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遠遁
望野城,己經被天水宮收復,包括曹若涵等一大批的天水宮弟子與部分厚土門的弟子,以及梁國的士卒進入瞭望野城。
這是喬越來到望野城得知的消息。
如今他在望野城的一間很偏僻的客棧里,準備遠走高飛。
曹家莊的慘案驚動瞭望野城,一時間望野城周圍風聲甚緊,到處張貼的都是喬越的畫影圖形和懸賞令。而且,曹若涵己經通知了遠在金罡門的曹若敏和木仙宗的曹坤。雖然三大門派現在局勢緊張,但是曹家莊的喪事他們仍然趕了回來。遠遠看到三人送葬的情景,喬越臉上一片凝重。
曹烈死了!
雖然不是他親手所殺,但是曹若涵肯定也會把仇記在他的身上。而且,曹坤、曹若敏己經把這件事上報了木仙宗和金罡門,兩派緝拿他的大勢己經板上定釘。
不過,喬越心裏卻沒有一絲懼意。相比五六歲時他與齊叔遭到毒龍幫的尾隨追殺,這種大海撈針的搜查都是小兒科了。
喬越如今己是武身期,雖然還不懂改容易貌縮骨還童的絕技,但是小小的改變一下容貌也不是難題。現在他就頭戴一頂斗笠,身穿布衣行走在大街之上,面目普通的就像個山民。
一隊隊天水宮弟子帶領的士兵從他身邊跑過,也沒有注意到曹家莊的兇手就在他們身邊。
不過,喬越還是知道,現在他等於己經和天水宮、金罡門、木仙宗結下了梁子,對他以後行走江湖必定有太大的影響。
而且,當年曹坤和曹若敏的欺辱之仇未報,他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曹坤、曹若敏,你們找不到小爺,小爺也會去找你們的!”
喬越回到客棧,收拾了一下行囊,結算完店錢,便向東南而去。東南,火神教,就是喬越新的目標。
原來他打算去天威城,但是現在卻改變了主意。因為曹若涵在天水宮的地位似乎極高,這些天他暗中遠隨着她,現她的身邊經常不下十幾名天水宮的高手。他現在也不禁有些慶幸,那天在曹家莊,竟然是曹若涵一個人回去,否則恐怕他必定要落在天水宮手上了。
天水宮的高手,行動之間飄逸絕塵,身上隱隱出朦朧的白色靈氣之光,喬越無須多想,便知道自己絕不是他們的對手。
不但如此,天水宮還聯絡了厚土門。如今的厚土門也參與了對他的追捕。
天威城,屬於厚土門的地盤,他自然是不能再去了。
這些天,通過不斷的打探消息,他把目標定在了距離這望野城千里之外的地方,那裏是天蜀國和南唐國,也是五大門派之一——火神教的勢力範圍。
惟一沒有參加門派爭鬥的火神教盤踞中原東南,與厚土門和木仙宗相隔着連綿、廣闊的苗嶺山脈。苗嶺之上有和許多苗嶺巫族門派佔據,構成了火神教獨霸一方的勢力格局。數百年來,火神教並沒有越苗嶺入侵其他門派,而其他門派也無法越過苗嶺進入火神教的勢力範圍。
喬越仔細分析了一下局勢,認為當前他前往火神教是最好的選擇。一方面可以避開天水宮、金罡門、木仙宗和厚土門的追殺,另一方面他本就是修鍊火性真氣,也許到達火神教的地盤,這方面的功法要好找一些。
雖然武經之中並沒有提及武經中部和下部埋藏的地點,但是數千年來中原大地高手層出不窮,而且他們修鍊的功法多與真氣有關,比如被他襲殺的木仙宗梁寬就是一個運用真氣致敵的武者。而且,白姨在十年前交給他的泥人,竟然與他現的泥人一模一樣,所以喬越斷定,武經的中、下部,至少中部己經被人掘出來了。
