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
楚慕安自打得了秦笙離從宮中帶走了一個小太監的消息,坐立不安了好幾日,陳瑾懷讓他先靜觀其變。所以楚慕安也只能是在自己府上焦躁,秦笙離和皇上那裏越是沒有動作,他便越是不安。陳瑾懷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好幾日尋不到蹤跡了。
這一日楚慕安終於是坐不住了,進宮去向陛下請安。誰知還未曾見到陛下,就被他母妃召了去。東宮如今不比以往,眾人都是在小心度日,太子膝下的幾個兒子都已經有了動作。楚慕安無非是佔了一個嫡長子的名分,所以一向都自認為要比他們尊貴一些。
只是太子妃與他一向都不大親近,主動傳召更是少之又少,今日倒也是稀奇。楚慕安想着一開春的選妃,還是往東宮的方向去了。
太子被皇上召去商議要事了,是以楚慕安直接就去了太子妃哪裏。太子妃平日裏愛煮茶,楚慕安每次來請安的時候,都會聞到茶香味,今日卻是滿鼻糕點的甜香味,太子妃手裏綉着一件寢衣。
“給母妃請安。”
太子妃難得如此親昵地看着他,笑着說:“快起來,路上冷,先暖一暖身子。”
楚慕安還未反應過來,騰着熱氣的糕點和牛乳茶就送了上來。
太子妃滿含母親關懷的聲音,像是從天邊傳到楚慕安的耳里:“都是些你喜歡的糕點,你不喜歡太甜,牛乳茶里讓人隔了蜂蜜,剛好能蓋過奶腥味,還不算太甜入口剛好,你嘗一嘗。”
這一番話在楚慕安的腦海里嗡嗡作響,有些獃滯地端起牛乳茶飲了一口,黏稠的觸感將他激蕩走的神魂拉了回來,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的牛乳嗆到了自己,強烈地咳嗽這。
太子妃內疚地嘆了一口氣,讓一旁的小丫頭退了下去,一下一下地拍着楚慕安的背:“母妃知道,這些年母妃與你不大親近,你心裏對母妃有埋怨。”
楚慕安忍着咳嗽,起身就要告罪,太子妃按住了他的肩膀,接着道:“你不要怪母妃。”
見楚慕安的咳嗽止住了,這才在一旁做了下來,聲音里是掩飾不了的無奈還帶了幾分哽咽:“你出生那年,你父王剛剛被冊封為太子,母妃娘家的勢力本就讓陛下忌憚,只有裝作與你不親密才能讓皇上看重你幾分,母妃為了你的前程,只能忍着痛與你生分下去。”
“母妃。”楚慕安到底是期待母愛已久,這一番話還是在他心裏掀起了不少的濤浪。
太子妃已經陷入了自我的情緒中,眼底有一種楚慕安看不懂的東西,她抓緊楚慕安的衣領,聲音不大卻異常的堅定,近乎癲狂地說道:“如今你父王已經不被皇上重視了,所以你要爭氣,皇位上坐的那個人只能是你”
楚慕安聽了她的話,眼底有驚恐閃過,抓住她的肩膀搖晃她並沉聲喊道:“母妃,母妃。”
太子妃散開的眼神又重新聚焦到一起,柔和的神色浮現在臉上,似乎頗是悔恨讓楚慕安瞧見了這一幕:“母妃是不是嚇到你了。”
楚慕安有些猶豫,但還是搖了搖頭,他終究是不忍打散着得來不易的柔情。
太子妃看着他不像是在說謊,這才平息了氣息,把方才散下來的額發掩到耳後:“母妃壓抑了這些年,有些失態了。今日冒然把你喊過來,是為了你的親事,你皇祖可有同你說起過?”
楚慕安聽見是這件事,方才被太子妃嚇得渙散的精神才打了起來:“兒子未曾挺皇祖提起過。”
“那可有中意的人呢?”太子妃關切地問道。
楚慕安瞧了她一眼,脫口而出的話又吞了下去,無聲沉默着。
太子妃也預料到是如此,自顧自地說道:“選妃終歸是一件大事,你皇祖送了一份名冊過來,母妃粗粗瞧了一眼,確實是經過細心挑選的,只是還是要問問你的主意才好。”
太子妃讓人把那份名冊拿了上來,示意楚慕安看一看。對於這份名冊,楚慕安心裏多少是有眉目的,粗粗過了一遍,與他猜測的大致差不多。
“母妃中意的是哪家的小姐?”太子妃將他喊來,顯然是心裏有了主意,這是要與他商量的意思。
太子妃從他手裏拿過名冊,漫不經心地翻看着:“陛下選的這些,瞧起來都是世家大族的小姐,不過卻都是徒有其表,錢財倒是雄厚,只是在朝堂上都沒有能用的上的勢力。”
太子妃說的正是楚慕安心裏所想,只是不清楚太子妃是何意,只能是佯裝着說道:“陛下挑的人,自然都是好的,況且陛下既然已經欽點,兒子也無從反抗啊!”
太子妃知道楚慕安如今還不能信任他:“陛下欽點的,自然是不大好推脫,不過若是你有中意的,母妃倒是可以與陛下說一說,或許能說動陛下。”
太子妃若是能親自出面自然是更好了,只是楚慕安還是有些顧慮,試探地問道:“母妃中意哪家的小姐?”
太子妃終於是說了出口:“林家有位小姐,要比你小上幾歲,正是待嫁的年紀,母妃瞧着就很不錯。”
“林家?”
楚慕言和林越第二日午後才離開了那個山洞,走了這些日子,客棧的掌柜瞧見他二人時,顯然是有些恍神。
“怎麼,掌柜的認不出了?”楚慕言已經越過掌柜走了進去,林越就在櫃枱上與他侃着。
掌柜的拍了一下腦門:“瞧我這眼神,這不是二位公子嗎?二位的房間還給二位留着呢,快請吧。”
林越不再與他說什麼,拿了行李說道:“送些清淡的飯菜上來。”
掌柜的吆喝道:“好嘞。”
楚慕言內力失了大半,腳下有些虛,一進房間強撐的那口氣就散去了,腳下一軟差一點跌倒地上。好在臨走前,秦笙離裝了一瓶生靈丸,楚慕言把柜子中的行囊翻出來,找到生靈丸服了下去。
這幾日客棧的生意不大熱鬧,掌柜的對他二人自然是殷勤極了,幾碟小菜半折兩碗清粥不一會兒就送了上來。林越回房換了衣服,端着飯菜到楚慕言屋裏。
楚慕言服過生靈丸之後,氣色要好了許多,兩人也是餓了,不一會兒飯菜就吃了乾淨。
“準備一下,明日晨起咱們就離開。”楚慕言放下碗筷說道。
林越有些猶豫:“你身子還弱,為何要這麼著急。”
“身子不礙事,能撐回去,這個鎮子、客棧、掌柜還有那個老胡都有問題,不能再拖了,越快離開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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