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2章 兔子番外(3)
玥雅生辰。
整個大凡宮翠仙閣佈置的錦繡非凡。
神界有十餘位神帝,焚天是眾人合力推舉出來的大神帝,居住在神帝宮中,處理整個神界事物。
個大凡宮上下實際是在玥雅的統領之中。
她往年從來不過生辰,上一次與付鴻天相見,估計是被氣到了,所以,隨口說了自己的生辰之約。
自家的孩子還是自家人疼,大凡宮上上下下齊心合力,想要為玥雅爭回這個面子,把大凡宮上下佈置得金碧輝煌,繁華錦繡。
玥雅卻並不十分歡喜。
她抱着兔子,半晌,嘆了一口氣。“情之一物,到底是怎麼回事?”
兔子抬頭看了她一眼。
說不清為什麼,心裏有一點點痛。
它用腳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它可曾也喜歡過一個人?
玥雅拉住了它的兔腳,摸着軟綿綿的肉墊,笑道:“你耐心再等幾日,我現在雖然也可以為你解了封魂之術,不過,這樣頻繁施展法術,對你來說,恐有損傷,你耐心等術法自然消解了,對你沒有絲毫損害。”
兔子安靜的趴伏下來,心裏對玥雅還算有好感,這樣的女孩子應該很多人喜歡的吧?那個付鴻天眼睛就長到腦袋上了嗎?
竟然不喜歡這樣的女孩子,就連它也……很喜歡?
喜歡兩個字冒出來,立刻被兔子打上了問號!
好像有點兒不對頭,它喜歡女孩子??
不對,不對!
它喜歡的是男孩子???
“……”
兔子覺得自己還不如暈過去的好。
生辰很快就到了。
付鴻天當真如約而來。
見到玥雅話裏面的雪白的兔子,眼眸微縮,平靜道:“兔子不錯!”
兔子心裏很鄙夷,死傲嬌!
它當然是天上地下最可愛無比的兔兔了。
玥雅順手捋了捋兔子的毛,心裏有些歡喜,至少他關注到了她的變化。
“請坐!”
歌舞酒水,一樣樣的上來,無一不精美,無一不華奢。
付鴻天面不改色,酒到杯盡,彷彿今天純粹是來吃一頓生辰宴,陪坐的人大多數都是大凡宮的弟子及關係極好之人。
外面的人並沒有邀請,畢竟,付鴻天拒絕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不過是徒丟臉面罷了。
玥雅一直不樂觀。
兔子看着枯坐的兩人,心裏面有些怪異。
此情此景,看着有些眼熟。
好像很多年來,它過的就是這樣的日子,日日夜夜的等待這一個人,等着對方回心轉意。
它等的究竟是誰呢?
兔子陷入了沉思。
付鴻天遞了一個法寶過來,當做禮物。
玥雅神色黯然的接了過來,心裏面有些不妙的感覺。
眾人本以為付鴻天要告辭,誰知道他話鋒一轉,說道:“你我之間緣分已了,如今該是我報仇的時候了。你可還記得一個叫做付憐採的女子……”
巴拉巴拉一堆。
兔子的好奇心被勾了上來,耐心的聽着,大意便是,那個叫做付憐採的女子當年也曾投入到大凡宮門下,但是卻受盡屈辱,最後含恨而死,他是付憐採的兒子,如今是來報仇的……
兔子翻了翻眼皮,便了無興趣。
大凡宮上上下下數萬門人,不出幾個敗類才是難的,那個付憐采估計投入門下遇到的不是好人,後來落了個身死的下場,卻把恨意傳遞給了兒子,所以,這玥雅喜歡他,簡直是自取其辱。
玥雅還沒有說話。
旁人卻已經開口要將付鴻天拿下。
玥雅剛喊出了一句住手,卻已經來不及,付鴻天早已經動手,將人乒乒乓乓打了一地。
眾人這才驚訝的發現,付鴻天的修為,竟然早就到了神尊境,正在往准神帝的方向邁進,只是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卻掩飾成了神王境界,這樣一來自然有人覺得他卑鄙極了。
兩下里說僵,手下變動的兇狠。
玥雅也看出來,付鴻天的修為比她高。
若是平日,付鴻天這樣的修為,想要闖入大凡宮,光門外的護陣就能把他攔住,但現在卻被自己請了進來,自己所作所為無異於為虎作倀。
若讓付鴻天肆意在這裏逞凶,她這個大師姐可真成了笑話。
最終的對決,依舊落在了付鴻天和玥雅身上。
兔子冷眼旁觀,看着兩人斗的似乎你死我活,卻都沒有下殺手。
它一瞬間愣怔了,恐怕都是有情有愛的吧!
