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4章 人與天誰更高
“這傢伙是瘋了嗎？”第十九層其餘天驕見狀都露齣戲謔的笑容，在這一層，除了楚岩等人外，最低也是頂級仙尊，無雙榜上人也有不少，都比狂雷還要更靠前。
可那又如何？強如玉瓊婷，無雙榜第十七名，一樣在這一層失敗了。
一名仙尊六級，去嘗試？是去送死嗎？
有人可笑搖頭：“這便是人性，盲目自負，且不自知，最終落得一場空，恍然回神，再後悔已晚了。”
“珍惜來之不易的十八年修為不好嗎？”
“要不要勸下神錘公子？”玉瓊婷微微蹙眉，她本身是有些不悅的，自己說那麼多，楚岩還要嘗試，是對她的不信任么？
“不用。”望風笑着搖頭，其餘人不了解楚岩，但他卻極為明白，若這時光洪流是論天賦，那無雙界內，都不會有人比自己師兄更出色。
“好吧。”玉瓊婷嘆息聲，該說的，她都告知了，楚岩一再堅持，她也不會阻攔。
從人群中走出，楚岩漫步而行，身軀不斷拔高，他步緩慢，但幾個喘息間，便已來到雲空之上。
天穹上，一道道印記漂浮着，彷彿橫亘於天地間，絢麗奪目，細微的光芒垂落着，漫天灑下，宛如天地聖光。
隨着楚岩上行，身後傳來嘩啦啦的聲音，一襲白衫，纖塵不染，踏步在虛空中，他似乎什麼也沒有做，只是雙手背負，安靜的站在那，任由光芒將他埋沒，靜靜感悟着。
漂浮的印記好像一樣察覺到楚岩，好奇的飄過來，在他身邊盤旋，這一刻的他，是那樣光彩奪目，俊秀出眾，宛如天地君王。
他彷彿什麼也沒有做，卻又給人種大道於心的錯覺。
“他在做什麼？”有人抬頭望去，都微微皺眉，因為他們現，楚岩就站在那，竟令他們生出一抹臣服之意，在其體內，好像有一股強烈的意志力綻放，極為牢固。
抬頭望去，楚岩看着一道道印記之光，目光平靜，他伸手探去，選擇距離自己最近的一道。
在指尖與印記觸碰的瞬間，他感受到一股極為玄妙之感，有一股強烈的意志侵入腦海，彷彿山巒變化。
在他腦海中，好像有一張大圖卷展開，上面是秀麗江山，延綿不絕，大氣磅礴。
在這一幅畫卷中，他渺小如一顆微弱塵沙，可他又有一種奇妙之感，那便是這些江山，可以在他的控制下變化。
畫卷中，宛如一條千年歷史的長河在流淌着，起落跌伏，變遷不斷。
大到一方天，一個世界，小到一個人，一顆心。
他親眼目睹，一位少年君王，有鴻鵠之志，從千萬王宮中登高而上，一呼百應。
見到一位少年武修，言天道不公，欲要逆天，以不屈的精神，修行成神。
也見證一座座王朝從無到有，展到盛世王朝，繁榮萬象，又因失落人心，一步步走向破敗，消失無形。
每一幕，都觸目驚心，印記的力量還在不斷融入向楚岩腦海，有那麼一個瞬間，讓他生出一種錯覺，便是在這蒼天之道下，自己的意志太過薄弱，他，也太渺小了些。
“你只是一個人，你的個人意志，又豈能承載這天？”
突然，楚岩的腦海中響起一道聲音，下一秒，一股駭人的力量朝他壓迫，那感覺，就好像真的是天塌了一樣，九天之上，所有的厚重之力全部壓在他一人身上，令他渾身一顫，身軀都朝下垂落數米。
九天，有多重？天的意志，又有多高？
一個人，如何能承載整座蒼天的意志？
然而，楚岩又皺眉，難道，真的不能嗎？
若是如此，那人們又為何修行？既然知道，天道強大，人力難為，那又為何萬古歷史，無數人前赴後繼，踏入進這一條不歸路？
為此，他意志好像升起熊熊火焰，熾熱燃燒。
“若我心比天高，那為何不能承載？”楚岩目光鋒利，意志力，更強幾分。
“哈哈，心比天高？你可知這天有多高？”
“無論天有多高，終會有一盡頭，可我求武之心永無止境，那這天，便沒有我高！”楚岩霸氣回應，他說，無論天有多高，都會有盡頭，但他求武的心，沒有，他比天更高。
這是何等狂言？
“轟！”雲梯上突然猛烈一顫，好像有毀滅之光降臨，欲要將楚岩的意志抹滅。
