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全面暴露
對於朱器塽手下的小動作,朱聿鍵自然看的清清楚楚,而對方猜的也沒錯,自己能迅速返回此地,依靠的就是地道。只不過地道設計之時,就考慮過這種情況的發生,所以做了相應處理,依靠這麼粗糙的手段很難發現其中關竅。
朱器塽聊了半天,家丁們卻毫無收穫,他不得不拿出了自己的殺手鐧,那塊當鋪老闆送給他的團龍玉佩。
“賢侄是否認識這塊玉佩?”朱器塽這是明知故問。
“當然認識,這是家母生前送與我的。”朱聿鍵臉色不變的回答道。
朱器塽還以為對方會矢口否認,沒想到他如此痛快的就答應了,結果讓許多后招都無的放矢。不過既然對方已經承認,朱器塽認為那些后招也不需要,他當即冷下臉道:“你可知道這塊玉佩我是如何得來?”
“大概是從當鋪里得來吧。”朱聿鍵微笑着回答,他的話讓朱器塽一愣,竟然沒有接上話來。
朱聿鍵縱縱肩說道:“小侄生活之艱難,王叔應該有所耳聞。唐王將我囚禁於此,甚至連飲食都不能保證。小侄也不能餓死,無奈之下只好將玉佩交予他人典當,才能吃上飯。”
“這……”朱器塽被對方一句話噎了回去。對方吃不上飯典當玉佩合情合理,如果非要挑出些毛病來,那就是如此團龍玉佩因為規制有礙,是不能隨便典當的,否則將會受到處罰。不過對方為了吃飯情有可原,這件事情如果捅出去,唐王朱碩熿無顧囚禁朱器墭和朱聿鍵父子的罪責更大,就算不追罪也勢必要將他們放出來。
朱器塽如今最大的依仗,就是朱器墭被押在牢裏,這讓他有了繼承唐王之位的可能。一旦朱器墭被放出來,他就是理所當然的世子,而朱聿鍵就是世孫,這樣唐王的位置就沒他什麼事了,他註定要做一輩子的郡王。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雖然朱器塽很想借題發揮,將朱器墭、朱聿鍵父子打入地獄,卻又不得不為了自身利益包庇他們。
看着朱聿鍵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朱器塽就氣不打一處來,這次自己動用霹靂手段,就是想不讓對方有招架之功,卻沒估計到這個侄子的狡猾,竟然翻手間讓他顧忌重重。
“對了,還有那個小孩子。”朱器塽突然想起還有牢房裏壓着的孫可旺,只要那個孩子依然咬定玉佩是他家傳的,就能借題發揮讓朱聿鍵吃不了兜着走。他一甩衣袖就想要回去找孫可旺對峙,沒想到他還為出牢房,一個家丁就急匆匆了沖了進來。
“王爺不好了,那個……”家丁的話說了一半,卻發現朱聿鍵也在場,他後半句話戛然而止,沒敢說出口,不過臉卻憋得通紅。
看了看站立稍遠的朱聿鍵,家丁湊到朱器塽耳邊低聲道:“王爺,那個小孩子跑了。”
“什麼?”朱器塽眼睛一定,心中不好。他看了朱聿鍵一眼道:“賢侄休息吧,我府里還有些事,就不打擾了。”
“等一下。”朱聿鍵拱手道:“王叔既然幫助侄兒贖回玉佩,不知道能否賜還,您也知道那是我母妃的遺物。”
朱器塽本打算將玉佩捏在手裏,當做罪證的。可是如今對方死不認賬,那個小孩子又逃了,就算有玉佩也很難說得清。更何況對方所求理所當然,如果自己執意不還,反倒顯得自己氣量狹窄貪財吝嗇了。
朱器塽不耐煩的將玉佩交給朱聿鍵道:“以後可要收好了,切不可再典當了。”他唯一能做的只是以叔父的口吻教訓他兩句,其他再無什麼作為。說完他帶着眾多家丁離開私牢,急匆匆出了唐王府。
出了門朱器塽急忙詢問道:“仔細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讓那個小子跑了?”
家丁道:“回稟王爺,那小子可能不是自己逃的,估計是有人救走了他。因為在刑房裏的三個獄卒都被人殺死了,而且皆是一刀捅入心口斃命,對方絕對是個老手。”
“什麼?”朱器塽的眉頭擰了起來,他咬着牙說道:“好你個朱聿鍵,竟然不聲不響積攢下如此勢力,一定是李春玉那個商人與你合謀。你們等着,我定要讓你們萬劫不復。”
朱器塽等人離開之後,靠近角落處的牆壁突然動了,一道暗門打開,李俊和李侔閃身進入了牢房。原來當初設計地道的時候,為了避免被人發現,工匠在牆上做了一道夾壁將暗門設在這裏。
牢房本就是一間挨着一間,牆壁薄一些不會引人注意。更何況大家的慣性思維地道入口自然在地上,不會在牆壁上耗費過多精力,所以王府家丁自然找不到入口。這個地道是李信與朱聿鍵結拜之後,才提議設計建造的,以方便緊急時刻逃離。所有的工匠和材料都由李家秘密籌措,耗時一個多月才最終完成的,想不到今天卻派上了大用場。
聽到朱器塽等人腳步走遠,李俊和李侔才將進入牢房。李俊當先詢問道:“公子,你沒事吧。”
朱聿鍵擺了擺手:“沒事,這位福山王抓不住把柄,沒辦法動我的。只不過經此一役,我們會受人監視,將來再做什麼事情就難了。看來咱們必須開個會,商量一下今後的對策。你們兩個立刻去通知張書堂等人,告訴他們晚上到宅院開會商量。”
“知道了。”兩人點了點頭,又縮回了地道。
只過了一盞茶工夫,阿四忽然探頭進來了。他之所以來得晚了些,是因為害怕朱器塽去而復返,先將對方送出了唐王府才安心。見到朱聿鍵在牢房裏,他還以為對方今天沒出門,暗自慶幸運氣好。他進來躬身施禮道:“殿下安好。”
朱聿鍵點點頭道:“驚動了你真是不好意思。”
“驚動卻不敢,畢竟咱們做下人的,伺候諸位王爺是應該的。”阿四嘆了口氣道:“今天真是好險,幸虧殿下沒有出門,否則我是難辭其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