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呢?
這一幕看起來又分外眼熟,難道它曾經也和一個人相愛相殺過?
當付鴻天的劍停留在了玥雅的脖頸上。
時間彷彿凝滯了。
玥雅神情坦然的看着他,付鴻天的劍便落不下去。
兔子看的無趣,心裏面罵罵咧咧,要殺趕緊殺,婆婆媽媽,啰啰嗦嗦,不是男人。
這樣想着,腦海中卻閃過一絲遲疑,如果他站在付洪天的角度,會不會殺了一個對自己的有情有義的人?
兔子腦海里閃現了一個模糊的面容,那個面容看不清楚,兔子卻感覺到他是在笑的。
還笑的很傻乎乎。
兔子試想了一下自己拿着劍抵着那個傻乎乎笑着的人的脖子,剛動了這個念頭,心就跳的厲害,那不存在的劍彷彿燙手一樣。
它趕緊搖搖頭,甩掉了這個燙人的想法。
和尚真可怕。
咦?
它為什麼又要想起和尚?
奇怪!
難道它被和尚詛咒了?
一定是這樣!
該死的和尚!
付鴻天的劍終究沒捨得刺下去,他緩緩撤回了劍。
淡然的說了一句:“你我之間,從此,恩怨兩清!”
淚到了眼角,又被玥雅生生逼了回去。“好!”
付鴻天轉身準備離開時,心中卻突然警鈴大作,一個男聲突兀道:“你當我大凡宮是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
一個巨大的手印,從門口落下。
那是,神帝,焚天。
付鴻天就算修為是准帝,在神帝面前也是不夠瞧的,兩者之間,是境界的絕對差距。
這個世界上或許會冒出來無數的准帝,但神帝卻就是那麼幾個,都是有開天闢地之能,掌握一方規則的人物。
付鴻天或許天資聰穎,但也絕不夠看。
但他膽子夠肥。
鼓盪全身元氣,燃燒神魂,硬生生接下了焚天的這一掌。
兩者相交,氣勢無比雄洪。
整個大殿紛紛瓦解。
眾人亂匆匆往後退,有逃得慢的搞不好就身死道消。
玥雅見勢不對,急忙上前幫着付鴻天扛下了自己師父的致命一擊。
而方才一直被她護在身後的兔子一下前面空蕩蕩的暴露出來。
兔子一臉懵逼:“???”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到哪裏去?
握草!
媽媽蛋!
快逃!
神光來襲,兔子的眼前一陣閃亮。它看見玥雅擋在了付鴻天的身前,鮮血像煙花一樣綻放,又像雨滴一樣落下。
它的身體被神光碰到。
它親眼看着自己白色的皮毛瞬間脫落,疼痛到達身上,還來不及傳遞到心臟,整個人就暈了過去。
……
再醒來時。
它整個身形都縮小了一圈,整個人彷彿變成了一隻幼兔。
它心中有一萬句MMP不吐不快,照這樣的情形看來,它的修為至少倒退到了仙王境界,這就意味着,它幾萬年的修為被那麼轟了一下,就給轟的乾乾淨淨。
兔子,很怒,想咬人,卻又硬生生克制住了。
兔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事實上,能撿回來一條性命,要多虧當時有一隻手揪了它一把,硬生生把它從死亡邊界線揪了回來,那個人似乎是明瑜?
它被明瑜抱在懷裏。
正在參加一場葬禮。
墓碑上寫着:大凡宮焚天神帝大弟子玥雅神姬之墓。
它抬頭看了看明瑜,她眼眸中神色一片悲傷。
在她的身後,站着的是大凡宮上下,人人眼中都有悲傷,還有仇恨。
仇恨的目光都匯聚到了一個人的身上:付鴻天。
葬禮結束后。
眾人散了。
焚天站在付鴻天的前面,他的手中是一個氣韻流轉的光球,裏面飽含着雷霆之力,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滅了付鴻天,可是在這墓碑前,卻下不了手。
良久。
他手中的光球散了。
付鴻天眼波不動。
眼眸中卻是濃的化不開的哀慟。
情之一物,到底是什麼東西?
