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易霖急忙伸手扯了一下臉頰，好痛！果然不是在做夢。

但他立刻就不淡定了。

這哪兒冒出來的奇葩系統，完全就是睜着眼睛說瞎話嘛。當今魔術界哪裏衰微了？

且不說國際上頂級魔術師層出不窮，也不提現如今行業內部有很成熟的商業模式。

光是易霖所處的華夏，魔術就發展地欣欣向榮。前兩年扎堆出現的魔術綜藝，更是掀起了一陣熱潮。

易霖所處的這個世界，文化產業和娛樂業極其發達，全球人口的總數足有數百億，各國之間交流頻繁。

單說魔術界，就有全世界通行的行業規則和等級認證。整條產業鏈十分完備。

這種狀況好壞兼備。一個成名的魔術師，身具的商業價值更大，能夠將影響力擴展到全世界。但像易霖這樣的底層新人，也更難出頭。

可無論如何，也和“衰微”這兩個字不沾邊的。

那腦海當中的聲音，彷彿能洞悉他的想法，立刻說道。

“請不要質疑本系統的表述，當今世人完全沒有見識過最頂級的魔術，同樣也沒有出現最傳奇的魔術師。現在的目的，就是將宿主——也就是你，打造為一個經典，一個傳說，一個不可超越的傳奇魔術師！”

“大魔術師系統，將會採取獎懲並用的激勵方式，為宿主提供不可解除，不可違抗的服務。”

機械的聲音緩緩解說道，可易霖莫名察覺到一絲陰謀氣息。

“等等，這是什麼鬼？如果我非要違抗呢？”

“那會受到相應的懲罰，平時無法完成計劃規定任務，也會受到懲罰。”

說到這裏，那個聲音停頓了一下：“請相信，本系統已經採取了儘可能苛刻的篩選標準。普通人不會閑的蛋疼，將同一枚硬幣指間翻轉十萬次。宿主既然身為又閑又窮的魔術師，理應當將本系統的目標當成自己的目標，並為之不懈奮鬥。”

“我當你姥姥！”

易霖這麼好脾氣的人，都忍不住被氣得爆粗口。

別人家的系統，都是一上來就送福利，宿主一路大殺四方，最後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怎麼輪到自己就莫名其妙被碰瓷了？

而且什麼叫，我是又閑又窮的魔術師？瞎說哪門子大實話，打人還不打臉呢，你這麼嘴賤的系統是怎麼活下來的？

任誰突然被強制性地綁了個系統，還坑爹地不可解除不可違抗，都不會有好臉色。

可是不給易霖抗議的機會，一個奇異的界面就莫名其妙浮現在腦海當中。界面內容分成好幾塊，裏面都是密集的信息。而正上方，是一枚硬幣形狀的圖案。

這枚硬幣是易霖幾年前無意間得到的，因為其質地均勻，大小正合適，易霖就一直帶在身邊，空閑時就拿出來練基本功。想不到不知不覺就翻轉了十萬次。

易霖的注意力集中在主界面上。說來倒也神奇，他想看哪些內容，相應的部分就會放大，然後由那個機械的聲音做相應的解說。

宿主：易霖

魔力值：0

崇拜值：8391

等級：不入流

已完成簽約任務：單手翻轉指定硬幣十萬次

常規任務：表演近景魔術一萬次（9684/10000）

（註：作為一名未來的傳奇魔術師，首先應當實踐大量的近景魔術，訓練自身的基本功、節奏、掌控力以及應變能力。）

任務獎勵：大分子虛化劑一瓶。

任務懲罰：無查看權限

易霖一路看下來，尤其是發現自己的等級竟然是不入流，鼻子都差點氣歪了，感覺自身專業水平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可旋即又為這常規任務感到疑惑。

怎麼任務才剛剛開始，就已經完成了九千多次？

想了想，易霖意識到，這應該是把自己魔術生涯的所有成績都統計上了。還在念書的時候，他就熱衷於給別人表演魔術，近幾個月在“基地”酒吧當駐場魔術師，每天都要表演至少幾十次的近景魔術，累計起來也有個六七千次。

易霖轉而將目光投在另一欄，裏面空蕩蕩只有一行字。

新手獎勵：初級隨身力場。範圍：一平方厘米。

“這是什麼東西？”

“獎勵品說明書非免費，需要宿主另外購買。”

機械聲音再次傳來。

易霖目光掃過，果然看到界面中有商城的字樣。裏面物品雖然豐富，但絕大多數都是未解鎖的暗灰色。僅有的幾樣可購買的商品中，第一個就是易霖的目標。

“初級隨身力場說明書。價格：10000崇拜值。”

“搞了半天，崇拜值是用來購買東西的。”

易霖有些明白了，但隨即撇撇嘴：“說了半天什麼么蛾子，搞到最後還不是跟普通系統一樣？真當我沒看過起點網的小說？只不過這系統忒摳門了。這什麼力場，才一平方厘米，夠幹什麼的？聽着都寒酸。”

易霖還想繼續探究一下，突如其來的腳步聲拉回了他的思緒。小屋子的門被焦急拍了兩下，然後被酒吧服務生推開。

“易霖，你準備好了沒。死胖子……老闆看你沒有在外面，正罵娘呢！”

“都這麼長時間了！我馬上就到！”

