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黑化值95點
黑色的商務車平穩地行駛在倫敦的街道上。司機嫻熟的駕駛技巧和對路況的精確掌握讓車子得以在積雪還沒有被完全清除乾淨的複雜道路上順利前行。
莫蘭上校此刻就坐在自家老闆正對面。這位退役軍人此刻把背挺得筆直，頭微微低下，雙眼一直盯着自己放在膝蓋上的手，好像上面畫了什麼藏寶圖一般。而就坐在他身邊的另外一個男人就沒有那麼好的定力了。
雖同樣身為教授先生的心腹，但傑克並不像莫蘭那般曾經參軍。此刻，車廂內壓抑的氣氛真是讓他開始討厭起前排的司機來——急剎車一下會死嗎？調節一下氣氛不行嗎？莫里亞蒂先生臉色這麼難看，我都快不能呼吸了！
不過很可惜，駕駛技術嫻熟的司機先生並沒能接收到傑克內心的吶喊，車子依舊平穩地前行。
“教授，查爾斯·馬格努森的資料。”就在傑克快要忍不住作死的關頭，莫蘭終於收到了下屬發來的資料。一邊將手裏的平板電腦恭恭敬敬地遞出去，莫蘭收穫了身邊的同僚一個感激的眼神。
白色的平板電腦被舉在半空，但接過電腦的人卻不是詹姆斯·莫里亞蒂。
“你們查了馬格努森？”略帶着點孩子氣的聲音來自那個近來一直跟在教授身邊的姑娘。莫蘭和傑克循聲抬頭，只見這位疑似是被自家老闆強硬帶上車的金髮女孩兒此刻身上只穿了一件男士西裝外套——目測外套來教授——一雙修長的腿就那麼踩在車內的地毯上，連鞋子也沒有。
“我還讓他們查了你和夏洛克之間的……小秘密，mygirl”。任由身邊坐着的姑娘看完了電腦上的資料，莫里亞蒂這才伸出手把平板電腦拿回來。十分鐘前強行把佐伊帶下樓塞進車裏的他此刻好像又恢復了平常的狀態——
如果佐伊聽不見黑化值攀升的提示音的話。
“我沒有秘密，更不可能和夏洛克·福爾摩斯分享什麼秘密。”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演技在真正的演技派面前只能被稱做拙劣，但佐伊卻還是只能毫無選擇地演下去——
此刻的她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究竟是一舉完成所有的任務延長死神到來前的時間，還是徹底失敗就此死在那個游泳池裏，成敗在此一舉。
“我的佐伊，你當然不會和夏洛克分享任何秘密”，看着身邊乖巧依偎着自己坐着的姑娘，莫里亞蒂聲音輕柔，語調和緩，“我會保證這一點。”和語氣以及表情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毫無情感波動的眸子。
佐伊感覺到男人的手再次握住了她冰冷的手指。只是這一次，已經下定決心要破釜沉舟的她毫不畏懼。
“詹姆斯，你的手在發抖。”她的手穩如磐石，但男人的手卻在輕微顫抖。
“抱歉。”犯罪大師揚起一個稱得上滿含歉意的微笑，“我只是……只是有點……”莫里亞蒂停頓了一下，“我很高興。”他沒頭沒腦地說了這麼一句。
但此刻耳邊已經被提示音刷屏的佐伊卻知道對方在暗示什麼。
“叮咚，詹姆斯·莫里亞蒂黑化值+1”
“叮咚，詹姆斯·莫里亞蒂黑化值+1”
“叮咚，詹姆斯·莫里亞蒂黑化值+1”
“叮咚，詹姆斯·莫里亞蒂黑化值+1”
“叮咚，詹姆斯·莫里亞蒂黑化值+1”
一連五條提示刷過。
莫蘭和傑克默不作聲，對自家先生的所有決定都無條件支持。
“關於查爾斯·馬格努森的資料，你的人查得很全。”沒有任何退縮地直視莫里亞蒂的眼睛，佐伊目前的任務就是在明早與大偵探以及馬格努森見面之前，儘可能地刷高犯罪大師的黑化值。
黑化值說到底也屬於好感度的一種。就好像如果沒有愛就不會有恨一樣，如果沒有感情，詹姆斯·莫里亞蒂又怎麼可能被提示出現了黑化指數呢。
“敲詐、勒索、收集別人最私隱的秘密，在必要的時候賣出一個好價錢。”佐伊精確地總結了馬格努森的行事風格，“查爾斯·馬格努森這種人……還真噁心。”這句話，她說得發自肺腑。
