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1章密度不一樣
“嘶！”
楚岩倒吸一口冷氣，內心震動。
因為這一刻給他的衝擊實在太大了。
甚至是顛覆性的。
楚岩一直自詡，他對大道足夠了解，因為他走了許多彎路，所以他經歷過無數次的試錯，才摸索出了現在的這一套體系。
也是這樣，他一直以為，自己早就看透天地、大道的本質了。
可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或許錯了。
錯的非常離譜。
也不對，他不算是錯。
只不過是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點。
他的修行，可能從一開始就存在一個問題。
他一直在往前走，卻忽略了身後。
這就像老道之前的逆境修行一樣。
老道，包括人主、帝皇、4皇等所有九界的人。
不對，是除了皇道之主外，楚岩目前認識的所有人，其實修行的都不夠精通，地基也不夠紮實。
老道這一次逆境修行，才補齊了一些曾經忽略的點。
可三塵之境，真的是修行開端嗎？
楚岩眯眼，他想到了一種可能：“或許，三塵，並不是修行之始。”
老道楞下：“你說什麼？”
皇道之主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楚岩，笑道：“小友已經察覺到了嗎？”
楚岩點頭，深吸口氣，對老道說：“我們其實從一開始就錯了。不對，也不是錯，而是忽略了一件事。”
“什麼？”
“三塵境，只是宏觀里的修行開端，卻未必是真正的道始之地。”楚岩講道。
老道楞下，思考了一會道：“你的意思是說，三塵境下，其實還存在別的境界？一個更弱小的境界？”
楚岩點頭：“對，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老道無語：“可這有啥用？沒有用啊，人都是追求更高級的境界，誰會去追逐更弱的境界啊，這不完全是背道而馳嗎？”
楚岩瞥了眼老道，平靜道：“未必，如果是背道而馳，那你之前的逆境修行又是什麼？你明明已經很強了，為何還要回去將弱小的境界一一打磨？”
老道一愣，想了下講道：“因為根基啊……”
說完，他神色恍然：“你是說，我們的根基，都存在問題？”
楚岩點頭：“對，我之前一直沒想過這方面的事，可隨着皇道之主前輩的話說完，我才漸漸有了一些思緒，或許三塵境，並不是開端，其實還有一個更低的境界。而且，這個境界不叫弱，而應該是更加的細膩，或者說，我願意將其稱之為微觀境界。”
“微觀境界？”老道講道。
楚岩點頭：“對，更加微觀，更加精細的一個境界。”
這時，他想了下道：“其實這個也很好理解，我給你舉一個例子，其實你就能夠很好的明白了。”
此刻，不光是老道，所有人都朝着楚岩看去。
默默聽着。
楚岩也沒吝嗇。
這裏是皇道區域，這微觀境界，本身便是破關的考驗，他即便不說，這些人想要突破此關，遲早也會領悟出來。
楚岩講道：“拿人來舉例，我們從出生開始，是一個嬰兒，所以我們都是從一個嬰兒去修鍊的，對吧？”
眾人點頭。
“可是，嬰兒之前呢？”
楚岩道：“我們的生命，可不是從嬰兒開始，而是從一個細胞開始，一點點變成的嬰兒，而這個過程，就是我們所有人忽略的。”
眾人一愣。
從細胞開始嗎？
確實，所有人都以為，自己的生命是從出生一刻開始。
但實質上並不是。
而是從一顆細胞開始。
十月懷胎。
這十個月的境界，被忽略了。
楚岩繼續道：“也可以這樣理解，我們修行大道，或者說構建宇宙，就像是在蓋一座樓，而蓋樓需要什麼，怎樣去蓋？”
老道說：“這個我知道，用磚瓦一點點砌。”
楚岩點頭：“對，這是我們的通病，我們的修行，都是從磚瓦開始，然後構建一片世界，可是，磚瓦是從何而來？”
“……”
老道一下陷入沉默。
突然，他隱約好像抓到了什麼。
卻又說不太清楚。
但他大概明白了楚岩的意思。
他們的修行之路，並非從始端開始。
所有人都認為，一座高樓是從第一塊磚頭開始的。
但其實這樣並不對。
就像楚岩說的一樣，那這一塊磚呢？
磚是從何而來？
“磚是用黏土燒制出來的，所以修行之路，應該是從第一粒黏土開始！”楚岩講道：“也不對，黏土是水和沙、黃土組成，即便是黃土、沙，也可以繼續拆分，拆成最小的粒子。”