易霖看了下時間，驚覺已經過去了大半個小時，也顧不上研究了，急匆匆抓了幾樣道具就走出去。

此時夜色已深，大都市的紅男綠女都盡情享受着休閑時光，基地酒吧中也熱鬧起來，人聲鼎沸。

易霖剛出現，杜老闆刁難的目光就直射過來。他卻壓根不當回事。

易霖之所以敬業，不是因為老闆的威脅，而是出於身為魔術師的職業操守。無論身份地位，觀眾多少，都應當全力以赴，做出最好的表演。

“哎，快看，就是這位魔術師，昨天他將一整副藍色的撲克牌全都變成紅色，特厲害！我專門拉你過來看的。喂，帥哥魔術師，這邊！”

一個妹子眼尖，瞅到易霖后，急忙站起來揮手。

這段時間，通過易霖敬業的表演，他好歹也有了一些路人粉。偶爾也會有人衝著他的魔術來捧場。

別的不說，光是酒水消費，每天就至少讓杜老闆多賺近幾千塊。結果那傢伙摳門地連工資都捨不得漲。

酒吧的駐場魔術師又和一般的服務生不同，很難通過業績提成的方式衡量效果。

看來這位就是自己的小迷妹了。易霖面帶微笑地走過去打招呼，然後很自然地坐下，雙手放在桌子上。

作為魔術師，開朗親和的性格是一方面，但開始表演后，一定要有將自己作為中心的氣場，主動引導觀眾的注意力，只要魔術還沒有結束，自己就是焦點，就是核心人物。

妹子這一桌很熱鬧，有十幾號人。看樣子都是附近的學生。而妹子身邊坐着個男生，看那樣子既想挨近點，又猶豫着不太敢。很顯然是妹子的追求者。

“哦？你就是魔術師？”

那男生很敵視地瞪了眼易霖，然後流露出不屑的表情。

“現在這種酒吧駐場魔術師遍地都是，不少都是唬人的騙子而已。你想想，他但凡有一丁點水平，還會在這裏混日子？這年頭，阿貓阿狗都敢自稱魔術師了。”

“不管，人家就是喜歡嘛。帥哥魔術師，能不能把昨天的紙牌魔術再表演一次，我特意帶朋友們來捧場哎。”

“魔術師三大守則之一：絕不在同一批觀眾面前表演相同的魔術。”

易霖果斷拒絕了妹子的請求，但一伸手，彷彿從虛空中抓出了一枚硬幣，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妹子也顧不上賭氣，目不轉睛地望着，生怕漏過任何細節。

這一手空手出硬幣的基本功毫無破綻，一下就把觀眾們的興趣調動了起來。

“這位朋友好像對魔術師頗有微詞啊，不過請稍安勿躁，我現在需要一個瓶子。”

易霖面含微笑地說道。

“這裏，用我的啤酒易拉罐……”

“礦泉水瓶子可以嗎？我剛剛喝完的。”

幾個妹子爭先恐後道。

但是易霖接過來兩個，都先後否決了。

“這個不透明，咦，這個是空的啊，我想要有些水的瓶子。這個不錯……”

挑來挑去，易霖很“意外”地從桌腳拿出個還有一半水的礦泉水瓶。

這個瓶子是他提前準備好了的，很自然地拿出來，一切水到渠成，像是臨時從手邊挑選出來一般。

“其實魔術師這個職業，是很講究天分的。比如這水瓶在我手中……”

易霖說著，將硬幣緊貼在水瓶底部，再用手托住。

“一不小心，硬幣就進到了瓶子裏面。這個就是——penetration，穿透現象。”

奇異的一幕出現了，隨着易霖的一隻手挪開，一枚硬幣穩穩地出現在了瓶內，浸泡在礦泉水中。

在不藉助礦泉水瓶標籤和指縫刀片的情況下，表演硬幣穿瓶魔術。這是世界近景魔術之王，克里斯安吉爾的經典節目之一。

這個魔術固然需要藉助道具，可從手法到現場氣氛的把控，都不允許一絲一毫的閃失。為了這個魔術，易霖保守對着鏡子練習了五千多次。

“這什麼情況，怎麼做到的？”

十幾號人使勁眨眨眼睛，一齊驚呼起來，附近的客人也被吸引，一時間足有數十人上前圍觀，不住地嘖嘖稱奇。

“這……他肯定是手裏面藏有刀片，趁我們不注意，割開了一道口子。”

那男先是驚愕，隨即不甘心地猜測道。

“你腦袋秀逗了？瓶子裏還有水，硬幣是從瓶底穿進去的，割口子豈不是都流出來了？”另一人即刻反駁。

“不行，我不相信，他肯定作弊了。”

那男生無賴性子也上來了，似乎不能接受其他男性，在自己傾慕的女生面前耍帥。猛然一揮手，將水瓶強行搶奪過去。

“你……”

易霖毫無防備，還沒等說話，只見那男生拿着瓶子，狠狠搖晃幾下，然後將瓶子倒轉過來，湊近腦袋仔細觀察。

“啊哈，我說呢，他騙人！這礦泉水瓶底部有夾層！”

男生彷彿發現了新大陸，大聲叫嚷，還不忘得意洋洋地向周圍人群展示。

附近正在調酒的李雪婷注意到這一幕，手上動作猛然停頓，眉頭緊皺。還真是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怎麼會碰上這種無賴的觀眾！

不光李雪婷，易霖同樣怒不可遏。進入這一行以來，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觀眾！

平時表演近景魔術，尤其是沒名氣的小魔術師，經常會碰上這種情況。

不乏有自以為是的觀眾故意搗亂，為了展現自己的與眾不同，想方設法破壞魔術的表演效果。

可像眼前這麼公然敗人品的行為還是第一次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