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貓嘯月 鳳初長鳴
回到家中，葉寂準備繼續修鍊小黑貓傳授給他的功法。
“踏雪，窮道長說的話是不是都是真的？”
葉寂在回來的路上就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邋遢道長說世間本無陰曹地府，但是亘古至今，修士的數量疊加起來絕對難以計數。
但是按照修仙小說裏面的一貫設定，每個人的資質不一樣，能夠問鼎成仙的畢竟在少數，絕大多數修士死後的神魂又去了哪裏？
這之間似乎存在某種悖論，邋遢道人說世間萬靈消亡後會反哺天地，但是高級修士的神魂明顯已經能夠獨立生存於身體之外，就連築基修士的神魂都能衍化善惡二靈，那些高級修士神魂更能重塑肉身。
葉寂的疑慮踏雪自然清楚。
“他口中的巡陽使類似於衛道者。所謂衛道者，只是一種滿足於他們自身需求而美化的稱呼，其實就是專門捕殺修士神魂來提升自己修為的一類人。這類人自以為是的想要肅清天地之間不合理的存在，其實就是為自己的行為找的借口罷了。”
“也就是說有一類人專門以吸收修士的神魂來增加修為？”
“沒錯。”
葉寂突然感到後背有些涼颼颼的，這明顯就是人吃人啊，剝奪他人生存的權利來增加自己的修為，還美其名曰衛道者，這些人還真是瘋狂，難道他們就不怕自己也有被吃的一天？
“這類人是有組織的，即便他們自己身死，也會找到合適的載體，繼續充當衛道者的身份。”
“難道他們就能永生不死？”
按照這種說法，只要一個人的神魂不滅，又能不斷找到合適的載體，豈不是長生不死了！
“現在跟你解釋起來你也未必明白，你只要知道沒有人能長生不死，即便是成仙也一樣。隨着年歲的增加，若是止境不前的話，神魂會在歲月的沖刷中不斷地衰弱，直至滅亡。所以衛道者其實是沒有必要存在的，只是這類人為自己的行為找的借口罷了。”
“嗯，明白了……那個，踏雪，有沒有其他的功法，小黑的功法修鍊起來總感覺很彆扭。”葉寂蹲坐在地上，抬頭望着頭頂的吊燈。
“我現在記憶不全，只有從出生到十七歲的記憶，這段時間我還沒有開始修鍊。想要其他功法只有等我神魂漸漸恢復，記憶逐漸解封才行。但是隨着我的神魂強大，你覺得自己能等到那一天嗎？”
說的也對，要是等到踏雪逐漸恢復，而葉寂修為沒有提升的話，到時候兩個人都玩完了，還是老老實實的學貓叫吧！
……
幽暗的天空，矗立的山峰，葉寂再次化身一隻小黑貓朝着天際怒吼。
先前的亮斑已經隱匿在了昏暗的天空中。
“喵嗚……”
小黑貓鼓足了氣，長嘯一聲，一道道肉眼可見的聲波蕩漾開來，衝擊着周圍的黑暗。
“喵嗚……喵嗚……”
壓抑黑暗的空間瞬間充斥了小黑貓的嘯聲，一聲接着一聲。
不久之後，光線再次照射下來，籠罩在黑貓身上，小黑貓成為整片昏暗天地間唯一的亮點。
不過小黑貓見到這片亮斑后，嘯聲更加雄厚，更加具有穿透力。
“喵嗚……”
聲波生生不息，不知過了多久，亮斑在小黑貓的長嘯中漸漸變大，變成一個圓盤大小，其上的黑色紋理緩緩呈現出來。
與現實中的月亮不一樣，昏暗天空的月亮表面充滿了玄妙的圖案，每一個圖案環環相扣，又形成一副深奧的畫卷。
隨着月亮的逐漸呈現，一個形似小貓的圖案出現在月亮表面。
“喵嗚……”
小黑貓渾身毛髮倒立，綿長的嘯聲不斷湧現。
終於，在某一刻，小黑貓的聲音發生了變化。
“吼……”
轟隆……
昏暗天空開始顫抖起來，山峰下的滾滾黑雲被不知名的力量攪動起來，似乎想要淹沒山頂的小黑貓。
但是天空之上的月亮在此時已經顯出了全貌，潔白而又充滿寒意的光線直射在小黑貓身邊，形成一個光罩將小黑貓籠罩在其中。
周圍的瀰漫上來的黑雲一旦觸碰到光線，便如冰雪般消融，無法觸碰到小黑貓的身體。
“吼……”
又是一聲怒嘯，顫抖的天地漸漸平靜下來，周圍的黑雲也宛如潮水般快速退去。
山峰之上，小黑貓如同一隻亘古巨獸盤橫，傲視整片天地。
“沒有必要刻意幫助他修鍊。”踏雪的聲音響起。
“喵……”
