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該問的問題
我回到客廳的時候，我媽和蔣倩倩已經不在了，程熙站在落地窗那邊抽着煙。我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知道該不該跟他說話。
此時的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襯衣，兩隻袖子挽了起來，手腕上帶着名貴的手錶，身形挺拔而均勻，散發著一種特殊的男人魅力。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我的腳步聲，程熙慢慢回過頭來，我和他的目光在空中相碰。看着他那雙好看而深邃的眼睛，我的心跳好像停止了一下，不由自主低下了頭。
我感受到程熙狹長而深邃的眼睛依然在看着我，生出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彷彿他的眼睛可以穿透我的身體鑽進我的心裏，可以把我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我把頭垂得更低，因為我怕這雙犀利的木目光，我怕他看到出我快要碎裂的心情，我逃跑似的抓起沙發上的皮包，轉身就走。
兀然，程熙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等下就吃飯了，這麼急着走？”
他的聲音依然那般深沉，但我在裏面卻感覺到了一絲關懷和急切。是我聽錯了嗎？他急什麼，為什麼要對我溫柔？
我這麼想着，卻愣在了原地，一時抬不起腳步。
“公司還有點事需要我去處理一下，下次再一起吃吧。”我盡量壓制着自己的情緒，不想讓人知道我正處於最脆弱的時候。
更不要說要我坐下來和那對狗男女吃飯，怕飯還沒進到胃裏面就被我吐出來了。
“剛好我也要出去一趟，一起吧，坐我的車。”程熙說完直接走到了我前面朝著門口走去，完全不給我拒絕的空間。
我依然呆立在原地，剛好他也要出去？剛才不是還要留在這裏吃飯嗎？我苦澀地看着程熙的背影。
程熙見我沒有跟上去，停住了腳步回過頭看着我。
我心裏面嘆了一口氣，沒等他開口就跟了過去，昨晚也是相似的情況，事實證明這個男人的氣場太強大了，不是我這個小女子可以抵抗的了的。這次不用他催了，我自己跟了過去。
我走到了程熙的身旁，他的嘴角揚了揚，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我和程熙並肩走出了別墅，正好秦陽也走了過來，碰了個正面。我看都不去看他，目光一直看着前方，像看到陌生人。
“哥，你也要走了？”秦陽停住了腳步，很客氣地對程熙說道。我瞄了他一眼，發現他此時看程熙的目光有些閃爍，還有一絲的恐懼。雖然他掩飾的很好，但是我和他相處太久了，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程熙淡淡說道：“嗯，我回公司一趟，倩倩剛好也要出去，我送她一程，你不介意吧？”他說完掃了秦陽一眼，散發出一種強大的市場。
“能坐大哥你的車是倩倩的榮幸，我怎麼會介意，只是麻煩大哥你了。”秦陽在程熙這種強大的氣場下明顯有不小的壓力，臉上的笑容很勉強。
“倩倩，還不謝謝大哥？”秦陽向我挑了挑眉說道。
我直直看着前方，根本不理他，他的臉色瞬間變成了豬肝色。
程熙臉上卻看不出有多少變化，他拍了拍秦陽的肩膀：“我們走了，我會幫你好好照顧倩倩。”
我鄙視地看了秦陽一眼，因為程熙接觸到他身體的時候，他明顯抖了一抖。不過之後秦陽偷偷鬆了一口氣，是因為程熙的這種表現證明他還不知道蔣瑤佳出軌的事嗎？
我偷偷看了程熙一眼，他看着秦陽眼神毫無波動，難道他真的一點也不知道？
走出了別墅，程熙去開車，我一個人走在路上。
之前在別墅秦陽的那番話直接把我的心切成了碎片，在別墅裏面我強忍着，不讓自己的情緒崩潰。
此時走出了別墅，看着陰沉的天色，我再也忍不住，心在這一刻徹底碎了。我感覺自己渾身無力，我不想再走，一種萬念俱灰的情緒在我身體裏面蔓延。