“先生，到了。”這個時候，沉默了一路的司機終於出聲。
車子已經停在了某棟三層別墅的門前。
“來吧，佐伊。”犯罪大師臉上的笑容似乎真摯了一分，“我來帶你看看，你未來的‘家’……”他眼底的黑暗幾乎毫不掩飾。
*
整體復古、華麗的建築風格，各房間又相對不同的裝潢樣式。這間位於倫敦寸土寸金地段上的三層別墅可謂是極盡奢華。
佐伊赤腳踩在地上純白的羊絨地毯上，對偶爾遇見的僕人和保鏢投來的奇怪打量視而不見。
跟隨着莫里亞蒂緩步走上通向三樓的台階，她發覺最上一層居然空無一人——這裏是詹姆斯·莫里亞蒂的私人領地。
“累了嗎？”黑化值已經達到80點的犯罪大師此刻臉上的表情卻似乎比剛剛在車裏還要溫柔。他將佐伊帶進一間佈置典雅的房間，然後轉身從一旁的茶几上拿起茶壺，給佐伊倒了一杯早就準備好的柚子茶。
“謝謝。”動作上沒有遲疑地接過男人遞來的茶杯，但即使心理上早有準備，佐伊也不能不承認她此刻心跳得很快——她確實有點害怕了。
“怎麼了？是不想喝茶嗎？”看着女孩兒眼神里透出的恐懼和遲疑，莫里亞蒂笑得更加溫柔，“不合你的口味？”說著，他將自己杯子裏的柚子茶一飲而盡。
“不，我只是……”毫無胃口的佐伊只能低頭抿了一口甜甜的柚子茶，“這是哪裏？”她放下茶杯走到落地窗前，儘可能和身後的男人拉開距離。
“你的家，佐伊。”莫里亞蒂看着被女孩兒隨手放在一旁的杯子，眼神閃了閃，“這是你的家。”他站在明顯想要逃避的女孩兒身後，根本不允許對方拒絕地握住了佐伊的雙手。
“我的家？”落地窗外，整潔的庭院外似乎有車燈閃爍的光芒傳來。佐伊對莫里亞蒂的回答略有些不知所措。
“yes”，女孩子身上甜甜的香水味道傳來，莫里亞蒂頗有些愉悅地鬆開一隻手，摸了摸對方的頭髮，“這裏是你的家，佐伊……”抬起頭，他眼底的黑暗映照在落地窗的倒影之上。
“可這裏不是……啊！”佐伊根本來不及反駁，就被一股大力抱起來，緊接着天旋地轉。“教授！”被掀翻在床上，佐伊唯一來得及做的，就是用一隻手死死推在了撐在她正上方的男人的胸膛上。
“你以為我還會讓你走嗎？我的小佐伊？”俯視着身下終於卸下面具的金髮姑娘，莫里亞蒂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你和夏洛克·福爾摩斯那點小秘密？嗯？”他用一隻手撩開了女孩兒臉上的頭髮，“馬格努森一點小試探，你急匆匆地跑去找夏洛克？嗯？”他壓低身體，深色的眸子直視佐伊的眼睛，不許對方躲避。
“我的小佐伊，你真的需要好好上一堂課……”他俯在自己的學生耳邊，聲音很輕，“從今天起，你留在這裏……永遠留在這裏。”不聽話的小豹子想要逃開，既然他捨不得打斷對方纖細的四肢，那麼也就只能把她關進籠子裏，好好調\\教了。
“叮咚咚”手機鈴音突然響起。
“是你的手機。”鈴聲就在佐伊此刻穿着的西裝外套里傳來。為了拖延時間，佐伊收回撐在男人胸膛上的手，從口袋裏掏出了那隻千鈞一髮之際響起的手機，“詹姆斯，你的電話。”不管打電話的人是誰，她都感謝對方。
“……傻女孩兒”，足足幾秒鐘之後，莫里亞蒂才輕笑出聲，“OK,作為一個合格的導師，我給你一點……緩刑期。”一隻手緩緩從佐伊手裏拿過了那隻還在鍥而不捨響着的手機，他的另一隻手伸進佐伊的脖子和床墊接觸的位置，把人攬進了懷裏。
“莫里亞蒂。”男人的手撫過佐伊的頭髮。
“你說什麼？！”與男人的怒吼同時響起的，是佐伊耳邊只有她聽得見的提示——
“詹姆斯·莫里亞蒂黑化值+25點！總黑化值95點！總黑化值95點！請作者佐伊注意生命安全！”
銀色的手機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然後狠狠砸在地上。
“詹姆斯·莫里亞蒂！”佐伊拚命掙扎，“你王八蛋給我鬆開啊！”
卧室里，黑髮男人俯在女孩兒脖頸邊，無人看得見的角度，女孩兒白皙的脖頸上幾乎滲出鮮血。