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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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石洞裏躲了兩天,曹家莊的人並沒有追到這裏,顯然是不打算再追了,喬越懸着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這兩天,喬越經過幾次試驗,終於找到了自己合適的飯量,就每次吃大半顆朱果,然後喝五口水,這樣一天吃兩頓飯就不覺得餓了。

每頓剩下的小半顆朱果,喬越大方的送給了小豬。小豬可能是以前因為夠不着這朱果才只能吃青草的,對於朱果的滋味己經垂涎三尺了,有了喬越的贈品,它對喬越也明顯親熱了許多。

現在,小豬在不睡的時候,甚至要爬到喬越的懷裏來玩,尤其喜歡用它那濕濕的舌頭來舔喬越的手背。

自從那次小豬狂吼一聲驚走狼群,等於是救了他一命之後,他也徹底的放棄殺了小豬吃肉的念頭,畢竟這麼一頭豬王,吃肉真的是太可惜了點兒,而且他也覺得自己一個人在這山洞裏太孤單了一些。

他準備偷偷返回曹家莊,順便把福伯也接過來。

樹上的朱果又己經長出了四顆了。喬越現,那朱果的生長度雖然不如青草那樣肉眼可見,但是也是極快的,兩天時間就能開花結果三天就成熟了。這十幾顆朱果如果省着吃,夠他們兩個人吃的了。

當然,喬越根本沒有考慮其他的事情。反正在這石洞裏,有吃的有住的,就己經足夠了,至少比在曹家莊挨打挨罵吃不飽睡不暖要強得很多。

天色又漸漸暗下來,喬越把喬氏刀法的布包放在洞裏,抱着小黑豬出了石洞。這兩天他己經明白了把石洞從外面關閉開啟的辦法。

小黑豬對於晚上出去似乎興奮的很,在喬越懷裏扭來扭去,哼哼直叫,喬越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它安撫下來。其實喬越並不想帶它出來,但是又怕半路遇上狼群,有這頭豬王在,他畢竟放心。

幾里山路對於喬越根本不算什麼,不知因為心情好還是別的什麼,他現在覺得力氣和精神都比在曹家莊時好了許多。

冷風呼嘯中,喬越爬上了距離曹家莊最近的那個小山包。遠遠望去,曹家莊上還閃着幾點零星的燈火。

“不知道福伯還好不好。”

喬越喃喃道,加快腳步衝下山崗向曹家莊跑去。

穿過曹家莊後面的一片高高的茅草地,喬越悄悄爬上了院牆。他把小黑豬留在院牆下,囑咐它不要亂跑。小黑豬也乖乖的點頭,好像能夠聽明白他說的話。

喬越不敢直接跳下去,因為這曹家莊的前後院不但有值夜的人,還有幾條大狼狗,他若這麼跳下去一定會被現。

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在牆頭上爬着,準備先跳到後院的角落裏的小花園裏,然後再找機會從旁邊繞到前院去找福伯。

“哼,等我練好刀法,就從大門裏直接殺進來,再也不用這麼偷偷摸摸的了!”

喬越伏在牆頭上,冰涼堅硬的磚塊咯着腿又冷又疼。

他慢慢的爬到牆頭的一角,沿着牆悄悄滑下來,閃進了那花叢里。

透過花叢,就可以看到曹家莊後院的大宅子,正對着花園的就是曹若涵的閨房。在曹家莊,像喬越這樣的男下人是不準進內院的,不過有一次為大小姐拿東西,喬越來過一次。

想到曹若涵,喬越心裏涌過一絲暖流。

“除了福伯,她或許是這曹家惟一對自己好的人了吧!”

看了一眼曹若涵的房間,燈是黑着的。喬越記得曹若涵自從去了玄冥島之的,似乎還沒有回來過。

咔咔嚓嚓的腳步聲傳來,一點燈火從前院向這邊繞過來。

喬越趴在花從里,壓低頭,秉住氣,透過花枝的空隙看着那縮着脖子裹着棉衣提着燈籠的值夜下人走過去。

待那聲音走遠了,他才輕輕的沿着圍牆黑暗的角落快步向前院跑去。

他人小動作又輕,一路上倒沒有被現。不過走到中院的時候,卻見曹家莊主人曹烈的房間裏仍舊亮着燈火。從裏面傳來說話聲。

喬越悄悄靠過去,依稀能夠聽到裏面曹烈的二老婆劉春桃低低的哭泣聲和曹烈的嘆息聲。

原來,被他一陣暴打,曹坤那小子竟然一連暈迷了兩天,就在昨天才醒過來,但是卻虛弱的很,一直喊頭疼。曹烈的二老婆劉春桃正在曹烈面前哭哭啼啼的告他的狀。

聽到曹坤半死不活,喬越心裏一陣痛快。沒打死他就己經夠便宜他了。

“老爺……養條狗還知道護着主子,那小畜生連狗都不如!老爺,找到那畜生一定要把他剝皮抽筋!”