丈夫是一個女人所有的依靠，此時的我就像是波濤大浪中孤獨漂流的小孤舟，剛才秦陽的話就像一個巨大的浪潮，一下子把我這片孤舟打翻。
我忘記了還要等程熙，開始在路邊行屍走肉般走着，一直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得雙腳有些麻木了，下意識地在路邊的一張石椅子坐了下來，背後是冰冷的湖水，只是我此時的心比湖水更冷，很冷……我真的很冷，冷得發抖，只能抱着自己慢慢在長椅子上蜷縮起自己的身體。
突然，我感覺有人坐在了我旁邊，但我已經沒有力氣睜開眼去看是誰了。
過了一會兒，低沉而極富磁性的聲音鑽進我的耳朵：“蔣倩倩，為什麼我每次見你的時候，你都是這副可憐地讓人心疼的模樣？”
我聽出這是程熙的聲音，突然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坐了起來。羞澀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我低着頭，不知道什麼接他剛才的話。
程熙卻直直地看着我，他也沒有說話，只是一直這樣看着我。
“小哥，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喜歡床上風騷的女人，是不是可以為了騙女人上床，不惜和不愛的人結婚？”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轉頭看着程熙，眼中已經被淚水模糊了。
我的問題簡單而粗暴，程熙挑了挑眉，似乎沒料到我會這樣問他。而我問出口后才知道後悔，因為我這是在揭程熙的傷疤，甚至直接觸碰到了他的逆鱗，因為傳言中他不具備男人的那種能力，我居然跟他說男女之間那些事。
如果是平時，我絕對不會跟他說這些話，剛才我是情緒崩潰了，忍不住問了出來。
我歉意地看了程熙一眼：“小哥，對不起，我收回我的問題……”
程熙的眼中似乎在這一刻躁動了一下，但下一刻又重新變回了深邃的顏色，而且還微微透着些精芒：“你想聽我說實話還是假話？”
我不是說收回那個問題嗎？他為什麼還要這麼執着，是為了掩飾他的憤怒嗎？我疑惑地看着程熙，但是他的眼中此時只有淡然的神色。
我心裏面嘆了口氣，然後想辦法扯開話題：“好冷啊，今天怎麼感覺特別冷，我還是趕緊回家吧，這天氣得凍死人。”
說著我就像站起來走人，現在想起來剛才問的那個問題真的超尷尬的。
程熙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臂，微微一用力把我按回到了椅子上。我驚愕地看着程熙，他那好看而深邃的眼睛正盯着我看，嘴角居然還帶着似有似無的笑意。
我頓時覺得情況不妙了，程熙是不是真的生氣了啊，氣極反笑了？這是有多生氣？我真的不應該在他面前提起男女之間的是那些事，我後悔極了。
而且更讓我頭皮發麻的是，原本他就坐在我旁邊，我被他這一拉之下，頓時就在貼着他的大腿坐了下去，我和他的身體幾乎貼在了一起，甚至能數清楚他那好看的眼睫毛有多少根。
突然一陣帶着香草味道的空氣傳來，我和程熙的距離太近了，他身上的味道我居然能聞得如此清晰。
這種距離，對於男人和女人來，太曖昧了！
我承受不住程熙近在咫尺的直視，趕緊垂下眼睛避開他那專註而深邃的目光。我偷偷向著長椅的另一側挪動了一下，意圖拉開和程熙的距離。
但是這一動，我才驚醒過來，我的手臂還被程熙握在手裏，他的手掌溫厚而結實，溫熱溫度通過手臂傳到我的身上，讓我情不自禁抖了抖。
我更覺尷尬了，趕緊微微用力要把手臂抽出來，但是程熙居然加大力度，我一下子沒能抽出來。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手指和我的皮膚摩擦而過，一陣羞澀的感覺頓時把我淹沒，呼吸也頓時變得急促。
“姐夫，你放手。”我情急之下對他的稱呼又變回了姐夫，也是對他一種警示，他是我姐夫，這樣抓住我的手臂怎麼行。
程熙突然狡黠的笑了起來，也不知道是笑我的窘相還是笑我剛才的問題：“你剛才不是問我，男人是不是只在乎女人在床上的表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