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如是愛,請深愛
傳說中,王子用輕輕一吻喚醒公主。
當冰冷的淚打落在眉心的時候,棺中的人緩緩張開了雙眼,那一雙眼睛,純凈得如若初世的嬰兒,那樣把純澈帶入對方心中。
美目如水,看向面前深不見底的黑眸,就在這陌生的地方,在素未相識的男人之前,露出一個微笑,如若百花綻放。
她在棺中坐起身上,華麗的百褶公主裙更襯出她的出塵之姿,御花園,時間靜止。她卻猶自未覺,在月色中嬌慵地向他伸出雙手。
南宮傲,可能一輩子都沒有那麼傻氣過。
“陪朕喝了這杯再繼續看吧。”身後的聲音清朗,南宮傲幾乎沒有猶豫,回身執了那杯酒,仰頭飲盡,年輕的皇笑得更加戲謔:“不怕有毒?”
而那個人已經沒有在意他接下來的話,一伸手抱了那水晶娃娃一般的公主,轉身出了御花園,月色下,那高大的身影緩緩站定,聲音低沉暗啞:“回禮:平陽侯的忠誠。”
“南宮傲。”御花園的王背過了身去,低似無聲:“在屍妖的世界裏,伸出雙手,表示求救的意思。”
負手看着他遠去,年輕的帝王浮現一絲笑意,屍妖**受損,需要一段時間在陰怨之地重塑,這些年一直派人秘密尋訪,當真是踏破鐵鞋。
緊了緊懷裏的人,南宮傲頭也未曾回。冰蠶烈火吞筮着他的神智,他極力保持着清醒,生怕驚到懷裏的人兒。擁着她坐進馬車,她乖巧安靜地依在他懷裏,冷汗如雨滾落,他微笑不變,指尖撫過她的長發,那個強迫塵封的名字,如開啟的封印:“離兒……”
胸口的痛明明刻骨,卻幸福得怕是一場夢。輕輕地將她擁入懷裏,她只是安靜地看着他微笑,青蔥般的指尖,捋開他額前的一縷黑髮,這樣久久的對望。
任她這樣對望,血絲沿唇角滑落,卻猶自無覺,淡淡含笑的表情,掩飾着胸中翻湧的劇痛,有一句他沒有說出口:這一次,死也不會放手!
馬車一路前行,停在平陽王府。忍耐也到了極限,趕車的家臣立刻意識到不對,待要伸手扶離兒下車時,她驚懼地往後退縮。
“走開!”喝聲並不高,但讓人想到嗜血的野獸,他極慢地下車,倔強緊抿的唇,鮮血刺目,卻依舊輕柔地抱了她,緩緩走進王府。
努力地讓自己腳步穩妥,冷硬的輪廓竟然帶了柔柔的笑意,這次進去,你可就再也跑不掉了。我再也不會讓你跑掉了,再也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孤單地呆在紫霧樹海。
教會一個屍妖人類的習慣,是件很辛苦的事情。但南宮傲很樂意,就這樣一整天,一整天地帶着她,話多到有時候她賭氣偏頭不肯理他。
幾乎踏破了釋信大師的閉關之所,他不斷了解屍妖的生活習慣。
屍妖本以人血人腦為食,最初的改變,需要在食物里佐以新鮮人血,於是南宮傲咬破自已的唇,慢慢喂她,漸漸地她不再抵觸進食,只是習慣了要他喂,好在南宮傲自得其樂。
教她寫字實在是非常困難的事情,他第一次發覺原來天下所有的夫子都如此值得尊敬。可是當她會在紙上工工整整寫下我愛你(呃,原諒君華的惡趣味吧,阿門。)的時候,南宮傲幾乎在書房手舞足蹈,哪還有半點侯爺的樣子!
元宵節。牽着她的手走在大街上,她一臉嬌俏:“哥哥,你看那個!”
南宮傲含笑護着她擠進人群,她挑了一盞花燈,藍色荷花般的形狀,裏面點了一隻紅色的蠟燭。
跟着她跑到護城河邊,河水很清幽,靜靜地流。她專註地把花燈放到水面,煞有介事的把柔嫩的雙手合在胸前:“河神,保佑離兒和哥哥永遠在一起哦。”
南宮傲笑了,昨天那本民間集她居然看完了,而且真的記住了。望着那盞花燈順水遠去,釋信大師的話還在他耳邊:“冰蠶烈火本是極邪的心法,遇情則損,可是物極必反,若你的心夠堅決,突破這個極限,便上另一個境界。南宮施主,這世上沒有任何事物能堪破真情。”
從背後攬住她貼在懷裏,河神,請作證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當我的生命到了盡頭
天使會讓我回想過去
那些最歡樂的記憶
我會告訴他們
我記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