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難道是霍玲?
“你是霍玲?”我驚呼道,即是上一輩的女人,又是白天與秀秀非常默契的扯上關係的女人,又與這件事息息相關的女人,除了霍玲還能是誰?
聽到我的驚呼聲,眼前的“女人”卻只是微微的轉過頭看了看我,淡淡的說道:“呵呵,太久以前的事了,連我自己都淡忘了,組織把我偽裝成張起靈的那一天起,就再也沒有人提起過我的名字,我確實與霍家有着很深的淵源,以後自己去問小秀吧,她應該看過我的照片,你三叔……呵呵,那混蛋也一定記得我,我的時間不多了,不想提這些,霍玲……這名字很陌生……”。
她依然沒有正面的回答我的問題,沒有肯定是否是霍玲但也沒有否定,聲音很弱,變得沒那麼尖利,但這聲音仍然無時無刻的提醒着我眼前這個非常人也有常人化的一面,更想不到的是,她居然是個女人,她能對三叔口出混蛋,嘿嘿,沒準兒那老混蛋年輕時真跟這蠟溶有一腿也說不定,只是不知道三叔現在如果看到眼前這幅場景還有沒有那興緻了。
“那樓裏面究竟什麼樣?”,她繼續說道。
“你怎麼了?什麼時間不多了?”我壓着內心的好奇順着她剛剛的話追問到。
“呵呵,小吳,你相信永生嗎?”,她似乎鐵了心跟我較勁一樣,從來不直接回答我的問題。
我搖了搖頭,不置可否。
她見我搖頭,淡淡的苦笑一聲說道:“我是一個可以活很久的人,但我的心卻死了,即便心還活着,在這大山裡,如果受了些傷,也等於判了死刑”,隨即,她居然解開了身前的衣服,一條綁帶伴隨着淡淡的草藥味道顯露出來,裏面一道半尺多長的大口子赫然裸在了胸前枯木般的皮膚上。
儘管那胸前已被火鹼燒的沒有任何女性特徵,但剛才在她解衣的瞬間我仍然還是迴避了一下眼神,這很奇怪,性別這東西,知道后反而無法坦然了,儘管眼前這位女性比爺們兒還爺們兒。
而當看到她的傷口時,我也旋即明白她為何昨晚到現在始終有所間斷的輕咳,可能是內臟受了輕傷,但對於她這種最遠只能到巴乃醫療的“野人”來說,的確無疑宣判了死刑,她永遠出不了巴乃,即便為了活命我要求她跟我一起去附近的城市醫院,她也一定會回絕。
我的內心一下變得脆弱,雖然我早已隱約的知曉三叔他們背後的事情與長生一類的事情很有瓜葛,但沒想到活生生的一個例子就站在眼前,更令人可悲的是,雖得長生,卻即將死的如此凄慘。
“好了,別考慮那些悲傷的事情,連我自己都不在意,你愁眉苦臉的幹嘛?快說說我最關心的事”,她突然心情大好的語氣問道。
我再沒有什麼遲疑,努力的剋制自己一切的複雜思緒,儘可能的還原古樓里的一切,由流沙坑到鐵鑄人、由懸手吊頂到張家族譜、由被人開棺晾屍到遺失的古刀古環、由血屍停房到張家壁畫,直至最終的頂層佈置,除了那塊舍利被金佛佛像替代外,其他都如實的展現了給她,再把逃生出來的經過一五一十娓娓道來。時間有限,雖然只是簡要描述,卻也說的自己口乾舌燥。
而眼前的塌肩膀,也是被我所說的每一個環節所吸引,有些關鍵的地方甚至“是這樣懸挂嗎?”“棺材是這樣排列嗎”的重複問了幾遍,時而沉思、時而興奮、時而又踱步思考,時而卻又大惑不解,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這時,遠處傳來腳步聲,那聲音很厚重,不等到近前,就聽到咕嗵一聲,像是一個人載倒在了地上。
我們急忙打斷了話題趕了過去,藉著微弱的月色,只見胖子一臉鐵青的躺在草里,似乎中了毒昏了過去。
“他沒事兒,身體虛弱哪能抵得了這蠱毒進嘴,還非要逞強,你把那草葉嚼碎,汁兒餵給他,越多越好,一會兒就沒事兒了”,塌肩膀看了一眼后隨口說道,腳步卻沒有停下來,徑直走向了秀秀的位置。
聽到塌肩膀的一席話,我的心也放進了肚子裏。
“胖子啊胖子,你說我這吐沫救了你多少回了,咱們先說好,這回我可是實在沒轍,是你塌肩膀阿姨說這樣能救你,我只是照做。以前拿吐沫給你治療傷口,這回是拿吐沫喂到你嘴裏給你救命,你也別嫌臟,我自己……我自己都特么想吐了…….靠,這雜草怎麼一股子羊糞味兒?”,我坐在地上邊嚼着草葉子邊心裏念叨着。
剛給胖子餵了幾口,突然,塌肩膀鬼使神差般閃到了我的面前,一腳將我踹翻在地,盯着我的眼睛歇斯底里般的對我尖吼道:“那樣式雷給張家設計的祖墳是靈氣大集之地,樣式雷的墓穴里入殮者死而不僵!,更何況,那裏怎麼會有斷手?怎麼會有枯骨?怎麼會有血屍?怎麼會有萬奴屍?難道張家人想讓已故者永世不得超生、後輩歷代為奴嗎?你到底為什麼騙我?還是你隱瞞了什麼?一座小小的金佛能鎮得住這些?”
她的聲音尖銳刺耳,劃破了所有的寧靜,那份蠟容在冷冷的月色下顯得格外猙獰。
我立着眉頭心想這惡鬼怎麼翻臉比翻書還快,剛要發作,一邊半昏迷的胖子聲音低微的緩緩說道:“那不是什麼金佛,那是…..那是佛祖舍利…….那裏也根本不是什麼張家祖墳……那裏只是一個…..只是一個…..”還沒說完,便又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