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7章 河陽遇故知
第1797回
林媚也被趙慎三那個電話嚇壞了,連夜回家找了父親林啟貴,父女倆一起去找表叔索要高明亮購買玉器當天的監控錄像,一問才知道,監控內存不大,只能存留七天內的內容,超過七天的就被自動覆蓋了!
這下子,可把林媚嚇得不輕,但已經深夜了,也不好意思再打電話過去打擾老闆夫妻休息,跟父親回到家裏,還是愁腸百結的。
林啟貴終究老辣些,細細詢問了女兒趙書記的電話內容,敏銳的意識到,錄影有沒有倒在其次,最關鍵是,這筆錢的轉賬手續必須清晰,最最關鍵的是,如果這真是一個想把鄭書記拉下水的陰謀,那他們父女倆最該做的,是咋樣把這筆錢的交易跟鄭書記徹底割裂開,弄成沸騰集團跟林媚的私人交易。
畢竟是河陽土生土長的人,加上河康集團是河陽多年的老牌企業,最經常的就是跟銀行打交道,林啟貴的關係還是很鐵的,當即聯繫可靠熟人,連夜打印出那筆通過沸騰集團轉過來四千萬的交易記錄,這邊的接受人是林媚。
打印好手續,林啟貴為了防患未然,趕緊給閨女趕製了一整套河康集團財務人員的手續,林媚原本並沒有插手家族企業的管理,卻具備了公司出納的身份,這樣若真到了關鍵時刻,可以說成是沸騰集團跟河康集團的公務資金來往,就算是跟對方對賴,也必須把鄭書記摘出來。
鄭焰紅憋着一腔惡氣到了河陽,林媚就急急忙忙來彙報,把老爹的措施都說了之後,忿忿說道:“鄭書記您放心,到時候即便真有人來核實這筆款子,我跟我爸商量好了,一口咬定是沸騰集團跟我們合作工程的時候拖欠我們的款子,反正您剛來河陽的時候,政府小區工程我們跟沸騰集團都參與了的,他毛向東就算想不認,也由不得他!
至於那個高明亮書記,我爸爸說反正從頭至尾,這筆款子都沒顯示出他,索性把他拋開,把買玉這碼事也拋開,他如果非要提也好辦,反正您沒到場,只是兩個電話的問題,您就說不知道他買了什麼,只是叮囑我給老闆說人情打折扣就好,詳情我頂上,他們怎麼問都推到我一個人身上,我一個小人物,就算盯上我也屁松。”
鄭焰紅很感動林家父女的鼎力相助,不惜把事情攬到他們自己身上,這種態度卻更讓她對高明亮的居心叵測心寒齒冷,怎麼說,也是當年對她表示過強烈愛意的男人,沒想到到了關鍵時刻,竟然不遺餘力的想要把她拖下水當他的擋箭牌,這是怎樣的卑劣涼薄才能做到的啊!
一個自己幫助過的商人,一個普普通通的下屬,都能夠面對危機的時候,把危險替她扛起來,高明亮堂堂大男人,真真是太卑鄙無恥了!
鄭焰紅性情原本就是敢愛敢恨,愛憎分明的,這會子越想當年,越想現在,越是憤恨難平,就算是林啟貴父女已經做好了一切防範,她還是覺得就這樣放過高明亮太過窩囊,必須給懟回去才能出這口惡氣。
但如何懟回去,必須想好才能做,畢竟丈夫已經分析過了利害關係,萬一打草驚蛇,被高明亮把她已經看清楚的陷阱弄到暗處,更加防不勝防。
還沒等想明白該如何懟回去,秘書辦公室里就坐滿了來辦事的下屬,鄭焰紅讓林媚先回去,立刻陷入了繁忙的工作,暫且顧不得自己的事情了。
快中午的時候,接到通知,省農業改革工作驗收小組來河陽了,已經到了大門口,鄭焰紅趕緊把其他工作往後推,急急忙忙去門口迎接。
近階段,全省農業改革工作是重中之重,省里專門成立了驗收小組,不定期抽查各地市的工作進程,這種抽查是不提前通知的,採取的就是隨機定點,直接抵達的模式,所以鄭焰紅並不覺得突然。
驗收組由分管農業的副省長金自立親自帶隊,成員有省農業局的人,也有從各地市抽調的主要領導,讓鄭焰紅意外的,是南州市長林茂人也來了。
看到林茂人,鄭焰紅心裏更憋悶的很,這個男人跟高明亮的虛偽不同,林茂人給她的情意是貨真價實的,她分得清也感受的到,但那份情太過自私太過霸道又太過自我,一點都不考慮她的感受,捨棄了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最讓鄭焰紅覺得輕鬆的,是林茂人在用玉鐲導致她差點跟趙慎三分崩離析之後,決斷的那麼乾脆,徹徹底底退出她的生活,這些年連一絲騷擾都沒給過她,這才是真心實意為她好的做法。
因為這一番比較,鄭焰紅看到林茂人的時候,很大方的握手說道:“歡迎老領導蒞臨指導。”
林茂人握着心上人柔軟的小手,差一點綳不住捨不得鬆開,卻還是很禮貌的輕輕一沾手就鬆開說道:“哪裏哪裏,我是跟着金省長來取經學習的。”
這下子,賓主盡歡,鄭焰紅先是陪着驗收組吃了午餐,下午又去幾個點實地勘察,她因地制宜,根據河陽的現狀搞得幾個措施都非常得力,獲得了金省長的大力讚賞。
在參觀酒廠的時候,金省長品嘗着純糧酒笑道:“你跟趙慎三兩口子,還真是春蘭秋菊各擅勝場,在農業工作上各有各的法子,各有各的亮點,河陽地廣人稀,也虧你咋想出租賃土地的法子來的,真是不錯!”
來的領導們都紛紛湊趣,誇獎鄭焰紅跟趙慎三一門兩書記,還都這麼能幹云云,唯有林茂人一言不發。
在林啟貴作為響應政府決策,配合農業發展項目的代表,向驗收組彙報座談的時候,鄭焰紅去洗手間了,剛走出來,卻看到林茂人站在走廊上抽煙,她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開口說道:“你啥時候學會抽煙了?”
這熟稔的腔調,勾起了林茂人拚命壓制的情愫,他帶着些微的委屈低聲說道:“你還知道關心我啊?”
鄭焰紅驟然面紅耳赤,她可不想跟這男人玩絲毫的曖昧,好容易割裂掉的關係,再勾起來可怎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