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定論卦象
話一出口，頓時周圍投來不善的目光，一個個怒目圓睜，惡狠狠地盯着楚風，巴不得將他吃下去。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空氣中瀰漫著十足的火藥味。
德雷克也微微一怔，瞥了楚風一眼，然後才又看向霍金斯，眼神里添了几絲精芒，璀璨熾熱。
“你?”
霍金斯手上明顯的頓了一下，然後繼續鋪着牌，說道:
“德雷克海賊團新來的成員「路人甲」么？
最近北海可聽過不少有關你的傳聞。”
“什麼？！”
霍金斯身後的眾術士霎時臉色大變，目光頗有些疑惑的掃着楚風，其中一名海賊術士頓時訝聲道:
“難道他就是那個傳說中炸飛一座島嶼的兇惡海賊「路人甲」?”
“不是這樣的吧？我聽說是他把十二名少將按在地上摩擦……”
另一人搖頭否定道。
“你們的消息都不對，據說他洗劫了克里斯頓島上的所有居民，而且，還用一名大將來祭旗！”
另外一名術士說得更加誇張。
“啪！”
一人抽了前面說話的這傢伙一巴掌，後者立時眼淚巴巴的看着他，對方呵斥道:
“你TM也不想想海軍大將那是什麼人物，怎麼可能會被用來祭旗?”
楚風和德雷克對視了一眼，眼裏充滿了無奈。
以前聽別人說以訛傳訛有多可怕，楚風還是不大相信的，直到現在面前這些海賊口中的「謠言」，楚風才知道，有些消息經人有心篡改，本質也就完全變味了。
激烈的爭吵漸漸停了下來，霍金斯依舊淡定的洗着手裏的撲克牌，然後他將一張牌翻面，上面顯示的圖樣是一個穿着斗篷的鬼面修羅，手裏握着一把鐮月刀，看上去死氣沉沉。
當他看見這張撲克牌時，他的瞳孔明顯地縮了一下，似乎是見到了極為可怕的事情，臉色有些驚慌，轉瞬即逝。
他的語氣有些顫抖:“勝率……為0嗎？”
霍金斯又連續地重新洗了幾次牌，占卜稻藁如同火炬搖晃着，牽引着撲克牌，隨後他攤開牌一看，依舊是鬼面修羅！
心裏驚訝的同時，霍金斯的額頭上不禁滑落一絲冷汗。
他不由得抬眼瞧了瞧楚風，目光如炬，似做了很大決定，良久才發出一聲嘆息:
“你的挑戰，我不接受。”
“……”楚風。
楚風表示無語，第一次見面對別人發出挑戰竟然被拒絕。
但他旁邊的德雷克卻是嘴角輕輕揚起，似乎早知如此。
“用不着這樣吧？
不就是打一架嗎？
我這人出拳知道輕重，
我向你保證，
絕對不會打死你。”
楚風一下子急眼了，眼前坐着的可是一位極惡世代的超新星之一啊，怎麼坐着鋪鋪牌就說不打了呢？
可是無論楚風開出多麼誘人的條件，霍金斯就是油鹽不進，一直失口拒絕。
“這樣，我讓你十招怎麼樣？”
楚風語氣頗有些乞求的意味。
霍金斯瞥了瞥楚風，默不作聲。
然後又開始洗牌，鋪展，攤開，這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只是，當他看清牌面上的圖像后，臉色倏地變得極為難看，恍見鬼神，他的雙眼死死的盯着手裏捏着一張牌，最後嘆了口氣，沉重的搖搖頭，說道:
“想要我接受你的挑戰是不可能的，
這輩子都不可能。”
楚風眼睛猛地一張，閃過幾縷悵然之色，隨即嘴角溢出苦笑，頓感受挫。
德雷克臉上閃過幾許“果然如此”的神色，他輕輕的瞄了霍金斯一眼，心裏對霍金斯的占卜真實度更覺高深莫測。
眾海賊術士跟隨霍金斯有些時日，多多少少能聽得出些許玄乎其神的東西，鐵青的臉上夾雜着些許疑惑，狐疑地打量着楚風，心情跌宕起伏，如若驚濤駭浪。
“真的不接受么？”
楚風有些不甘，再次問道。
“不接受。”
霍金斯很堅定的回答。
他占卜從未出錯過，對於一個無論如何占卜能戰勝的勝率一直為“0”的對象來說，在霍金斯的記憶里，除了出現100%死相的人以外，楚風是唯一一個保持有“不變論”的對象。
即便像是如德雷克這類的強者，霍金斯的勝率也在47.81%，儘管沒有超過50%，但霍金斯並不覺得在實戰中自己不能掌握住那47.81%的勝率。
可是如果對象換成楚風那就完全不一樣的。
霍金斯能戰勝楚風的勝率為0。
換句話也就是說，不管楚風讓他一百招還是一千招，霍金斯的勝率依舊是0。
在霍金斯的占卜詞典里，這類人被稱為“不變論”。
楚風，是一座他無法企及的高峰。
所以，對於楚風發出的挑戰，霍金斯果斷拒絕，沒什麼好猶豫的，他可不會像普通人一樣因為衝動上腦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尤其是像他這類能看穿命運的占卜師，比普通人更加惜命。
“那就真是太遺憾了。”
對於沒有戰意的對手，楚風可沒打算強逼着對方跟自己動手，不過，楚風的的確確是感覺到了一陣失望。
“走吧，龍男。”
楚風臉色略顯黯淡，然後轉身便跳回了雙桅黑船上，德雷克跟上。
緊接着黑船轉舵，風帆鼓動緩緩駛遠，水面盪開一層層漣漪。
“船長！”鞭辮男子叫道:“剛才那傢伙可是在你面前大放厥詞啊，難道就這麼放他們走了嗎？”
“不放他們走還能怎麼?卦象是不會說謊的，這個男人遠比你我想像的不簡單。”
霍金斯抬眉瞥了鞭辮男子一眼，眼裏蘊着幽光，鞭辮男子被他這麼一盯，話剛到喉嚨便咽回了肚子裏。
他咬了咬牙，悶聲不出，面帶幾分怒色，頗有些忿忿不平。
霍金斯大手一揮，身前那數張撲克頓時在稻篙的牽引下搖晃起來，如同一條條舞動的靈蛇，發出輕輕的翻書聲。
片刻后，那些稻篙漸漸停了下來，數張撲克同時自動翻了過來，每一張撲克上面全都是清一色的身穿黃金戰甲的女神像圖案。
眾人猛地一怔，心臟砰砰亂跳起來，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眼睛全都集中在那些撲克牌上。
“這是什麼卦象？！”
眾術士直勾勾地看着牌面，痴痴問道。
霍金斯目光一凝，然後緩緩散開，輕輕地吐了口濁氣，無奈道:
“勝利女神么……連天平都完全偏向你啊。
真是個危險而神秘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