“你既有這心，那我便將其摧毀，看你能否擋住。”古老的聲音盤踞在耳鼓，剎那間，一道道印記在楚岩的眼中彷彿生變化了，他們不再是印記，而是化作一柄柄鋒利的劍刃，斬落而下。
只一瞬間，楚岩所處的地方便化作彌天劍暴，颶風肆意而起，他陷入其中，意志力強烈顫抖，彷彿被古鐘撞擊。
“噗！噗！噗！”突然，天空中出一陣陣可怕的爆響，楚岩的白衫一下爆裂，被震碎。
下方人並看不到那意志世界裏的畫面，他們所能看見的，只有楚岩站在那，突然衣衫爆裂，渾身多出無數血口。
望風等人的心都隨之一緊，捏起拳。
楚岩依舊橫亘於風暴中，任由劍影彌天，欲要將他撕裂，他無動於衷，身軀筆直的站在那。
“嗡！”又是一聲輕顫，印記化作殺伐之意，似乎要穿透楚岩的心臟，可他非但沒有躲，甚至在即將要被貫穿的一刻緩緩閉上眼去，什麼也不去理會。
“轟！”突然一聲巨響，楚岩感受到徹骨的疼痛，好像肉身都要被撕裂了，鮮血不斷湧出，染紅殘破的白衫，可他依舊站在那。
正如他所說的一樣，他求武之心，永無止境，無所畏懼，除了阻攔他的修武之道外，其餘一切，哪怕生死，何怕？
“嗡！”
突然，楚岩緩緩睜開眼，卻見一切風暴平息。
留在他面前的，只剩下一道跳動的印記，很活躍，他咧嘴一笑，平靜的伸出手去，那印記便乖巧的飛躍向他。
“怎麼回事？”諸人目光一閃。
這是……成功了么？
玉瓊婷也略微動容，她曾親自奪取過印記，所以比其餘人更明白這一層的意志考驗有多可怕。
那種橫斷於天地間的渺小之感，生死徘徊的抉擇，讓她深感無力。
可此時，楚岩竟成功了，她如何能不驚？
“嘿嘿，傻岩果然厲害。”小狼大眼睛轉了轉。
隨即，楚岩轉身而歸，寶珠內的印記又多一寸。
“師兄，你成功了？”望風邁步走上前，楚岩笑着點下頭：“成功了。”
接着他轉身看向望風等人，開口道：“望風，你們也去試一試，記住，道心無缺，心志無缺，自己認定的，便是對的，無論面臨什麼都不要懼怕，堅信自己所選，便能成功。”
“好，我去試試！”望風早就躍躍欲試了，凌空一步，扶搖而上。
邁入上方，望風眼前浮現和楚岩一樣的畫面和古老聲音。
只是不同的是，他之一生，乃修行魔道，纏繞在他身旁的，全部是大義聖光。
甚至在畫卷中，他看見一名魔道之子，獨自一人站在高峰之上，下方有千萬蒼生以正義之名，對他進行聲討。
彷彿他便是天下大惡。
突然，那古老聲音響起：“你天下大惡，修魔，當誅，捻滅於九天。”
“我若是誰，那你是誰？蒼生是誰？何為魔？魔，是誰給下的定義？”望風不屈。
“若佛，行惡，那他是佛是魔？若魔行善，那誰敢說他是魔？”望風又道，這天下，哪來的佛魔？修行之道本就修心，心善者，便是佛，哪怕墜落魔道，萬魔之中，他依舊是功德無量的大佛。
換而言之，若有人修佛，以佛法為自己謀利，裹挾蒼生信仰，行天下大惡，那便是萬惡之魔。
善於惡，佛於魔，從來不是以種族、人群、位置而定的，一切，在心。
“我心志堅！”望風言罷，便閉上眼，不去理會一切。
“轟！”又是一聲巨響，風雨平息，一道印記漂浮而落。
望風的寶珠中多出一寸之光。
這才降臨而下，激動的看向楚岩：“師兄，我成功了！”
“嗯。”楚岩讚許的點下頭，昔日在無雙府，望風初展天賦時，他便有所猜測，今日意志考驗，更讓他有一種感覺，自己這師弟的身世，怕是很不簡單，不死傳承，絕世魔道之力。
在之後，葉尋、小狼、青衣、柳傾城也紛紛前往考驗，有楚岩的開導，也全部都成功了。
這在第十九層，一下引起不小的震驚。
玉瓊婷一樣看着這一群比她還要年輕許多的後輩，心生驚色，隨即有些自嘲：“看來是我心胸狹隘了，不夠對自己信任。”
“婷仙子，告辭了。”等到所有人都奪取印記，楚岩平靜一下，準備朝更上層前往。
“你們就準備這樣離開？”然這時，不少目光突然落在楚岩六人身上，目光中閃過一抹貪婪。
在這一層的不少人，都沒有得到十九寸印記，如今楚岩六人來此，全部成功，他們會輕易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