花園裏躲着畫畫的小女孩又回來了。
今天的復健終於結束,我上前將水遞給袁清,“喝點水!”
袁清露出甜甜的笑容,喝着水,然後說,“他們說,照這樣下去,不出五年,我就可以正常行走了!也許會更快!”
“好了,你最想幹嘛?”,我一直會覺得最近的生活美好的有些不真實,我有些害怕一切又是一場鏡花水月。
“等我好了,我想帶你還有孩子們回去我生活過的那個小城市,看看我當年住的房子還在不在!我還想去那片海坐一坐,我們可以帶着孩子在那裏等漁民打漁回來買最新鮮的海鮮!陌塵,好不好?”
袁清的眸子裏全是興奮,一雙眼睛清澈到底,沒有了以前的渾濁。
我的心了又好像開滿了花,攬住她,忘情地吮吸着她的嬌唇,“清清,我愛你!”
我以為她又會像往常一樣推開我,然後不說話,哪知道她回摟着我,聲音細細的,帶着分她極少會有的羞澀,“我想我也是愛你的!陌塵,答應我,一輩子都不要離開我和孩子們!”
“是!我的女王!”,我再次抱緊她,讓自己的心臟緊緊地貼着她。
這輩子,我許陌塵發誓,絕不會丟下我的女人:袁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