“而這個粒子，才是真正的道始之地，才是修鍊真正開啟的地方！”
“大道，從來都不是線，而是一個點！”
楚岩深吸口氣：“我原來，竟然忽略了這一點，我們之所以認為大道是線，是因為我們從出生時，看見的就是線性大道，可這些大道，也曾是一個個點而組成的。”
老道聽的雲裏霧裏，奇怪道：“可是，這樣做的意義是什麼啊？修行之路，不去追求更高級的境界，反而去追求更弱小的境界，沒有意義啊。”
“未必。”
楚岩搖頭：“老道，我問你，你現在對自身的操控，是不是都是以手、腳、肢體作為單位？”
老道點頭：“對啊。”
楚岩道：“那你試一試，你從每一個細胞開始操控呢！最簡單的一點，你的身軀會更加靈活，可操控的地方也越多。”
“正常人，是感受不到細胞存在的，只能感受到手、腳、這樣直觀的東西，但試想一下，你可以操控渾身的每一個細胞，你的身體會有多靈活？你的手、腳，可以隨意生長在任何地方，你的腳可以變成手，你的手可以變成腳。”楚岩講道。
老道楞下，他選擇嘗試一下。
可過了一會，他滿頭大汗，卻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搖搖頭：“不行，太難了……平時打架，強大的力量好控制，可反而是這種微弱的力量，我竟然無法操控？”
楚岩點頭：“人都是如此，微操才是最難的，舉個簡單的例子，世上最難的東西，從來不是殺人，而是救人，是在無數血管中手術、縫合，你的手都不能顫抖一下。”
“你的力量大一點，就會把人弄死。”
老道陷入沉默。
其餘人也是。
皇道之主，這時卻是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
“很聰明么。”
是的，他這一關，所傳授的東西，就是微觀境界。
不止如此。
楚岩的思緒一直很發散，他很多時候只需要一個點，便可以聯想到許多東西。
他深吸口氣：“其實，我們的宇宙，不也是這樣嗎？”
老道問道：“什麼意思？”
“連點成線，是大道，連線成面，是界面，連面成體，是宇宙！”
楚岩講道：“宇宙與界最大的區別，就是有了時間的概念，有了一個個時代！”
老道一愣：“好像真的是。”
他們2都開過宇宙。
所以更加清楚宇宙的本質。
其實一座宇宙的真相，就是從一條條大道連接，組成的一個面，而這個面，就是界！
楚岩最初達到二界級的時候，他的天地內就浮現了兩層界。
後來，九界合一，形成了一個立體擁有時間改變的空間。
而這，就是宇宙！
“四維宇宙！”
楚岩深吸口氣：“維度……”
這是他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維度存在。
原來，他一直只是知道自己開了宇宙。
可宇宙與界、道、點的區別，他卻是從未認真思考過，只是覺得，宇宙比界要大一點。
現在他懂了！
宇宙，是四維空間。
而界，則是三維的。
但是，他原來一直也只知道二維。
今天，皇道之主對他的傳道，就是讓他真切的去感受一維。
“呼。”
突然，楚岩深吸口氣，然後衝著皇道之主深深的鞠了一躬：“多謝前輩傳道，今日晚輩受教了。”
皇道之主的立場，他並不知道，也不確定。
將來大概率也是敵人。
可至少這一刻，他很感激皇道之主。
是對方的不吝點撥，才讓他有了新的感悟。
當然，有人可能會覺得，即便掌握了一維又有何用。
實力也不會增長。
可楚岩卻清晰的明白，不是這樣的。
掌控一維，代表着對力量、大道上的操控更加精準。
舉個例子，楚岩原來攻擊，都是用一條條大道攻擊的，而現在卻可以將大道拆分成一個個點，更加的細微。
不止如此。
楚岩眯眼，這時他甚至想到了一個更深層次的東西。
“我原本的宇宙，是用一條條大道編織成的，也就是一條條線組成，是線化的。”
“可是，如果我可以將大道拆分成點，我是不是可以將宇宙改變成點化組成的宇宙？”
老道在旁邊道：“可以吧？但是，這2者有啥區別嗎？”
“宇宙就是宇宙。”
“由點組成，還是由線組成，不都是一樣的嗎？”
楚岩白了他一眼：“你仔細想一下，點和線組成的區別。”
老道沉默一會，還是搖頭。
楚岩嘆息：“你是真的蠢，蠢到無藥可救，我是真的想不通，當初你是怎麼想到開闢宇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