為什麼當年一見,便再也難丟開手?
他若真對她無情,又為什麼會答應那樣小孩子氣的生辰宴?
原來,不知不覺間,情根早就深種了。
焚天走了。
明瑜看着付鴻天,猶猶豫豫的想說什麼,最終卻還是走了。
兔子伸長脖子看着付鴻天的背影,總覺得彷彿看到了自己。
人群都散了。
付鴻天看着自己腰間繫着的一個鈴鐺,縛魂鈴。
生死時刻,他想也不想的就用鈴鐺鎖住了她的一縷魂魄,這鈴鐺是他無意間得到的異寶,只知道能留住即將魂飛魄散的魂魄,卻不知道是如何留下,又怎麼把這神魂復活。
他對着墓碑拜了一拜,轉身走了。
墓碑裏面其實除了衣衫,什麼都沒有。
神帝的氣勢太強悍,又是真心想要殺了他這個勾引神帝弟子,還敢始亂終棄的浪蕩子,所以,下手並不留情。
玥雅的身體擋在他的面前便被打個粉碎。而他自己反而苟且逃得了性命。
其實,當年母親並沒有讓他非要來報仇,是遇到了玥雅,這件事情便成了心中阻礙,他直覺如果不能解決,會成為修行大道上的心魔,他便試着來解決了。
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便是毀約做個小人又何妨?
她給了他一條命。
他便用一生來還債罷了!
付鴻天大步離開了,帶着鈴鐺,從此,三山五嶽,四海八荒,尋找養魂之法。
而兔子也開始了自己在神界混吃等死的人生。
自從上一次,無辜受牽連之後。
他的身形整個縮小了一圈,修為是整個大凡宮最低的。
明瑜因為愧疚,偷偷摸摸給了他許多仙丹靈藥來補充虧空,身體漸漸補了上來,只是到底記不清楚自己是姓甚名誰,家居何處,有何相親相愛之人。
他的往事,成了一片空白。
明瑜嘴裏沒說,心裏面卻暗暗着急,坑蒙拐騙了許多補腦的靈丹給他。
只是記憶這件事情,是最玄妙的。
許多轉世大能,終其一生,也未必能找回自己前世的記憶。
兔子化形后,是一個風華絕世的翩翩少年郎,明瑜眼睛都看直了。
“哎,原來你這麼好看?我當初怎麼就沒有細細看你一眼呢?”
明瑜說的事情,兔子已經忘了。
他的記憶僅僅停留在了來到大凡宮后,那短短几天。
他白了明瑜一眼,傲嬌的哼了一聲。
只要他想,他也是可以左擁右抱的風流少年郎。
不過,他想嗎?
這個問題又困惑住了兔子。
他看了看自己的下面,覺得生理需要還是挺大的,然而,心裏面卻有一個聲音堅定的告訴他,他要守身如玉。
可是,為誰守呢??
男色當前,明瑜毫無節操的投降了。“你叫什麼名字?”
兔子臉一黑。“你還敢問我名字?”
明瑜咳嗽一聲,這件事情是她理虧。
自從玥雅死後,她的父親焚天似乎大受打擊,而她自己彷彿一夜之間長大,有了自己大師姐玥雅的一些派頭。
她舔着臉說道:“總不能叫你兔子吧?”
兔子?
兔子的心跳了一下,他彷彿好像,被這樣叫了無數年啊?
叫他的那個人是誰呢?
明瑜不等兔子的回答,已經在自顧自的說了。
“就叫做因緣如何?我你之間也算因緣而聚,你以為如何?”
“不好!聽起來像是一個和尚!”
咦?怎麼會想到和尚?
兔子再次陷入沉思。
明瑜點點頭肯定,“哈哈哈,你不說的話,的確像是一個和尚的名字,那玉郎如何?神光,明夜,帝辭,這些名字怎麼樣?”
兔子有些焦躁,他只覺自己丟掉了什麼最重要的東西,或者說一個約定。
明明知道有,卻又想不起來的感覺,很糟糕。
至於明瑜起點那些名字,他聽了只想呵呵!
他脫口道:“就叫兔子吧!”
從那以後,人人都知道,大凡宮有了一個風華絕代,姿容絕世的翩翩少年郎,那少年郎在大凡宮的地位十分超然。
連那個人人懼怕的明瑜神姬見了他都一臉討好的笑容,彷彿欠了他什麼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