想到武經中關於修武五行,喬越自然想到了五大門派,這必定與五大門派有着莫大的關聯。
要成為實力強大的強者,必須找到武經的中下部。喬越要想報喬家之仇,單憑現在的實力還不夠。他期待有朝一日能夠像在曹家一樣,光明正大的單挑毒龍幫。
既然報仇時機未到,喬越前往火神教也是一個增近實力的最好方法。
喬越孤身一人,全無掛礙,收拾一下,即踏上了東南之行。
臨行之前,喬越又去了一趟曹家莊,曹刊和曹若敏還沒有離去,曹若涵卻似乎憔悴了許多,想到當年曹若涵對他的好,喬越心中暗自嘆息。曹烈之死,也許是他和曹若涵之間永遠難以解開的結。
大道,塵土飛揚。
喬越身披一件灰色頭蓬,獨自行走在這大路上。路兩旁的莊稼己經被踐踏得凌亂不堪,失去了生機,惟有幾株大樹倒還枝繁葉茂,為這灰色的大地憑添了一分生機和綠色。
大道上早己不見人,連年的戰爭使這裏的百姓己全部逃走,就連過往的客商停止了生意。
天水宮與金罡門、木仙宗的暗戰,卻挑起了數國之間的刀兵相向,禍及黎民。
“修武的根本是什麼?若是他們的真的繼承了農前輩的武經,怎麼會如此的為禍天下百姓?”
望着滿目的凋零,喬越心中暗自疑問。
“難道就是為了殘殺與權勢?”
喬越不想則己,一想卻心中震顫,天下修武之人無數,若人人都懷殘殺爭權之念,那世上會混亂成何種模樣?
他自然知道,在這中原大地上,武者是掌握着絕對控制權的勢力。
五大門派現在有四大門派互相殘殺,天下平靜之地,也許只有火神教和武林盟了吧!想到武者盟,喬越又心中一動。
在望野城,他也聽到了不少關於武者盟的消息。五者盟因為是各個修武家族聯合的勢力,崛起之快,連五大門派也不得不承認它的地位。由於武者盟較好的修武激勵制度,也使許多門派的弟子暗中加入了武者盟。
“駕……駕……”
就在喬越一邊走一邊想的時候,遠處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遙遙的,大路之上飛奔一匹脅生雙翅頭上獨角的棗紅怪馬,馬背上伏着一人。他身着一身緊身黑衣,背負着一柄長刀,催馬急奔。
呼啦……
那紅馬距離喬越還有百丈遠近,忽然就在旁邊的草叢中閃掠出數條身着灰衣的人影,攔在了馬前。
不過,那馬上大漢並沒有勒馬停下,反而伸手拔出背後長刀,狠狠的一拍馬臀向前疾衝過來。就在這一瞬間,他卻凌空向前飛起,手中長刀忽然出一片耀眼的紅光,如同一條霹靂向那幾名攔馬之人斬去。
“好厲害的刀法!”
喬越心中一嘆,急忙閃到路邊,那人的刀法不但真氣十足,而且精妙絕倫,一招之下竟然同時覆蓋了對方五六個人的致命要害!
啊……
數聲慘叫接連出,剛才攔馬的幾個人身上都竄出一蓬鮮血,倒地而亡。那刺紅馬嘶鳴一聲,踏過一具屍體向前飛奔。黑衣人收刀下落,恰好落在馬背之上。
喬越心中震驚,一招斬殺數人,若是喬家刀法就算是他的威叔也難以做到。並且,那匹馬,竟然有兩支翅膀和一隻獨角,顯然也是奇異的靈獸,只是不知這黑衣人是什麼人?
“哈哈……”
就在這時,喬越只聽身後一陣狂笑,猛的回頭一看,心中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不知什麼時候,就在他的身後二十幾丈處,己經站立了一名手持一柄赤紅長刀的長中年人,臉上一道刀疤從太陽穴直斜到嘴邊,看上去分外獰猙。
“飛馬天雷刀,岳虎,武者盟地榜排名第七十九位,火神教外堂苗嶺分堂堂主,果然名不虛傳!”
