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小琉球島遇鄉親
海上風暴來得很突然,儘管如此,威爾斯還是派人來警告楚昊天等人,關好艙門,不要在甲板上走動。在暴風雨中,人的力量實在是渺小的很,一不小心,就會被風暴卷進海中,到了那時,什麼宏圖大志也無法施展。
這時候烏雲已經遮蔽了整個天空,厚重的雲朵像鉛塊一般壓下來。匹克號在風浪中搖擺着,好幾次差點傾覆,又奇迹般穩住了。
楚昊天在艙中緊緊抱着羅思雨,唯一的傢具木板床,吱吱嘎嘎的在地板上移動。
在大自然的天威下,二人第一次感到了人力的渺小,楚昊天緊緊抓住艙壁,這才避免了在艙中胡亂移動。
“思雨,你怕嗎?”艙外閃電猶如銀蛇,霹靂聲陣陣。
“不怕,和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羅思雨斬釘截鐵的回答道。開玩笑,她與楚昊天走過了戰場,熬過了在錦衣衛的黑暗生活,與崇飛虎的露水姻緣導致二人合了又分,分而複合,現在好不容易到了一起,怎能被一場暴風雨打敗?
楚昊天忙裏偷閑,吻了一下羅思雨的秀髮,他剛一動作,就被一股大力甩開,這是船身再次傾斜造成的。
在風暴中,二人緊緊擁在一起,真正應驗了那句風雨同舟的老話。
這場風暴持續了很長時間,在楚昊天看不見的地方,威廉船長親自掌舵,威爾斯也在船長室幫忙,這時候需要極高超的駕駛技術,才能安然渡過風暴。
好在快天亮的時候,風暴終於停止了。有兩名水手失蹤,想必是被捲入了大海,其他倖存者陸陸續續從艙中出來,來不及慶幸劫後餘生,就忙着修理桅杆帆布,還有破碎的甲板。
遠方逐漸顯現出一個海島的輪廓,威爾斯驚喜的大喊道:“就要到小琉球了!”
昨夜的風暴並非一無是處,它在極大程度上加快了船隻的進程,本來距離小琉球還有四五天的路程,現在只用了一夜就到了。不過雖然速度加快了,但是這樣的趕路方式根本得不到船員們的認同。
船員們揚起破破爛爛的風帆,開始全速向小琉球進發,在昨夜的暴風雨中,淡水和食物都被海水污染,急需補充。
從遠處看,小琉球島就像是碧藍大海中的一塊綠洲,隨着船隻漸漸靠近,小琉球島的全貌漸漸顯示出來。
整個島嶼上多山地,根本看不清山那邊,海島的另一面是什麼情形,而能看到的岸邊,則修着一排排低矮的房屋。
這些房屋多半用茅草做頂,看起來當地居民並不富裕。
按照威爾斯的說法,這個島上居住的人,其實與大周的漢人同宗同源,語言完全一樣。他一直在小琉球補充物資,與當地人多次打交道,認為小琉球人還是很忠厚的。
匹克號靠岸,這時辰剛好到了正午,船員們顧不上休息,忙下船找居民收購食物,轉載淡水,忙得不亦樂乎。
威爾斯自然不用幹活,他興緻頗濃,邀請羅思雨楚昊天等人一起去島上遊玩。威爾斯其實只想邀請羅思雨一人,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幾個大周人已經在船上渡過了十多天,就連肥美的煎魚都失去了味道,此刻見到海岸,幾乎是雀躍着跑到了岸上。
剛一上岸,眾人都覺得腳底搖晃,似乎腳下堅實的大地才是大海,過了很長時間才恢復正常。
小琉球島是典型的熱帶氣候,島上到處長着椰子樹棕櫚樹,繁花似錦,大部分植物眾人都叫不上名字。
路過一片野生的香蕉林,威爾斯採下一串黃熟的讓大家品嘗,羅思雨倒還罷了,楚昊天三人可是第一次吃這種水果,當即被它征服。
申屠宏力氣大,他拎了一大串在手中,一邊走一邊吃,“可惜了,這東西若是在帝都,恐怕會被大家瘋搶!”
這個時代沒有儲藏水果的技術,無法長途運輸香蕉。嶺南的貴族不會自找麻煩給帝都送這樣的貢品。
威爾斯笑道:“我會帶一些上船,不過放不了多久,個把月就爛了。這一路島嶼很多,倒不愁沒有果子吃。”
“最難的一段路,就是快到大印的時候,一片汪洋,大概要走個一兩個月見不着陸地!”
陸地都見不着,那就跟別提吃喝了,楚昊天等人聞言都搖頭,為接下來的旅程頭痛不已。
這時候從前面的棕櫚樹林中,走出幾個當地土人。這是幾個女人,大約是暴晒的緣故,皮膚黝黑,光着上身,只在腰間繫着一條花裙子。
申屠宏一下子就被驚呆了,手中的香蕉掉落在地。他伸手指着那些土人,忙向楚昊天說道:“出大人,你看這些女人……”
楚昊天輕咳一聲:“別大驚小怪的,不過就是沒穿上衣,你又不是沒見過?”
威爾斯輕笑道:“楚大人豪爽!”
羅思雨在一旁尷尬極了,眾人中只有她是女子,眼看着大家都盯着土人直看,她只覺得臉頰發燒。
威爾斯一直在偷看羅思雨,此刻見她霞生雙靨,仔細一琢磨,頓時明白了問題的根由。
他忙招呼大家快走,避開了這幾個土人婦女。
“我與小琉球島上的島主有些來往,擇日不如撞日,今天還早,就去他那裏討碗酒喝吧!”威爾斯建議道。
眾人早就在船上悶壞了,紛紛點頭答應,一行人向著島嶼深處走去。
穿過一片果樹林子,就來到了一片空地之中。這裏修建着很多茅草屋,人們穿着也要整齊一些,沒有光着上身的女人再出現。
看到威爾斯,立刻有幾個小孩拔腿就跑,看樣子是報信去了。
片刻后,一個花白鬍子的老者,身着儒衫,他拄着青竹拐杖,匆匆向眾人迎過來。
當老者看到了威爾斯,忙笑眯眯向他作揖道:“原來是威爾斯先生光臨,快請!”
威爾斯含笑答應,一邊還禮,一邊介紹眾人。
楚昊天等人看到這漢服老者就是島主,都有些詫異。島主的皮膚並沒有土人們那麼黑,一看就是漢人長者,只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個海外的小琉球島上呢?
似乎是看出了楚昊天的疑問,島主自己解釋道:“先祖是流放到嶺南,他不堪忍受嶺南的生活,自己糾結了一班人,跑到了這個小島上自立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