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生死存亡
黎樾眼疾手快的立即將雲清涵抱在懷中,一手扣住她的纖腰,一手護着他的頭。
倆個人的身子傾倒,齊齊往下載去。
“清涵!”季航撕心裂肺的喊聲響徹天際,卻再無人回應。
耳邊的喧囂聲逐漸遠去,雲清涵只覺得一具溫暖的身軀保護着自己,儘管一直在翻滾着,但是他的身上卻並沒有多大的疼痛感。
天旋地轉的眩暈襲來,耳邊除了風聲和碰撞聲,便是黎樾的悶哼聲。
“黎樾?”
雲清涵的聲音微微顫抖着,有着不知名的恐懼。
伴隨着一聲略微響亮的悶哼聲,兩人的翻滾終於停歇。
黎樾的身軀一顫,手卻是緊緊的扣在雲清涵腰間,沒有一絲一毫的放鬆。
天旋地轉的感覺逐漸退去,火辣辣的感覺越發明顯。
雲清涵睜開眼,入眼的,便是黎樾蒼白的臉。
“黎樾?”
黎樾的雙眼緊閉,沒有一絲回應。
雲清涵的心不禁一凜,她用力的掰開黎樾扣住自己纖腰的雙手,退出他的懷抱。
雲清涵半跪在黎樾身邊,驚愕的發現黎樾全身上下都是摩擦傷,傷口上面粘附着塵土落葉,混合在一起,看着着實驚心。
最讓人驚心的是,他一隻腿詭異的扭曲着,那種彎曲程度,是一般人做不到的,而且在他的後腦勺下,有一大片血跡正在緩緩蔓延。
鮮紅的色澤,看的雲清涵心裏一陣一陣的緊張。
“黎樾?”
雲清涵輕輕地推了推黎樾的手臂,卻發現他雙目緊閉,一點反應都沒有,她的心一顫,輕輕地抱住黎樾的頭,將頭微微抬起。
黎樾頭下的位置,一片血跡,血跡下面,隱隱可見一塊被血跡浸染的大石頭。
雲清涵當機則斷,小心的將黎樾的頭放下,四處查看,終於在一片草叢中找到了可以止血的草藥。
她連忙跑過去,將草藥摘下,放在口中快速咀嚼,小心的敷在黎樾後腦勺傷口的位置,並立即撕下自己腹前的衣服,將傷口包紮好。
好在之前黎樾抱她抱的很近,她身前的衣服才沒有太臟。
做好這一切,雲清涵的手摸到自己的盤發,卻發現頭髮已經散亂,裏面藏着的銀針早已消失不見。
雲清涵站起身,用力在黎樾身上的幾處穴道上點了幾下,然後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臉頰。
“黎樾?”
黎樾眉頭輕輕地皺了皺眉,一直緊緊閉上的眼睛終於緩緩睜開。
“黎樾!”雲清涵驚喜的叫道:“你醒了?”
黎樾迷茫的瞳孔緩緩聚焦,目光落在雲清涵的臉上,眼中立即湧現出擔憂緊張的神色,“你沒事吧?”
他焦急的起身,眉頭猛然一皺,重重的跌了回去。
好在雲清涵眼疾手快,一把捧住他的頭,避免了他的頭再次撞擊到石頭上。
黎樾這才感覺到自己全身上下都在疼,腦海中猛然回想起之前的場景,黎樾一把扣住雲清涵的手臂,目光落在她臉上。
“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雲清涵不知道自己心裏是什麼樣的感覺,有點酸,有點脹,還有點暖。
“我沒事。”雲清涵用力扶住黎樾的後背,“不過你比較嚴重,全身都是傷口,最主要的是你左腿骨折,頭後面的傷,不知道會不會腦震蕩。”
“你沒事就好。”黎樾看了看自己詭異扭曲着的腿,看了看四周,“這裏應該還是江州的地界。”
雲清涵因為黎樾無意間的一句話心中暖暖的,“現在四周情況不明,你又受傷,我們總是要找到一個能夠休息的地方才是。”
“我現在的情況動不了。”黎樾認真的看向雲清涵,“你先找到路出去求救,我在這裏等你。”
“不可能!”雲清涵想都不想的拒絕道:“黎樾,先不說是你救了我,你是我的合作夥伴,我不可能扔下你的。”
黎樾的目光深邃悠遠,“合作夥伴?”
雲清涵下意識的避開他的目光,湊近他,一手將黎樾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肩膀上,“我扶着你走。”
驟然而來的溫暖讓黎樾不禁楞了一下,他看向雲清涵,因為之前滾落滑坡,所以她的臉上或多或少的蹭到了很多灰塵,身上有的地方被刮破、蹭破,頭髮也散落在肩膀上,模樣狼狽不堪。
但是黎樾卻從未覺得,哪一刻的雲清涵有現在這樣的美麗。
黎樾順着雲清涵的力道用那支完好的腿站起身,目光筆直向前。
其實他的全身都在疼,尤其是後腦勺和左腿,疼的全身的汗毛直立,汗水順着額頭不停地滴落,但是他不敢發出聲音,他擔心會擾亂到雲清涵的心緒。
但是黎樾不知道的是,雲清涵身為醫者,自然無比清楚他的痛苦,也明白他的隱忍不易。
兩人步行的速度極其緩慢,好在這一片都是草地,並不崎嶇,兩人走的倒也是順暢。
走了大概一小時,兩人終於在森林裏的一處看到了裊裊炊煙。
“有人!”
雲清涵驚喜的看向黎樾,卻猛然發現他臉頰通紅,眼神渙散,額角豆大的汗水滾滾而落。
雲清涵心一驚,連忙伸手摸向黎樾的額頭,卻發現他的額頭滾燙,雲清涵連忙叫道:“黎樾!黎樾!”
“嗯?”黎樾的聲音低沉綿延,似醒未醒,聲音中帶着一種萎靡,“怎麼了?”
“別睡!”雲清涵的聲音有些顫抖,她一手抓緊黎樾的手臂,另一手扣緊他的腰,腳步不自覺加快了些。
“黎樾,你別睡,我們說說話!”
“說什麼?”
“說......說點你感興趣的!”
黎樾低聲笑出了聲,“我感興趣的,只有你愛上我。”
“我......”雲清涵到嘴邊的話一頓,腳步卻是不停。
黎樾的腳步一軟,差點摔倒在地。
“黎樾!”雲清涵連忙扣住他的腰,將他勉強扶了起來。
“咳咳咳......”一連串的咳嗽聲噴薄而出,雲清涵注意到,黎樾後腦勺包紮起來的布巾已經被鮮血染紅,緊緊地貼在後腦勺上。
看起來,傷口遠比她想像中的嚴重,哪怕是已經敷上了草藥,但是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