那刀疤中年人好像絲毫沒有在意喬越的存在和那飛奔而來的異馬,自顧自的朗聲說道,聲音如同洪鐘一般。
顯然,他也是一名修武的高手。
“吁……”
那匹異馬轉眼之間己到近前,馬上黑衣人輕拍馬頭,那頭馬前蹄仰起,如木樁般釘在原地。
這時喬越才看清,馬上的黑衣人年紀約有三十多歲,虎背狼腰,面色微黑,濃眉環眼,全身上下有一種攝人的霸氣。
黑衣人的目光從喬越身上掃過,落在了對面的刀疤臉大漢身上,凝視了片刻眉頭一挑道:“血刀神司徒空?”
“哈哈,正是在下……岳兄好記性!”
刀疤臉大漢笑道。
“你什麼時候加入了北?”
黑衣人在馬背上坐直身子,雷鳴般的聲音問道。
“這還要拜岳兄所賜,當年岳兄一刀在下僥倖未死,後來就加入了天水宮外門。這些年我苦等這一天,就是為了今日我們的相見。”
刀疤臉大漢微微笑道,不過那笑臉中卻帶着一股濃濃的恨意。
“當年一戰,我們之是公平對決,我若不刀下留情,你怎能有性命在?”
黑衣人冷冷道。
“哼……說得好聽,若不是你暗算於我,我豈能敗在你的手下?”
刀疤臉大漢咬牙道。
“當年之事,不提也罷!若是你想比刀,我可以奉陪,不過還是先把事情辦完!”黑衣人說道,又看了一下四周,道:“少門主呢?”
“放心,你的少門主還沒死!”
刀疤臉冷笑一聲,舉起赤紅長刀揮了揮。
不多時,遠方的荒野里,飛奔來一輛馬車。馬車旁邊跟着四名身着灰衣的大漢,他們雖然步行,但是絲毫不比馬慢,顯然也是身負修武之人。
刀車來到近前,四名灰衣大漢從車上拉下一名被捆綁着的年輕人。這年輕人二十來歲,身材與喬越差不多,眉清目秀,眼神中帶着一片恐懼之色。
“人帶來了……東西呢?”
刀疤臉大漢說道。
黑衣人伸手入懷,從懷中取出一隻黑色的木盒打開,從中取出一枚精巧的泥人。
看到這泥人,喬越心中一驚,因為這泥人正與他身上的一模一樣!
就在喬越驚詫的時候,那名年輕人身上的繩索己經被解開,喊了一聲“岳叔叔”向黑衣人走人。
黑衣人一笑,把手中的木盒拋給了刀疤臉大漢。
刀疤臉大漢接過木盒,把那泥人拿在手裏仔細看了一看,臉上浮現出一絲陰狠的笑意。把泥人放入木盒收進懷中,忽然手中長刀猛然向前一指,一股黑紅刀氣頓時向那剛剛走到飛馬前的年輕人後背射去。
黑衣人猛然一驚,身體從馬上凌空飛起,反手拔刀向下斜劈,出一股赤紅的刀氣。
轟然一聲,刀氣相抵。
就在這時只聽一聲弓弦震響,年輕人悶哼一聲撲倒在地,他的后心之上己然插了一支藍羽短箭。
“少門主!”
黑衣人落在地上,悲呼一聲,抱起那年輕人,但是年輕人己經七竅流血而死。
“哈哈哈……”
刀疤臉大漢陡然出一聲狂笑。
“卑鄙小人!”
黑衣人猛的站起,巨目之中含着悲淚,向著刀疤臉大漢怒罵一聲,手中長刀一展,就向刀疤臉大漢飛撲而去。
“來得好……飛馬天雷刀,今天就要在世上除名!”
刀疤臉大漢手上赤紅長刀一翻,冷冷笑着迎上黑衣人,而後卻轉身向那四名大漢道:“殺了那個小子!”
四名大漢答應一聲,各自抽出刀劍,向喬越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