劉春桃哭哭啼啼咬牙切齒一口一個小畜生的聲音清晰地傳到耳朵里,喬越恨得牙根直癢,“這該死的臭婆娘,怎麼不說那曹爽那小免崽子欺負我?小爺我遲早要收拾你!”

“夠了!讓我靜靜!”

屋子裏傳來曹烈的吼聲,聽起來似乎很不耐煩的樣子。

“老爺……”

劉春桃的聲音一顫,接着就默不作聲了。許久,就聽到曹烈的一聲長嘆。

“夫人……我早就說把坤兒送去學武,你總捨不得,現在出事了吧?”

只聽曹烈說道。

“可是老爺,我們家有錢有勢,學武有什麼用?老爺你也不是沒有學武嘛!”

劉春桃聲音很低,隱隱約約能夠聽清。

“婦人之見,我這片家業還不是涵兒……”

曹烈說到這裏卻停頓了一下沒有說下去,而是嘆了一口氣才道:“你不知道天下現在有多亂,我這次到望野城才得到消息,中原各國就要開戰了,我們望野城處在梁、晉、齊三國中間,晉、齊兩國聯盟攻打梁國,望野城當其沖。到時候,沒有武功自保都難,還談什麼家業!”

屋內立刻傳來劉春桃驚訝的呼聲,只聽她喃喃道:“不會吧……”

“什麼不會?幸好,我們把若涵送到了玄冥島天水宮,現在梁國一定會保護我們,但是南方的齊國和和東南的晉國不一定會饒了我們的。”

聽曹烈又說道。

“那怎麼辦?”

劉春桃喃喃道。雖然在躲在外面,但是喬越可以想像出劉春桃六神無主的樣子。

“還能怎麼辦?這次在望野城,我己經疏通了關係,準備把坤兒和若敏分別送到金罡門和木仙宗學藝,哪怕是個外門弟子也好,到時候兩國大軍交戰,或許會對我們曹家莊網開一面。”

“敏兒也去?”

劉春桃遲疑道,聽得出來她聲音里有些不舍。喬越心中冷哼了一聲,他還清楚得記得,當年送若若涵到玄冥島的時候,她可是樂得春風滿面。現在卻捨不得,還不是因為不是她自己親生的。

“我意己決,都得去……本來我想讓若敏去木仙宗的,但是現在坤兒有傷,就讓他去木仙宗吧。木仙宗的醫術是最好的!至於若敏,雖然是個女孩,到了金罡門就看她的造化了。”

曹烈緩緩說道。

“嗯……”

劉春桃有些無奈的答應道。

這時,只聽曹烈又問道:“福伯呢?怎麼不見他……”

“都是因為那老傢伙,坤兒才被那小畜生打成這樣,曹貴打了他一頓,那老傢伙挨不住,半夜裏就死了!”

劉春桃冷哼一聲說道。

聽到劉春桃這樣說,喬越只覺頭嗡的一聲鳴響,兩眼頓時一黑,心中一陣撕心裂沛的疼痛,他緊咬着牙根,兩行淚忍不住從臉頰上流下來。

至於曹烈說什麼他己經聽不清了,只記得曹烈似乎暴怒,狠狠的打了劉春桃一巴掌,而且似乎聽曹烈說福伯的身份不簡單,好像關繫着什麼秘密。

許久,喬越才被冷風吹醒過神來。他咬着牙強忍着悲痛悄悄溜出曹家莊,抱着小黑豬一口氣跑山野里,這才放聲大哭。

凄冷的風吹過,刮過山中的茅草出凄厲的悲鳴,似乎在應和着喬越的悲凄。

或許是知道喬越的悲痛,小黑豬躲在他的腳下,瞪着亮晶晶的眼睛不動不動。三年來福伯的一言一行,對他的照顧,音容笑貌,還有那夜裏傳他刀法時候的情景,一幕一幕的在喬越腦海中浮現。福伯己死,他現在只能用淚水來回憶了。

淚水打濕了身下的茅草,鋒利的茅草葉割傷了喬越的手,他卻渾然不覺。

不知過了多久,喬越終於停止了哭泣。抹一把眼淚,咬緊牙根,回頭狠狠的望了一眼曹家莊的方向,一字一句的喃喃道:“曹家莊,劉春桃、曹坤、曹若敏、曹貴,還有曹烈!這筆血帳我喬越遲早要來討的!此仇不報,我喬越誓不為人!”

想到曹若涵,心中的一點溫馨,現在似乎也淡了許多,他的眼神中,只剩下了冷漠。

腳下的小黑豬似乎感受到了喬越的凶戾之色,低低的嗚哼一聲蜷縮了一下身體。

後半夜,風更冷了。

喬越抱起小黑豬,一步一步的向深山裏走去。漫漫的黑夜和冷風裏,只留下一個瘦小而堅強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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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武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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