“我現在恢復的很慢，即便是等他按部就班的修鍊，也不會出現危險。”
“喵……”
“你感覺到暗中有人在窺探着這裏的一切？”
“喵……”
“可惜我現在還無法感知到外面的世界，只能通過你的傳遞。要是等他修鍊到琴心境，我就能通過他的身體感應外界了。”
“喵……”
“不可，這樣只會害了他，說不定我也會跟着受到牽連，這樣的修鍊速度已經不算慢了，要是再加快，我擔心他的身體會受不了。”
“喵……”
“每個人的道不同，我現在記憶尚未恢復，只知道這之前我都未曾修鍊過，一直靠着本身的天賦感悟天地法則，蘊養自身。”
“喵……”
“你作為我族的護族天獸，守護他便是守護我。”
“喵……”
“哈哈，你說我一夜之間從凡人直達無相境。那是因為我知道自己一直靠感悟在蘊養本身的先天道體，他的資質有限，自然無法與我相比。”
隨着葉寂的修為突破，踏雪的聲音罕見的出現了一絲靈動，顯得更加空靈起來。
……
葉寂從先前的狀態中清醒過來，身體各處充滿了酸麻腫脹感，似乎有無數的小螞蟻在身體各處爬動，既酸又爽。
“你已經晉入鳳初境了，這種酸癢正是你體內的靈力在流動。”踏雪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這就突破了？”
葉寂有些難以置信，他本以為修鍊是一件很難的事情，沒想到學幾聲貓叫就成了，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他自然不知道這都是小黑貓暗中幫他的。
“這還只是開始，越到後面，境界提升愈加艱難，不能因為一時的成功而驕傲自滿。”
對於踏雪的勸解葉寂自然是聽不見去的，他感覺自己已經開啟了主角光環，有種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暢快感。
“我一天之內就晉入鳳初境，這樣的修鍊速度應該不慢了吧。”
葉寂開始向踏雪邀功，就像一個完成作業的學生期待老師的讚許。
“不算慢，也不算快。我修鍊的第一天就直跨六個境界，直達無相境。”
“這……”葉寂還不死心，想了片刻，道，“那你有沒有啟靈？在什麼時候啟靈？”
先前踏雪就說過，能夠啟靈的人萬中無一，這是一種氣運加身的表現，就像主角光環一樣。
“出世之前便已啟靈。”
“這……”
好吧，人比人，氣死人，葉寂覺得自己還是老老實實的修鍊算了，畢竟人外有人。
“不用多想，畢竟每個人的資質不一樣。你剛踏入鳳初境，這只是修鍊的入門而已，後面的修鍊遠沒有想像中的簡單。你現在只要按照小黑傳授給你的功法繼續修鍊第一式，等到要突破的時候再嘗試第二式。”
“難道就不能直接修鍊第二式？”
其實這套功法的七個動作都很簡單，但是每個動作都要配合相匹配的貓叫，才能真正有效果。
“不要好高騖遠，直接修鍊第二式，你的身體會承受不住。而且這不僅僅是幾個動作那樣簡單，等你在幻境中完全練成第一式，會出現相應的衍生功法，類似於體術和道法，都是小黑所特有的。”
“踏雪，你也修鍊過這套功法？”
“未曾，這都是小黑告訴我的。”
葉寂看了一眼在沙發上抱着水晶骷髏頭打盹的小黑貓，心裏有些疑惑，要是他修鍊小黑貓的功法，以後會不會變成一隻貓妖？
“不用擔心，天地萬法，殊途同歸。雖然小黑的功法更適合她自己，但是你修鍊出來的也會烙上自己的印記，演化為自己的招式。你不用擔心會變成小黑的樣子，不過只是有些後遺症而已，你以後就會知道。”
“還是現在就告訴我吧，總感覺有點心慌。”葉寂惴惴不安的說著，不過踏雪並沒有再說下去。
“踏雪，你說你現在只有十七歲之前的記憶？”
“沒錯。”
“你不像修道之人，更像是一個鄰家小妹。”
“我在現今為止的記憶中都沒有修鍊過，也不知道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小黑它沒有跟你說過？”
“沒有呢，她不肯說，哈哈……”
“你居然會笑，還這樣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